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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惜淚娃娃》第3章
初雪沒想到二少爺竟決定留在城裡一個月。當他告訴她時,她隻能錯愕地愣在原地,有些茫然,明明說好隻有兩天,現在卻變成了一個月。

 不過,她並沒有追問原因,因為二少爺決定的事不是她所能改變的。所以她也隻是點點頭。表示她明白了。

 而原本以為會度日如年,卻沒想到她過得很愉快。因為石揚總是跟在她身邊打轉,甚至和她學手語,所以日子倒也不覺枯燥。

 這天,她拿了花盆到園子去,打算移植些花草擺進大少奶奶的房間,石揚則依舊跟在她身旁。

 他拉一下她的裙擺,示意她看著他。因為小叔說,如果初雪姐姐沒瞧著人的嘴巴,便不知道對方在說什麽。

 “我聽下人提過,你會說話的,對不對?”

 初雪點點頭,然後在花園前蹲下,拿出小鏟子。

 “那你快說給我聽。”石揚興致高昂地說,他也學她蹲在花圃前。

 初雪微笑,纖細的手指輕輕劃過上唇。“要說什麽?”

 這時,石揚突然瞧見她手腕上的鎖片,拉了拉。“我也有。”他高舉自己的右手腕上頭系著的金鎖片。

 他看看她的,又看看自己,說:“不一樣。”他的全是由一片片的金色葉子組成,可她卻隻是一條平凡的銀鏈子,但末端系了三個大小不一樣的星星。

 “你的比較漂亮。”他有些苦惱地說。

 初雪笑出聲,這銀鏈她從小戴到大,二少爺還曾幫她加長過三次。

 “算了。”石揚歎口氣,突然又興高采烈地說:“你快說話給我聽,就說我的名字好了。”

 她猶豫了一下,除了娘和二少爺,她很少在他人面前開口,可是這幾天和石揚相處下來,她發現自己很喜歡他,他是個活潑又可愛的小孩。

 “快點。”石揚催促道。

 她抿一下嘴唇、而後張嘴,念出:“石――揚――”

 他笑了起來。“你說的好奇怪。”

 初雪不解地看著他、他說她說的很怪是什麽意思?

 “是石揚,不是詩央。”他又哈哈大笑。

 初雪疑惑地蹙起眉頭,不懂他在說什麽。

 其實對初雪而言,根本無法知道何謂四聲,她隻能發出那個聲音,卻無法掌握聲調,對她來說“石揚”和“詩央”的口形都是一樣的。

 “你再說一次。”石揚微笑的說。初雪遲疑了一下,又說了一次。

 石揚再次咯咯笑個不停。“你的聲音好奇怪。”

 好奇怪?初雪低首著著手中的鏈子,心中有了困惑,她說話很怪嗎?

 從她學說話的第一天開始,就很辛苦,二少爺是個嚴厲的老師,她常為了一個音發不好而無法吃飯,甚至為此大哭大鬧過,但換來的隻是疼痛的屁股。所以後來她便很少哭鬧了,因為她知道那根本沒用,只會讓二少爺更生氣。

 她記得有一次為了“顴‘和”逛“兩個字哭了一整天,她不知道這兩個字有什麽不一樣,嘴形是相同的。她甚至在紙上寫了”我不要學說話“,而後將它粘在書桌上,表示她的抗議,可是二少爺隻是命令她將紙撕掉;她甚至曾為此躲在衣櫥裡,卻還是讓他找到,他將她抱出時,她打腫了他一顆眼睛。而她卻足足有一天的時間沒坐下來,因為她的屁股整個腫了起來。而且哭到喉嚨都疼了。

 “姐姐――”石揚拉拉她的手臂。

 初雪這才回神,她轉頭看著石揚,只見他有些不安的說:“你生氣了?”

 她搖頭,瞧見他松口氣,初雪摸一下他的頭,便開始小心地將花幼苗輕輕地挖起。大少奶奶這些天都躺在床上,房裡若多放些盆栽,她的心情也會更好些。因為大少爺一直不讓她下床走動。所以大少奶奶現在還在生悶氣。

 石揚幫她挖土填入盆栽內,高興地做著這項工作。初雪微笑地看著他熱衷的模樣,但心裡卻有一絲陰霾,她說話真的很奇怪嗎?如果真是這樣,那為什麽二少爺卻規定她在他面前不能用手語,一律要開口?她實在不懂。

 她歎口氣,甩開這些惱人的思緒,專心於眼前的工作。她裝好兩盤盆栽,正準備起身時,石揚突然回頭看,初雪也跟著轉身,卻沒瞧見什麽。

 “有人來了。”石揚對她說道;因為他聽見說話聲。“我們躲起來。”

 “為什麽?”初雪以手指擺動一下,順勢將手上的泥上拍了拍。

 “我們來嚇人。”石揚笑道。在府裡,突然從某處“跳”出來嚇人,是他最喜歡玩的遊戲,更何況他現在手肮髒的,正好抹在來的奴婢身上,那就用不著洗了。

 嚇人?初雪微微張大了眼,她可從來沒嚇過什麽人。

 “快躲起來。”石揚高興地跑到一旁的樹叢躲起來。揮手示意她過來。

 初雪綻出笑容,搖搖頭。比劃著:“你躲就好。”若是待會兒真嚇到人也不好,娘告誡過她,到大少爺府邸要機靈些,可別給人添麻煩。

 她抱著盆栽起身,正想離開時看見到有四個人正好從轉角的樹叢走了出來。

 她瞄了一眼,是在大少爺和二少爺,旁邊還有另外兩個男子。一個矮胖,一個高瘦,胖的那個看來一臉橫肉,年紀大約四十,至於瘦的那個則較年輕,大約二十出頭,臉形較長,穿著一襲青色的袍子。她想,這兩人應該是府裡的客人。

 而他們四人也在這時瞧見她,她向他們點個頭,猛地想起惡作劇的石揚,她正想給他警告,卻為時太晚,因為他已經從樹叢後跳了出來。

 石揚大喝一聲,“哈――”雙手往前撲,正巧抹上那個瘦子的袍子。

 時間仿佛在此凍結,初雪微張著嘴,有些不忍目睹。因為他們四人全都詫異地盯著似乎從地心竄出的石揚,而且那個瘦子甚至被嚇得退後一步,還反射性地叫了一聲。

 石揚的臉也在同時垮了下來。這下完了,爹怎麽在這兒?

 “你在做什麽?”石騖君首先打破沉默,聲音有些嚴厲。

 “我……”石揚吞了吞口水。“那個……”他轉頭向初雪求救。

 初雪走上前,正準備解釋,旁邊的那個胖子卻呵呵地笑了起來。

 “這一定就是令公子吧!長得真是俊俏。”龐大通彎身摸一下石揚的頭。

 石揚忍住臉上的不悅,後退了一步,抓住初雪的裙擺,龐大通的笑聲立刻顯得有些尷尬。

 “小兒弄髒令公子的衣袍,我定會嚴懲。”石騖君不急不徐的說。

 “這沒什麽,別在意,別在意。是不是啊?財麟。”龐大通轉頭對兒子說,卻發現他正目不轉睛地盯著眼前的婢女。

 龐財麟微張著嘴,幾乎無法呼吸,隻能傻愣愣地望著面前的美女。她是他這輩子見過最令人心動的女人,窈窕的身段濃纖合度,一頭烏黑如瀑布的青絲直瀉而下,白嫩的臉上是絕美的五官,而她散發出的淡雅氣質,更是他從沒遇過的……

 “財麟――”龐大通大喝一聲。

 “啊?”龐財麟震了一下,這才察覺自己的失態。白皙的臉龐升起一般燥熱。

 至於初雪,則根本沒注意到他的反常,她自始至終都在盯著石中禦。這已是她的習慣之一,隻要有他在,她就會轉向他,如此才能知道他是說了什麽。

 石中禦並沒有看向龐財麟,但由余光中他也瞧見了龐財麟癡呆的模樣。他蹙一下眉心,對初雪道:“下去。”

 初雪頷首,他們好像有正經事要談,她低首望向抓著她裙擺的石揚,輕輕地用腿碰了他一下。石揚抬頭,她向他點個頭示意該走了,她手上還捧著花盆呢!

 石揚立刻道:“爹,我們走了。”他正好籍此機會開溜。

 初雪欠身向他們行禮後,便轉身離開。

 “姑娘,等一下。”龐財麟喚道。

 初雪根本不曉得有人叫她,仍是往前走;龐財麟心一急,便想要追上去,卻讓石中禦擋了下來。

 “龐公子,為何叫住我的婢女?”

 龐財麟紅了臉。“抱歉,在下失態了。”他望著初雪漸行遠去的背影,顯得有些不舍。“她是你的婢女?”他喃喃道,他沒想到她是個下人,因為她看起來是那麽高貴。

 龐大通打圓場道:“小犬沒見過什麽世面,讓二公子看笑話了。”他乾笑兩聲。

 這石家的兄弟沒一個是好惹的,而且又難伺候。石騖君在商場上赫赫有名,手下產業多得數不清。從商以來一直以大膽和無情聞名。但在四年前成親後,個性是變了些,感覺上可親了不少。

 至於老二百中禦,外人一直對他不甚熟撚,有些人甚至根本不曉得有這號人物,因為他長年居住在郊外的山莊,向來很少進城。今日一見,才知也是個不好相處的人,臉上沒什麽表情,實在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老三石宗淵外傳是個和善又好動之人。不過,當然先決條件是別惹火他,據說有一次,為了煙花女子差點鬧出人命。

 這次石騖君看上了他在城南的那塊地,打算買下建酒樓,雖然現在那塊地段並非鬧區,但他相信隻要酒樓完工,定會成為城裡人的新目標,隻是他和石騖君在價錢上一直有爭義,所以還未談妥。

 “龐員外,那塊地的事,你再好好考慮。”

 石騖君開口道。

 龐大通呵呵笑兩聲。‘哪是一定的,那我們就先告辭了。“他轉向兒子,示意可以走了,都瞧見他還在發愣,不得叫了聲:”財麟。“

 “啊?”他回神,答道:“是。”

 龐大通在心裡歎口氣,真會被這蠢材氣死。不過是個女人,竟看得連魂都飛了,一副神不守舍的模樣,他看了就有氣,真是丟人。

 “我們先告辭。”龐大通瞪了兒子一眼後,便先行往前走。

 龐財麟有些不好意的向石騖君和石中禦點個頭,這才慌忙的跟上父親。

 “你覺得怎麽樣?”石騖君望向大弟。

 “一對蠢父子。”

 石騖君大笑。“那倒是。不過可別小著龐大通,他精得很,遲遲不肯放掉那塊土地。”

 “他想要更高的價錢?”

 “沒錯,但我懷疑他的目的不只如此,他隻是在等適當的時候開口。”石騖君頓了一下才道:“還有另一幫人也想要城南的那塊地。”

 “所以龐大通想在兩邊拉抬。”石中禦立刻猜出龐大通的用意。

 “他在觀察哪邊對他會最有利。不過也別急,這件事不是短時間內解決得了的。”石騖君轉個話題道:“龐財麟似乎看上初雪了。”

 “那又如何?”他漫不經心地說。

 “沒什麽。”石騖君嘴角帶笑,“我隻是在想,他還會再來。”‘

 石中禦面無表情地望了大哥一眼。“你到底要說什麽?”

 “我隻是想知道你會讓初雪嫁人嗎?”

 “那是她自己的事。”石中禦不帶感情的說道。

 “或許吧!”石騖君抬頭望天,蔚藍的天空讓人心情為之一快,但他卻有個預感,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

 大弟自小就不是個喜怒哀樂形於色的人,感情甚至有些低溫,即使對家人也是如此。他記得娘在世時曾說過――

 “中禦是個感情內向的人。”

 所以情感要想在他心中點燒升溫,需要長時間的醞釀,但一旦燒起了,就不會熄,隻是他自己似乎不曉得。

 想來,大概是因為一直沒有催化劑。但現在那枚催化劑已經出現了,剩下的便只須靜心等待即將引發的反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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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天麻煩你照顧這個搗蛋鬼,真不好意思。”程曉葳坐在床沿,摸摸石揚的頭說道。

 “我才不是搗蛋鬼。”石揚爬到母親的大腿上坐著。

 “他很可愛。”初雪微笑地比畫著。

 “他太調皮了。”曉葳雖是責備,但卻帶了些寵溺的語氣。

 初雪隻是微笑,她轉向搖籃內出生才幾天的嬰兒,臉上升起般母性的光輝。

 曉葳將她的反應全看在眼裡,說道:“你可以抱抱他。”

 初雪沒有反應。曉葳這才想起她的臉正朝向搖藍,因此沒瞧見她說的話,她正想叫石揚到初雪身邊引起她的注意時,才發現兒子已在她懷中昏昏欲睡。他的午睡時間到了。她輕拍他的背,他更往她懷裡鑽,手指抓著她的衣服,眼皮已慢慢合上,嘴巴微張地睡著了。

 曉葳將他安置在床上,起身走到初雪身邊,輕拍她的肩,初雪轉向她。

 “你可以抱抱他。”曉葳微笑道。

 “我怕吵醒他。”初雪快速地比畫著。

 “不會的。”她伸手到搖籃內抱起嬰兒,將他抱到她面前。

 初雪有些遲疑,但最後敵不過好奇,於是伸手將他攬入懷中,輕輕地搖著。她盯著他天真沉睡的臉龐,心中升起一般感動,她抬頭看看大少奶奶,然後再看看他。

 “你很愛他嗎?”她以右手示意。

 “當然,他是我的孩子。”曉葳笑著以食指輕輕撫著兒子的臉頰。“沒有父母不疼孩子的。”

 初雪的臉上閃過一絲痛楚。“但那不包括殘缺的孩子。”她的手有些顫抖。

 曉威捂住嘴,瞧見她眼底的痛楚。“不是這樣的。”她心疼地注視她,卻想不出話來安慰她,初雪一定是想到了自己的遭遇。

 當初她要和騖君成親之時,他將她帶回山莊。在那裡,知道初雪失聰的刹那,她震驚地張大眼,但她盡量不讓表情形於外。深怕傷了初雪的心,而當石騖君將初雪的來歷告訴她時,她更加為她心疼。她甚至想過要接初雪出來和她一塊兒住,因為她覺得石中禦並沒有好好照顧她,不只初雪拿來做實驗,還將初雪被拋棄在雪地裡的事告訴她,讓她受了很大的創傷。

 “初雪,或許你的父母有苦衷。”曉葳安慰道。

 初雪沒有反應,隻是歎口氣,低頭注視懷中的嬰兒。不知道她的父母是否曾這樣抱過她,或許有吧!但恐怕是那也是很短暫的,當他們發現她聽不見時,就失去了那份疼愛的心。

 她搖搖頭,甩開思緒,她不該再想這些了,就算她的爹娘不愛她,但她至少有個疼她的娘,那就是阿桃媽媽。她對自己向來疼愛有加,她也該心滿意足了。

 這時,懷中的嬰兒突然不安地扭動起來,隨即“咿呀”地嚎陶大哭,初雪瞧見他一開一合的張大嘴,也曉得他哭了,她不知所措地望向大少奶奶。

 “他一定是餓了。”曉葳接過他,在床榻上坐下,解開衣裳。

 初雪不好意思地別過頭去,覺得她留在這兒好像很奇怪,於是她輕聲地退出房間。曉葳聽見關門的聲音才曉得初雪走了,正想出聲叫住她,後來才猛然意識到這根本沒用,隻得歎口氣。心想,待會兒再找她談談好了,方才她眼底的那抹痛楚實在讓人於心不忍。

 而這時,原本想回二少爺身邊伺候的初雪、卻在廊道遇上了石宗淵,她見到他立刻欠身行禮。

 “不用這麽多禮。”石宗淵笑道:“你要去哪兒?”

 “回二少爺那兒。”她比著。

 “二哥不在房裡。我們正要一起出門去看城南那塊地,”他突然有個想法。“你乾脆跟我們一塊兒去好了,你也來了好幾天;卻連府邸還沒跨出一步,正好趁這個時候到外面走走。”

 “不用了。”初雪搖頭。

 “什麽不用,老是待在府裡多悶,會生病的。”他不顧她的反對,拉著她就往前走。

 對於當初是他在樹林裡撿到初雪這件事,他已經不太有印象。雖然後來都是阿桃在照顧她,但他總覺得自己還是該負些責任才對。雖然她聽不到,但他仍希望她能過得快樂些,而不是將自己困在框框裡。他一路將她拉到大廳,初雪有些為難,但不知該怎麽拒絕。

 “大哥、二哥,我要帶初雪一塊兒去。”石宗淵一進大廳就大聲嚷嚷。

 初雪則在一旁猛搖頭,轉向石中禦,希望他能替她解圍。

 石中禦瞥了一眼她被抓著的手腕,臉色立刻沉下來。“宗淵,你在做什麽?”

 “我要帶初雪出門,她整天待在家裡會問壞的,你說對不對,大哥!”他尋求支持地望向石騖君。

 “那倒是。”石騖君笑著回答。

 初雪見石中禦一臉不高興,連忙搖頭。“我不覺得無聊。”她以右手比畫著。

 “怎麽會不無聊?”石宗淵不以為然。“好了,別說這麽多了,走吧!”他拉著初雪就往外走。

 初雪不知該怎麽辦,隻能頻頻回首,希望二少爺能說些什麽,但他卻沒有開口,臉色則愈來愈陰沉。她微蹙眉心有些慌張,二少爺似乎不喜歡她跟著出去。但她根本沒辦法和小少爺抗爭,隻能被動地被拉著走出府。

 “你是怎麽回事?臉這麽臭。”石騖君瞄了大弟一眼。

 “沒事。”

 “如果你不想初雪出門就直說,何必繃著一張臉?”

 石中禦沒有答話。他的思緒現在有些紊亂,必須理清後才能做出決定。

 當四人走上大街後,石宗淵立刻道:“街上很有趣,有得吃又有得玩,還有雜耍團可以看。這樣好了,我們不去看那個什麽鬼地方,我帶你會見識見識,你覺得怎麽樣?”

 “這樣不好,你們有正經事要做。”她比畫著。

 “這件事有沒有我都一樣。”他才不想去看那個什麽破地,於是轉頭對身後的大哥說道:“你們去就好,我帶初雪去逛逛。”

 初雪看著石中禦,他的表情有些莫測高深,但似乎不生氣了。她這才放下心來。

 “又想偷懶。”石騖君瞪了小弟一眼。“你得給我去,我要你估價,看那塊地值多少。”他要知道小弟到底有沒有做生意的眼光。

 “不行!”石宗淵厲聲道。

 初雪夾在他們兄弟中間有些不知所措地望向石中禦。

 他下巴往旁邊一指,示意她過來。於是初雪走到他身旁,這才安心不少。她瞧見大少爺抓著小少爺的衣領就往前拖。

 “你敢偷跑就試試看。”石騖君的火氣已然上來。

 “知道了。別拉好不好,大街上很難看。”石宗淵扯開大哥的手,拉拉衣領。

 初雪淺笑,發現街上的行人紛紛住他們這兒看來,他們的嘴巴不停地動著,她向石中禦身邊靠,避免去看其他人的唇,因為她並不想知道別人私下談論的話語,會讓她覺得刺探了別人的。

 所以,她隻專心的在看攤販賣的貨品。有各式各樣的生活用品、飾品、衣服和食物,淋漓滿目。她瞧見一窩的小狗被放在紙箱內準備出售時,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正朝著小販走去。石中禦抓住她的手臂,她轉頭向他,他對她搖頭。初雪這才察覺自己忘神了,她瞄一眼那些可愛的小狗,眼中蓄滿渴求。

 “我可不可以――”

 他搖頭,打斷她未比完的句子。

 這時眼尖的小販一瞧見有顧客頻頻向這兒起來,立刻抱起一隻純白的小狗。

 “小姐,你看這小狗多可愛,要不要買一隻?”他笑嘻嘻地將狗遞到她面前。

 初雪無法抬手摸著它的頭,唇邊綻出一抹笑容,她再次轉向石中禦,陣子裡有著渴望。

 原本走在前面的石騖君和石宗淵因為聲響而回頭,石宗淵瞧見這情形,立刻道:“一隻?”

 小販眉開眼笑道,“很便宜的,隻要五貫錢。”

 石宗淵將錢遞給他,小販立刻將白狗放在初雪手中,她詫異地看著石宗淵。

 “好好照顧它。”他微笑道。

 “謝謝。”她彎彎拇指,高興地將它摟在懷中,它嗚嗚地叫了一聲。

 她撫著它的頭,而後仰頭衝著石中禦笑。但表情卻在下一秒鍾凝結,因為他蹙著眉頭,好像有些不高興。

 “走吧!”石騖君看了他們兩人一眼後說道。

 石中禦往前走,初雪跟在他身旁,低頭注視著懷裡的小狗,它正伸出粉紅色的舌頭舔著她的手。

 她微笑著,但心中卻有些不安。二少爺似乎生氣了,他不答應她養狗,她卻違背了他。可是……小少爺好意買給她,若拒絕好像也不太好,而且她真的很喜歡這隻小狗。歎口氣,不知該怎麽辦。

 她偷偷地瞄二少爺一眼,他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看不出特別不一樣的地方,他向來就是這個樣子。但初雪明顯地感受到他的怒氣在醞釀,這是很少見的情形。

 她伸手拉拉他的袖子,他低頭看她。

 “你在生氣?”她比畫。

 “沒有。”

 “是不是因為小狗的事?”她指著臂彎裡的寵物。“我真的很喜歡它。”

 “我說了我沒生氣。”他顯得有些不耐煩。

 初雪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現在更確定他是真的生氣了。

 兩人沒再交談,倒是石宗淵三不五時會轉頭跟初雪說幾句話。

 四人走了一刻鍾後,終於來到一排廢棄的房舍。那兒顯得很破舊,屋子內到處都是灰塵和蜘蛛絲。雖是如此,但佔地廣闊,而且離主要商街和市場也不遠,所以倒還是個可投資之地。

 “怎麽樣?”石騖君問道。

 石宗淵打量一下,搔搔頭髮。“那個土財主要多少?”

 “五千兩。”

 “他瘋了,還真是獅子大開口。”石宗淵一鄙夷的表情。

 石中禦掃視這五棟房子,說道:“裡面有人。”他瞧見有人影晃動,而且有個小男孩從屋裡跑出來。

 “都是一些遊民或乞丐暫住在這兒。”石騖君說道。

 “阿鴻,回來。”一名年約四十,衣衫襤樓,頭髮散亂的婦人跑了出來,她的衣服幾乎全是補釘。

 那個被稱作阿鴻的男孩跑得更快,但因回頭看了母親一眼,而“砰”地一聲撞上初雪。

 初雪要閃時已來不及,她被猛撞了一下,倒退數步。石中禦伸手攬住,但她手中的小狗卻掉了下來。她驚呼一聲,石中禦眼明手快地接住了它。

 初雪欣喜地接過小狗,衝著石中禦直笑。“謝謝。”她開口說道,高興地靠在他懷裡,像小時候一樣攬住他的脖子。他出手救了小狗。那表示他不生氣了。

 石中禦則靠著她的頭頂,歎口氣,伸手拉下她的手,讓她轉身。

 她搖手表示不要緊。

 婦人抬頭望向她,準備向她道歉。但她卻瞧見婦人根本沒看她,隻是盯著她的右手,一股震驚地呆站在原地。

 初雪被她的表情嚇了一跳,她不明所以地看看自己的手,有什麽不對嗎?

 “怎麽回事?大嬸。”石宗淵來到婦人面前。

 見她還是沒反應,阿鴻拉一下母親的手。“娘,你怎麽了?”

 婦人這才回神,察覺自己的失態。“對……對不起……”她慌張地說。

 初雪搖搖手,表示不在意。

 婦人再次忘神地盯著她的手腕,嘴裡呢喃著:“老天……怎麽會……怎麽會……”

 初雪不解地看著她,她認識這婦人嗎?可是她完全沒有印象,她下意識地比道:“有什麽事嗎?”

 婦人瞪大眼,一臉疑惑。

 石中禦開口道:“還有事嗎?”她站在他們面前,一動也不動,讓他覺得很奇怪。

 “沒有,沒有。”她慌張地回答,又向他們不停地鞠躬。“對不起,對不起……”她拉著八歲大的兒子就往回走,期間還不斷的回頭,嘴中不停地喃喃自語。

 “怎麽回事?”一旁的石宗淵也覺得奇怪,這婦人的行為舉止很怪異。

 “你見過她?”石騖君看向初雪。

 她搖搖頭有些茫然,石中禦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的表情。

 “如果咱們拆了這裡,這些遊民要住哪兒?”石宗淵望著屋內的人,他們的生活似乎都過得很困苦。

 “你倒是很有側隱之心。”石騖君取笑道。

 初雪抱著小狗,有些好奇地往前走。她無法理解他們怎麽能在這麽肮髒破舊的地方生活,這裡甚至連門都沒有。

 石中禦抓住她的手,對她搖頭,不要她再靠近。

 “他們的生活好像很苦。”她打著手勢,注意屋裡那個叫阿鴻的小男孩躲在門後看著他們。“可不可以幫幫他們?”

 他搖頭,就知道她會這麽說,所以才不許她再往前,她愈看到這現實的一面,同情心就會愈盛,到頭來只會沒完沒了。

 她的眼神黯淡下來,盯著小男孩不知該怎麽做。

 “這些人搞什麽?”石宗淵皺一下眉頭。

 初雪轉頭嚇了一跳,她從沒見過這麽……嗯……沒氣質,而且暴戾,長得尖嘴猴腮的人。

 他們搖晃著身體,大搖大擺地走過來。

 “你們是誰?”其中一人以木棒指著石宗淵,那人的眉上有道疤。

 “你老子。”石宗淵不疾不徐地回答。

 大夥兒全都哄然而笑,那個人則惱羞成怒地向同伴吼道:“笑什麽!”他打量石宗淵。“衣服倒挺高級的嘛!”

 “那倒是,你可能買不起!”他露齒一笑。

 “你……”那人火大地想拿木棍打石宗淵。

 “阿章,別惹事!別忘了咱們的目的。”其他四人說道。

 阿章哼了一聲。“等我辦完事再找你算帳。”他轉身朝屋子走去,其余四人跟在他身後。

 “走吧!別站在這兒了。”石騖君說道,還不忘念了小弟幾句。“性子收斂些,理那些市井無賴做什麽?”

 初雪沒注意到小少爺說了什麽,她的注意力全在那五個流氓身上。她瞧見他們分別進了一間屋子,她看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因為他們不是背對著她,就是側著身,但她看見許多東西被扔了出來,而且方才那位婦人甚至跪了下來。

 “怎麽回事?”她望向石中禦。

 “這裡不是他們的房子。”他簡短的說明,那些無賴該是龐大通派來趕他們離開的。“走吧!”他轉身離開。

 初雪跟在他身後,但忍不住回頭,瞧見更多的東西被丟了出來,當那個小男孩被抓住時,她緊張得幾乎要上前阻止,可下一秒鍾,她又安心地籲了口氣。

 因為小少爺不知何時已進到屋內,他手一提,就把抓住男孩的那個地痞流氓丟出屋外。

 一旁的石騖君則翻翻白眼,揉揉眉心。

 “宗淵,給我出來。”他大喝一聲。

 “馬上。”石宗淵笑著走出來。

 被丟出來的無賴立刻自地上爬起,“啊――”他叫著衝向石宗淵,木棒則高高舉起。

 石宗淵微笑地閃開,一腳踢中他的肚子。

 “啊――”他痛得在地上打滾。

 其他四個地痞流氓見狀,立刻衝出來。方才就看石宗淵不順眼的阿章喊道:“老子教訓你。”

 石宗淵微笑。“沒錯,現在老子就教訓你。”他一舉打中他的鼻梁,隨即哈哈大笑。

 石騖君咒罵一聲。“真是要命,要解決就快一點。”他走上前,旋身踢飛一個人。

 初雪嚇得倒退了一步,因為那人正好掉在她眼前。他痛得在地上翻了幾下,隨即狼狽地站起,左掌撫著胸口。正準備回去火拚時,眼前的妙齡女子映人他的眼簾。

 他靈機一動,正準備抓住她時, 伸出的手卻僵在半途。因為那女子身後有對懾人而且冷酷的眼眸。

 他伸至一半的手硬生生的抽回,他吞口口水,往後退。對方的眼神像在告訴他,若他真的動手,就要他的手變成殘廢,他當然不能冒這個險。

 初雪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在她身後,隻有二少爺才有本事把人嚇成這樣。

 他一靠近她時她就知道,畢竟從小到大她都跟在他身邊,他的氣息她已非常熟悉。而且她甚至可以感受到他散發出來的怒氣。

 她在心底歎口氣,轉身面對他。

 “對不起。”她開口,她竟讓他回頭找她,是她的錯。而且如果不是他,她現在就讓那個壞人抓住了。

 他不發一語,看了她一眼後,即轉身離去。初雪立刻跟上。

 不知怎地,她就是對那個中年婦人和小男孩有著莫名的……她不知該怎麽說,心裡似乎有些波動,但不知為什麽……莫名的……她不知該怎麽說,心裡似乎有些波動,但不知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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