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是不會喝的,即使沒有你的認同也沒關系,我與冰會永遠離開暗夜族!”夜魅把銀冰緊緊地摟進懷中,狂怒地咆哮道。一想到冰要忍受生不如死的痛苦,他的心宛如被掏空了,完全失去了思考與理智。
“沒有我的認同也沒關系嗎?”邪王喃喃地重複道,語氣似乎染上了一層滄桑,人也在瞬間蒼老了。魅是鏡月的寶貝,也是自己最寵愛的兒子,為什麽他會說出如此冰冷的話?
夜魅沒有留意到邪王的異常表情,依然忿忿地說道:“冰,我們馬上就離開暗夜族!”
銀冰定定地站在原地,沒有移動半步。搖搖頭,斬釘截鐵道:“魅,我不走。”
夜魅煩躁地爬了爬頭髮,大聲吼道:“冰,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留在這兒,你會比死更痛苦!”
銀冰目不轉睛地凝視著夜魅,沒有半點退縮的念頭。拉起夜魅的大手,甜甜地笑道:“我不會有事的。因為陛下是魅最敬愛的父親,我想得到他的認同。我不希望魅有一絲的遺憾。”
愛嗎?邪王與夜魅不約而同地看了對方一眼,兩人間似乎有某種情感在流轉。
銀冰依然淡笑,轉身拿起酒杯,毫不猶豫地喝下“絕望”。酒剛進喉嚨,宛如有一簇烈火隨著酒液,躥進肚子裡。
頓時,銀冰臉上蒼白無色,痛苦地抱住肚子跪到地上。
響亮的銀杯落地聲,喚來了夜魅的目光。
“冰,你為什麽要做這種傻事?”夜魅萬分悲痛地說道。蹲下身體,輕柔地抱住嬌弱的銀冰,隻想把她融進自己的身體中。不管是任何的痛苦,他都願意代替她承擔,他不願看到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魅,我還好。”銀冰的手輕輕地撫上夜魅的紫眸,依然淡笑著。
這時,邪王背過身,沉聲道:“現在,我認同你們。”
夜魅的身體微震,沉默地抱住懷中的銀冰。銀冰微笑著,緩緩地合上眼簾,寬慰地低喃道:“魅,太好了!”
邪王回過頭,看了看一臉哀痛的夜魅,表情轉為溫和道:“那只是普通的醇酒,也許她是第一次喝,才會有這種反應的。”
聞言,夜魅眉心舒展,抬起頭,百味交雜地看著邪王漸漸遠去的背影。
大殿的柱子背後,有一抹豔紅的曼妙身影。玫姬冷眼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的怨恨仿佛是雪球越滾越大。此刻,她宛若一朵帶刺的玫瑰,隨時都會刺傷身邊的人。
沉靜的夜裡,銀冰突然從夢中驚醒過來。黑暗中,似乎有一對怨恨的眸子,正虎視耽耽地瞪著她。
頓時,銀冰覺得身後仿佛刮起了陣陣陰風。她顫抖著,伸出手摸索身邊的位置,怯怯地低聲喚道:“魅,你去了哪裡?”
“別費心了,魅現在在祈月殿裡熟睡,不會聽到你的聲音,”黑暗中飄來冷颼颼的女聲。
“是誰?……你是玫姬?”銀冰定了定心神,聽出聲音的主人是玫姬。
“沒錯,是我。”玫姬從黑暗中走到大床邊,大方地承認道。借著淡淡的月光,模糊地看到玫姬的臉上是一副陰森森的表情,叫人心寒。
“玫姬小姐,你為什麽會在這兒?”銀冰努力地維持平靜,禮貌地問道。玫姬身上的那股氣息陰冷迫人,她全身都起了疙瘩。
“呵呵,”玫姬驟然媚笑起來,不懷好意地說道:“難道你不想知道魅為什麽會在我的祈月殿嗎?”
銀冰心口一窒,淡然地搖了搖頭。
玫姬的臉上閃過一片猙獰,很快又偽裝起一臉陶醉的神情,嬌聲道:“魅來祈月殿——當然是因為想我。你都不知道,剛剛魅對我是多麽溫柔……”玫姬故意沒有說完,反而意味深長地看向銀冰。
銀冰臉色微變,搖搖頭,有點氣虛道:“我不相信。”
玫姬冷笑道:“不相信?魅已經把你獻給了第一王子。”
“不會的!”銀冰拚命地搖頭,站起身,想衝到外面去。沒走幾步,眼前一黑,就昏迷過去了。
“玫姬,你做得很好!”黑暗中,走出一個黑發紫眸的英挺男子,五官跟夜魅相似,俊美邪氣,卻多一份陰冷的詭譎氣息。他彎身抱起銀冰,瞬間消失在空氣中。
玫姬無力癱坐在地上,因為妒忌與怨恨,因為盲目的愛戀,她背叛了魅。如果魅醒來了,他會怎樣對自己呢?
玫姬站起身,從衣袖中掏出一把匕首,面無表情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劃了一刀,頓時血流滿地。
片刻後,夜魅怒氣衝衝地跑進室內,目光掃視了四周一圈,沒有看到銀冰的身影,俊臉立即沉下來。他衝到玫姬面前,按住她的肩膀,使勁地搖晃道:“快說,你究竟把冰藏到哪裡?”
玫姬淚花滿眶,一臉楚楚可憐道:“魅,你誤會了,不是我帶走銀冰的。”
夜魅勾起了一抹撒旦似的冷笑, 咬牙切齒道:“玫姬,你當我是白癡嗎?我莫明奇妙地在祈月殿昏睡了,回來後就不見了冰,你竟敢說與你無關?”
玫姬抹了抹臉上的淚水,神情十分委屈道:“魅,你真的誤會我了。銀冰是跟魁王子一起離開的。”
“魁?”夜魅如遭冰水倒淋,整個人頓時怔住了。
玫姬的聲音帶著濃濃的哭腔,一副極其無辜的表情道:“我來到這兒時,剛好看到銀冰與魁王子正在親熱地交談。我為你氣不過來,就上前責問銀冰,誰知她老羞成怒,還用匕首刺傷了我的手臂。”
“呵呵,”夜魅突然邪笑起來,目光犀利地掃過玫姬流血不止的手臂,身上散發出暴戾的邪氣。冷森森地盯著玫姬,殘酷無情地警告道:“玫姬,不要再做戲了。如果冰有什麽事,你也別想活下去!”
頎長的身影宛如離弦的利箭,閃電般衝出室外,轉眼間就隱進月色中。
玫姬雙腳一軟,無力地癱坐到地上。為什麽?為什麽我所做的一切都得不到你的半點垂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