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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惜淚娃娃》第2章
十年後

 “初雪,這是二少爺的午膳。”廚娘將輕盤遞給她。

 初雪微笑頷首,端著食走出廚房,她一走出門檻,廚娘和在裡頭幫忙的嬤嬤便道:“真是……唉!好好一個美人兒,卻是個聾子。”

 初雪今天也一十八了,臉蛋可是沒得挑剔,兩道彎彎的眉像新月,鼻子又挺又俏,唇紅齒白。尤其是水汪汪的雙眸,更是吸引人,唇邊總是帶著笑容,可比有些目中無人的臭奴婢要可愛多了,怎地卻是個聾子?老天也不太長眼了!每見初雪一次,吳嬤嬤的心裡便如此歎息一次。

 “不過,她能有今天的造化,已經是萬幸了,比起其他失聰的人可幸運多了。”廚娘卸下圍裙,抹去額上的汗,她是個四十出頭的中年婦女,身材已有些發福。

 “說的倒也是,二少爺可說是她的再生父母,教她寫字、讀唇語。否則,她現在就跟個廢人沒兩樣了。”吳嬤嬤也扯下身上的圍裙,順手倒了杯水。“而且還讓她服侍他,成了他的丫鬢。至少她在這個家還出了點力,沒有白吃白喝,也兔得她遭人奚落。”

 “那是因為二少爺有用得著她的地方,否則怎麽可能理她?”廚娘搖搖頭。這府裡沒人不知道二少爺性情古怪,成天不是在做實驗,就是在看書,對其他事都不太感興趣。

 “那倒是。”吳嬤嬤頷首。府裡人都曉得二少爺一直用初雪在做實驗。除此之外,初雪也成了二少爺的最佳助手,她常幫他在石屋裡做研究。最大的原因是初雪既不吵人。又安靜,二少討厭多話、愛嚼舌根的女人。

 “如果初雪不是聾子,我一定會叫我家的阿煥把她娶回家做媳婦。”廚娘突然冒出這句話。阿煥是她的兒子,也在府裡幫傭。

 “是啊!”吳嬤嬤也道。她又何嘗沒有這麽想過呢!

 她們同時思忖,初雪這輩子恐怕永遠都嫁不出去了,而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

 這時,初雪端著餐盤直接走進石中徹的書房,這裡十幾年的擺設都沒有變過,若要說有何不同,隻能說書愈來愈多。除了書房外,樓上的書更多。

 一進書房,兩側是大書櫃,沿著牆並列著,屋子中央擺著一張大桌子,石中禦正坐在桌前。屋子內的四扇窗子全打開,可以瞧見外頭的花園和庭榭,窗台上則擺著幾盆花,是她從花圃移植過來的。

 她端著餐盤地走到桌前,將托盤放下。瞧見石中禦正在閱讀書信,她有些好奇地瞄了一眼信封,上面寫著二少爺名字,除此之外就沒別的了。

 她清一下喉嚨。“二少爺,吃飯了。”她開口道。雖然她並不喜歡說話,可二少爺嚴格命令隻要兩人獨處的時候,她就必須開口,但她從不知道為什麽。

 事實上,她並不喜歡所謂的“說話”。因為她根本聽不見自己的聲音。所以,除了二少爺,她從不在其他人面前開口。

 石中禦將信塞回信封,指頭對她說道:“大嫂早上生了。”

 初雪綻出笑容,手不自覺地比劃著:“那真好。”

 “不許比。”他並沒有提高聲音,但眼神冷了下來。

 “是。”她垂下臉。從小到大,她就怕他生氣。她輕輕將托盤往前移至他面前,然後開始整理堆滿書的桌面。

 他以食指輕敲一下她的手背,初雪抬頭看他。

 “等會兒要進城去看大哥、大嫂,你去整理一下該帶的東西。”石中禦輕蹩眉宇。其實他並不想進城,但除了去祝賀大嫂外,大哥說還有急事要跟他商量,所以告誡他一定要去。

 “好。”初雪頷首,頓了一下又道:“我也要去嗎?”

 “你不想去?”

 她點頭。

 “為什麽?”他揚起眉梢。

 “有好多人。”她回答。

 三年前大少奶奶生第一胎時,她也跟著二少爺去了城裡一趟。那兒有好多人,她不喜歡。因為他們的嘴不停地動來動去,看得她頭好痛。而且府裡的人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

 早在五年前,大少爺為了生意往來的便利,所以便搬出山莊到城裡買了棟大宅子。沒多久,就遇上了大奶奶,兩人結成連理;雖然她和大少奶奶只見過幾次面,但她對自己很照顧,也從來不覺得她是個聾子而感到奇怪,但宅子裡的仆人卻對她指指點點,讓她心裡很難受。

 石中禦將她落寞的反應瞧在眼底,自然知道她心中的症結。但他仍道:“你要跟我一起去。”

 “可是――”

 “我說了你得去。”他輕皺眉頭。

 她歎口氣,而後點點頭。隻要他一皺眉,就表示他生氣了。“二少爺要去幾天?”

 “大概兩天就回來了。”石中禦拿起餐盤上的筷子。

 她微笑,那還好。“寶寶是男的,還是女的?”

 “男的。”他拿起碗。

 初雪點頭,為大少奶奶覺得高興。不過,她曉得大少奶奶可能會有些失望,因為她一直想生個女娃娃。

 石中禦用膳時,初雪順手將桌上的書籍收好,對於要進城這事,仍是有些忐忑不安。

 “二少爺。”初雪頓了一下才道:“我們以後會搬到城裡嗎?”

 好憂慮地微皺眉心。自從五年前大少爺搬到城裡住後,小少爺便常往城裡跑,最後索性在大少爺府邸長住了下來,山莊因此冷清不少,雖然小少爺常回來,但基本上二少爺已經是莊裡的主人,如果……如果二少爺決定也搬進城,那麽她勢必得跟著離開……

 “為什麽這麽問?”石中禦抬頭瞄她一眼。

 “我喜歡這兒。”初雪回答,雖然二少爺喜歡做實驗,對人也很冷淡,似乎不會想住在城裡,但她還是會不安,小少爺每次回來就說城裡有多有趣、多好玩,不像在莊裡那般無聊,可是她從不這麽覺得,她寧願一輩子都待在這兒。

 “如果我要搬去城裡,你又如何?”他平靜地說,臉上看不出一絲情緒。

 初雪為難地皺起眉心。“嗯……”她無意識地絞著裙子,咬著唇,“我當然跟著少爺。”雖然離開山莊讓她無所適從,但離開二少爺這種念頭,她可從沒想過。

 石中禦沒說什麽,隻是道:“下去吧”

 初雪張嘴想說什麽,但最後終究沒說出口,她欠身行禮後便走了出去。她還得去收拾少爺的衣物。

 她悠然自在地走在綠意盎然,百花齊放的花園裡,這裡的一草一木她都知之甚詳,因為她讀了很多有關花草的書籍,這是她最大的樂趣。

 除去幫二少爺做實驗的時間,她大部分的精神都花在研究植物上頭。她最大的興趣,便是種植花木。而二少雖然嚴厲,但在這方面從不限制她。

 在山莊裡,她總覺得安心但聽方才少爺的語氣,他似乎有意搬進城。她歎了口氣,隨即搖搖頭,她不能這樣意志消沉,得振作才行。

 待會兒收拾好衣物後,還得去跟娘說一聲。她綻出笑容,打起精神,心情似乎覺得好多了。

 ***

 石宗淵輕輕晃動手中的玉扇,眼則盯著搖籃內的嬰兒。

 “好醜――

 他話還沒說完,後腦已挨了一記重捶。“哎喲!痛死人了。”他叫道。

 “講話注意一點。”石騖君瞪他一眼。

 石騖君的妻子程曉葳半臥在床頭,笑道:“他才出生沒多久,當然醜了點。”

 “我也要看弟弟。”三歲的石揚抱著爸爸的腿。

 石騖君抱起大兒子,讓他趴在搖籃旁,“哇!”他咯咯笑出聲,“弟弟――弟弟――”

 “不可以大叫。”石騖君將兒子抱在懷中。“弟弟要睡覺,我們別吵他。”

 “把他抱給我。”程曉葳說道。

 “我來。”石宗淵小心翼翼地將侄子抱起,他又軟又小,真是不可思議。

 程曉葳接過兒子,疲倦地打了個呵欠,讓他唾在自己身邊。

 “你也累了,先歇著吧”石騖君溫柔地道,隨即對懷中的兒子說:“先跟小叔出去,爹有話跟娘說。”

 “我也要聽。”石揚拚命地點頭。

 石宗淵笑道:“你爹要跟你娘說悄悄話,咱們先出去。”他抱起石揚。

 “不要。”石揚咕噥著。

 “咦!男生怎麽可以別別扭扭的像個女孩子。”石宗淵大搖其頭。

 “我才不是女生。”石揚稚聲道。

 程曉葳微笑著聽他們叔侄倆一路爭執出去。

 “沒想到宗淵哄小孩還挺有一手的。”她打個阿欠。

 “先躺下吧!”石騖君走到床沿坐下,讓她躺好。

 “你一定累壞了。”他撫著她的臉,她看起來有些疲倦,不過除此之外,她和四年前嫁給他時並沒有多大的改變,仍是絕美動人。

 程曉葳抬手勾住他的頸項,將他拉下,兩人的額頭輕碰在一起。

 “你答應我的別忘了。”她微笑地理著他的發絲。

 “我知道。”他親吻她唇角的笑意。“等你體力一恢復,咱們就出發。”

 “喂!可是中禦會答應嗎?”她有些煩惱。

 “他不答應也得答應,這件事你不用擔心。”他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睡吧!”

 “嗯!”她打個阿欠,攬緊他的頸項,墜入夢鄉。

 石騖君輕輕將她的手自他頸項上拉下,替她蓋好被子,她看起來累壞了。

 他拭去她額際的汗水,坐著看她一會兒後才起身走出門,在廊道上看見刑管家。

 “大少爺,二少爺到了。”刑管家說道:“正在大廳和小少爺談話。”

 “我知道了,派下人去把客房打理好,中禦會在這兒住上一陣子。”

 “是。”刑管家頷首。

 石騖君繞過曲廊和庭榭,往大廳走去,他一踏進大廳,就聽見兒子聒噪的聲音。

 “你為什麽不說話,要這樣比來比去的?”

 “石揚。”石騖君的聲音帶著一絲嚴厲。“不許這沒禮貌。”

 石揚嚇了一跳,轉身叫了聲:“爹,她比什麽我看不懂嘛!”

 初雪向石騖君欠身行禮。石騖君點個頭,轉向站在一旁的大弟。“你還是老樣子。”他挑眉。他們已經將近一年沒見了,他看起來還是一副不愛理人的模樣。

 “二哥他這輩子大概都打算頂著這個死人臉了。”石宗淵笑著扇一扇手上的扇子。“兄友弟恭這句話套在他身上可不受用。”

 石中禦瞪他一眼,沒說什麽。

 “抱我。”石揚張開手,對著初雪道,有點發號司令的感覺。

 初雪微微一笑,彎身抱起他。

 “你跟娘一樣漂亮。”石揚摸摸她的臉,想了一下又道:“比娘醜一點好了。”

 石宗淵大笑。“你這小鬼頭。”隨即對初雪道:“二哥最近又拿你做實驗了嗎?”

 初雪隻是微笑。

 “什麽是實驗。”石揚發問。

 一旁的石騖君向石中禦使了個眼色,兩人一起自偏門走出廳堂。

 “找我來什麽事?”石中禦直接切人正題。

 “該是你為這個家盡點責任的時候了。”石君騖露齒而笑。

 石中禦瞄了大哥一眼。“不要拐彎抹角。”

 “那我就直說。我答應曉葳要帶她回家鄉一趟,可是四年來我從沒兌現過,雖然說是因為生意太忙而分不開身,但最大的原因則是你和宗淵沒人肯在做生意這件事上幫點忙,以至於我根本分身乏術。這次曉葳的義兄娶親,她說無論如何都要回去,所以――”

 “你要我代你管理旗下的生意?”石中禦打斷他的話。

 “沒錯。”他走到庭院的“寧心亭”坐下。

 “為什麽不叫宗淵?”

 “他才二十一歲,做事仍屬衝動,交給他我不放心。”

 “有刑管家在一旁盯著,不是嗎?別忘了你十五歲就做買賣了。”石中禦銳利的眼神問了一下。

 “你還真乾脆,推得一千二淨。”他微笑道。“我說過了,宗淵太衝動,現在仍沒定性,沒法子把全部的生意都交給他。不過,這不代表他就會無所事事,我會派工作給他,至於你,我隻要你搞定最後的一筆生意就行了,其他的你不用插手。”

 “我對生意之事沒興趣。”石中禦淡淡地說。

 “那就拿出你做實驗的心態,在商場上實驗人性是最方便的取材之所。這是我的命令,不管願不願意,你都得做。而且你很聰明,很快就會上手的。”他的聲音嚴厲了起來,他已經答應這次定要排除萬難帶她回去,而他向來是言出必行的。

 石騖君的態度倒沒嚇到石中禦。不過,他雖然對做生意沒興越,但方才大哥提到“實驗人性”四個字,倒是引起了他的興趣。

 “要我答應可以,不過有個條件。”石中禦輕址嘴角。

 “你說。”石騖君倒是不以為意,談條件可是做生意的一部分。

 “隻此一次,下不為例。還有,關於對這個家的責任以後就交給宗淵,我不會接管你的生意。”他先將醜話說在前頭,他並不是不清楚家裡所有的開銷全是大哥在負責,但他對商場之事完全沒興趣。所以從不涉入。不過,既然大哥有事,他還不至於完全不幫忙,畢竟一直都是大哥在撐這個家。

 “成交。”石騖君露出一抹似有若無的笑容,他從來就沒想過要大弟接掌他的事業,因為他必是不依的。不過,若讓他做出興趣來,那又另當別論了,不是嗎?

 在商場上打滾了這麽多年,他深知“有些事是急不得的”,一步步慢慢來才是上策。

 ***

 “為什麽你都不說話呢?”石揚偏著頭,上手拍拍初雪的嘴。

 “石揚,怎麽可以這沒禮貌的拍別人的嘴。”石宗淵搖頭。

 這時,婢女端了點心進人客廳,將托盤放在桌上。

 “可是她在那兒搖頭,比手畫腳的。”石揚皺眉,“我又看不懂。”

 婢女掩嘴而笑。正待出去,卻被石揚叫住。“你笑什麽?”

 “對不起,小主人,隻是她是聾了,當然不會說話。”婢女小桑說道。初雪雖隻來過府上兩三次,但因為她是個聾子,所以宅子裡的下人都對她印象深刻。

 可小主人雖見過初雪,但那時他還小,還不太會說話,自然記不住她,縱然對她有印象,但又怎麽曉得她失聰。

 “你話還真多。”石宗淵嘴角雖在笑,但眸子卻冷了下來。

 “奴婢不敢。”小桑立刻低下頭。

 初雪對石宗淵搖搖頭,表示她不在意。畢竟這是事實,沒有隱瞞的必要,更毋需發火。

 “聾子?”石揚皺眉。“那是什麽?”

 “表示初雪聽不見。”石宗淵解釋。“坐吧!你抱著這小色頭也挺累人的。”在石宗淵眼中從沒將初雪當下人過,所以叫她坐也不覺有何不妥。

 初雪搖頭,表示沒關系。

 “聽不見?”石揚怪叫:“可是她聽得懂啊!”他的臉上布滿一片迷憫之色。

 石宗淵扇子一揮,示意小桑離開後,才開始解釋。

 “初雪是看口形辨認的。”見侄子仍是一臉茫然,他搖頭。“你還太小,以後就懂了。”

 “聽不見……”石揚呢喃道,他福至心靈,朝著初雪的耳朵大叫:“啊――”

 而後疑惑地看著初雪不為所動的臉龐,以前他偷偷地在仆人耳邊喊時,他們總會嚇一跳,可是她竟完全沒反應!

 “好了,別調皮。”石宗淵輕敲侄子的頭頂,有些擔心地瞄了初雪一眼,見她不以為意,這才放心。

 “為什麽你聽不見?”石揚問道,他拉她的耳朵。

 初雪眼神一黯,顯得有些傷感。

 “石揚,不可以沒禮貌。”石宗淵的語氣放重了。

 石揚看看石宗淵,又瞧瞧初雪,似懂非懂的點頭,他抬起胖胖的手指碰觸她柔嫩的臉龐:“很漂亮。”

 初雪微笑回應,從來沒人這麽稱讚過她。

 “今天我娘生了一個弟弟,叔叔說很醜。”石揚宣布道:“我有弟弟了,現在我是哥哥,弟弟要聽哥哥的話。”他吞一下口水,又說:“我比弟弟好看。”

 初雪輕笑,石宗淵則受不了的搖頭。“又不是女人,比好看做什麽。”

 石揚想了一下。“那我以後要娶漂亮的女人,像娘,或是像姊姊那樣漂亮。”他眉飛色舞的說。

 初雪仍隻是笑。他好可笑,濃眉大眼,右頰還有個酒窩,讓他看起來更顯得稚氣。

 “而且姊姊像娘一樣香香的。”他抱著她的頸項深吸口氣。

 “你這小鬼還真會灌迷場。”石宗淵翻翻白眼。“你還不下來,初雪會累的。”

 初雪搖頭,表示不累。

 “石揚,還不下來?”

 石揚大大地歎口氣,他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在叫他。

 “是,爹。”石揚不甘願的應聲。

 初雪放下石揚,微笑地摸摸他的頭,而後望向石中禦。

 “過來。”石中禦說道。

 初雪頷首,服從的走向他。石中禦轉身邁出大廳,初雪跟在他身後,一道走了出去。

 “二叔在生氣嗎?”石揚跑向爹,抓著他的手。

 “你二叔就是那張臉。”石宗淵笑著揮動扇子,天氣真是愈來愈熱了。

 石騖君望向初雪離去的身影, 說道:“中禦為什麽將她留在身邊?”

 “你忘了二哥老是拿初雪測試他發明的東西了嗎?”石宗淵的語氣有些不以為然,真不懂二哥怎麽能這樣對她,而且總對她呼來呼去的,若他真要一個婢女,府裡多得是,為何獨挑初雪服侍他?

 “那個……姊姊怎麽聽不見?”石揚揉揉鼻子問。

 “因為她的耳朵生病了。”石騖君以最淺顯易遭的方式解釋。

 “生病了?”石揚重複道:“那……很快就會好了嗎?”

 石騖君抱起他。“不會好了。”他正視兒子回答道。

 “不會好了。”石揚呢喃的重複。“她沒有看大夫?”

 “大夫也治不好了。”石騖君回答。

 石揚眨眨眼有些困感,良久,才點點頭。似乎……有些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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