這男子身上的殺氣很濃,況無城禦敵無數,見識過諸多的殺氣,卻沒有像眼前的少年身上所散發出的殺氣這般的純粹,他不會感覺錯,單純的殺氣,單純的想置他於死地的殺氣,盡管單純,卻熾烈,從小到大,從第一次殺人,第一次被人挑戰,那些人眼中隻有為名為利的殺氣,隻有這少年,隻是單純的想殺他。
不明白這少年為何要置自己於死地,更不明白妻子怎會與他相識,但想到眼前少年一見到妻子時的欣喜表情,況無城的心頭便有如千斤壓石,悶得喘不過氣來。
“你為何再而三的阻止我離開?”若衡有些不明白,她與他,相識不過幾個時辰。
“我要你在這裡陪我,可他要帶你走。”展翼委屈的看著若衡,對於嘴角流出的血絲仿若未覺,一手指著況無城。
“無禮狂徒,竟敢對我的內人口出不訓。”況無城一聽展翼的話,內斂的心性閃過一絲怒火,隨即將白靜兒放於一旁乾燥的草堆上,卻在這時,白靜兒悠悠醒轉,一見到近在咫尺的況無城,便抓著他的手,急道:“無城,找到絕傲了嗎?”
“靜兒,你先休息一會。”況無城臉上閃過一絲心疼與無奈,勸慰。
絕傲竟讓靜兒癡情於此,況無城苦笑,但心頭卻並無感覺,隻是,有些不忍,畢竟,這個曾讓他心動不止的女人,曾百般呵護的女人,此刻,竟為了另一個男人,吃盡苦頭。
看著夫君對白靜兒的溫柔,若衡別過頭,漠視,哪知卻在轉頭的一瞬間,僵住,只見展翼正笑眯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
“你?”未等若衡開口,展翼已將一塊血玉佩戴到了她的胸前。
“喜歡這個嗎?”展翼天真的看著若衡,眼中有如孩子般的單純。
況無城一驚,他隻是將靜兒抱放在草地上而已,短短一瞬間的功夫,眼前的少年已無聲無息的站在了自己的身邊,見妻子胸前的血玉,況無城的憤怒終於爆發。
“狂徒,吃我一掌。”況無城出掌,但一出手,卻發覺內力全無,全身一軟,跌坐在地上。
“夫君?”若衡一驚,伸手想挽扶,但展翼已抓住了她的手。
“放開我。”若衡怒視著展翼。
“不放,我們走吧。”展翼對若衡的怒氣未覺,一心隻沉侵在自己的喜悅當中。
“你?我不會跟你走,不會丟下我的夫君跟你走。”若衡一甩手,甩開展翼。
“夫君?那是什麽?不行,你一定要跟我在一起,那人都快死了。”展翼嘟起嘴,滿不在乎的看了況無城一眼。
“什麽?你說什麽?”若衡心中一驚,看著展翼:“你對他做了什麽?”
“他中了我的毒,不出半個時辰會全身腐爛而死,喏,就像地上的葉子。”展翼指了指地上的樹葉。
若衡後退了一步,驚訝的看著地面,原本應是乾燥的樹葉,樹乾,此刻已爛成泥,就連一旁的草兒,微小的樹木,經時也已被侵蝕,整個地面就像一個泥潭,流著黑濁的液體,卻無味無臭。
“難怪剛才你走近時我沒發覺。”況無城看著滿地的腐爛,心中恍然,看來,他遇到用毒高手了,看著眼前這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況無城的心中閃過一絲疑惑,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用毒與無形,在他的認知中隻有毒門,但毒門已在二百余年前便被八大門派消滅。
“解藥呢?解藥在哪?”若衡臉色蒼白,不,她不要夫君死,雖然夫君背叛了他,但一年多的相處,沒有愛情,也有親情啊,如果夫君真的死了,她以何顏色面對公公與婆婆?想到這兒,若衡的臉色突然更為蒼白。
為什麽?為什麽她的想法會如此自私?難道,她不想夫君死,隻是因為不想愧對公婆,不想愧對自己的良心嗎?不,不是的,她是愛夫君的,不是隻有親情,而是有愛,有愛的,就算在墜崖時,夫君救的是別的女人,就算夫君的溫柔不是對自己的,就算,夫君的心不在自己的身上,自己還是愛他的吧?
“當然在我這裡了。”展翼嘻嘻一笑,見若衡低著頭並不理睬自己,展翼用手在若衡的面前恍了恍,道:“解藥在我這裡哦。”
“他不能死,你不能讓他死。”突然,若衡緊緊的抓著展翼的手,眼中閃過一絲慌張與無措,“你要救他,一定要救他。”
“為什麽?為什麽他不能死?”展翼奇怪的看著若衡越來越蒼白的臉,“他死了你就能跟我走了。”
“你若不殺他,我現在就跟你走。”若衡看著展翼,堅定。
“衡兒,別說傻話。”見妻子為了救自己而要跟一個無恥之徒走,況無城的心頭焦急,卻無能為力。
“真的?”展翼懷疑的看著若衡。
“嗯。”若衡點頭。
“那好吧。”展翼彎著頭想了想,才道,便伸出一隻手,中指與食扣相扣,朝展翼腦門輕輕一彈,頓時,一股香氣從四周圍擴散開來。
“毒已解了。”
“解了?”若衡微訝的看著展翼,再看著況無城:“夫君,你的身體?”
況無城一試內力,感覺已恢復了一成,便道:“我沒事,回來,衡兒。”
展翼緊緊的抓著若衡的手,道:“我們走吧,我餓了。”
“站住,衡兒是我的夫人,怎能跟你走?”況無城伸手想抓住展翼的肩頭,哪知卻聽見‘碰’的一聲,自己剛恢復的內力又突然消失,跌坐在地。
“這人好討厭。”展翼皺著眉看著已鐵青著臉的況無城。
“我們走。”若衡咬了咬牙,對著展翼道。
“嗯。”展翼開心的點點頭,轉頭對著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白靜兒道:“你還坐著幹什麽呀,快來呀。”說完,便走到白靜兒的面前,拉起她的手。
白靜兒仿佛沒有見到展翼的突兀,隻是一味的瞪著若衡胸前的血玉,半響,突然一伸手,狠狠的摘下若衡胸前的血玉,道:“你怎麽會有絕傲的‘赤血玉’?你見過他是不是?”
“我```?”若衡剛想說些什麽,展翼卻在這時推了白靜兒一把,拿回血玉,滿臉不悅:“這是我送給她的東西,不是給你的。”
“你送給她的?怎麽可能,這明明是絕傲的,赤血玉是殘門的至寶,我不會認錯。”白靜兒看著展翼,臉上出現焦急,道:“你見過絕傲,是不是?你把他怎麽樣了?”
“你真不聽話,白炎不會說話,可比你乖多了。”展翼突然說出一句令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你說,你把絕傲怎麽樣了?若不說,我就殺了你。”白靜兒的臉上露出陰森。
“不聽話的畜生就應該打。”展翼松開若衡的手,從袖出拿出一條金黃色的小軟鞭。
“金蟬軟鞭,你真的是毒門的人?”當況無城一見到展翼手中的金色小軟鞭時,臉色蒼白,突然對著白靜兒道:“靜兒,快跑。”
傳說,毒門有二寶,一為金蟬軟鞭,二為冰魄蟬衣,金蟬軟鞭為萬毒金蟬王的殼做成,而冰魄蟬衣則為金蟬王所吐的絲做成,二者皆巨毒無比。
“什麽?”白靜兒疑惑的看著跌坐在地的況無城,還未回過神來,便隻聽她口中慘叫一聲:“啊――!”
金光一落,只見白靜兒的身上已多出了一條血肉模糊的血痕。
‘啪~’
毫不留情,白靜兒的身上又多出一道血痕。
白靜兒想反擊,然而,她剛一提內力時,那二條血痕突然擴大,流出黑血,白靜兒慘叫一聲,面色蒼白的跌坐在地上,嘴上喃喃:“怎麽會這樣?”
“住手,你還是男人嗎?堂堂一個大男兒這樣鞭打弱女子,這跟敗類有何區別?”況無城朝展翼大吼,同時又自責,他空有一身功夫,卻連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
“什麽大男兒?我不是大男兒,我叫展翼。”展翼不滿的看了況無城一眼,‘啪~’的一聲,又朝白靜兒落下。
“啊~不要打了,不要打了。”白靜兒又是慘叫一聲,滾在一旁,她身上的三道血痕,在她每次提升內力時,便被活活撐開口子,此刻,身上早已是黑血漬斑斑!
“那你聽不聽話?”展翼收起滴血未染的鞭子,俯看著白靜兒。
“聽話。”白靜兒咬著下唇狠狠的盯著展翼與若衡。
“那走吧。”展翼滿意的點點頭,拉過一旁僵直著身子,看著自己的若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