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盧?”我知道,太有名了,劉備的馬嘛!辛棄疾不也作詞說“馬作的盧飛快”麽,何宣道興奮得叫道,“本監軍就要它了!”
“哎呦,大人,這個不行。”
“怎麽不行?趙王說了隨便挑,怎麽又變卦了,不給麽?”
“不是,小的只是提醒大人,這種額上有白色斑點的的盧馬,乘則妨主。”
乘則妨主?哦,對了,看過《三國演義》,確實有的盧馬妨主一說,就是說會給主人帶來災難,我要是騎這麽個災星去打仗,實在是不吉利。可是,我整個人本來就挺衰,負負得正,說不準給我帶來好運呢!劉備騎了一輩子,經常被殺得屁滾尿流,不也沒事麽?的盧馬從沒拋棄過他啊……劉備死在白帝城,是陸遜一把火燒死的,不是讓馬踩死的!相反,“馬躍潭溪”的時候,劉備就是憑借的盧馬脫險的!
什麽駑馬妨主,分明是義馬救主!它這一跳便奠定了其三國名馬的地位,劉備更是由此被人刮目相看了。
“你們太迷信了,但凡人死生有命,豈馬所能妨乎?”何宣道陰陽怪氣地訓了他幾句,讓他把馬牽了出來,並放上馬鞍。
不大會的工夫,有人就將這的盧馬裝扮成一匹戰馬。房兵曹攏配好韁繩,遞與何宣道。
何宣道看著這馬俊逸雄偉,宛若駒中王者,心道,今天算是撿了了無價之寶。
何宣道搬鞍認鐙,騎上駿馬,輕抖韁繩,那馬一聲嘶鳴,向前衝來出去!馬兒每走一步,渾身都彌漫著充沛精力,它的一嘶一鳴,都顯得勁傲難斂!
感覺太好了,飛一樣的,雖然趕不上D字頭列車,絕對比坐出租車還快,比我家裡那幾匹劣馬好多了。回頭我得教訓教訓阿三,他哪兒點都好,就是不知道弄個血統好點的馬給我。
何宣道在馬場跑了幾圈,一勒韁繩停住,問兵曹道:“去校場怎麽走?”
兵曹回答道:“出門往西五六裡地。”
“好,告辭!”何宣道心道,也許自己那兩百壯士已經在校軍場等著他這位長官呢!他輕催駿馬,那馬無拘無束撒起歡來,四蹄翻飛,絕塵而去。
一邊跑,何宣道心裡一邊樂,真是一匹馳走萬裡迅如疾風的好馬啊。
何宣道心裡這個美啊,覺得自己此時此刻,終於有點將軍的模樣了,心裡想著:馬兒啊,今後全靠你啦,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咱快點跑,聽見沒?嘿嘿嘿……
耳邊風聲虎虎,不大會的工夫,遙見前面一大片空地,幾根旗杆高高豎著,杏黃旗迎風招展,一面是“唐”字,一面赫然是“何”字。何宣道心道,李靖,你娘咧,這麽快連軍旗都給我備好了,怕我死的慢啊!
這就是校軍場了,準沒錯,我在登州博物館見過模型。何宣道催馬入內,眼見幾群人疏疏落落地圍坐在一起,交頭接耳說著話。幾百匹戰馬都拴在不遠處的馬樁上。
何宣道一出現在他們眼前,就聽其中一人憑空叫了一聲“起立”,所有的人即刻站起身來,也顧不得撣掉身上的塵土,齊刷刷地豎著站成二十列,每列十人。
一個四十來歲的武官,穿著紅褐色的鎧甲,披著紫紅披風,站在隊伍的最前面,對何宣道一拱手,道:“敢問大人是何監軍麽?”
“是我。”何宣道坐在馬上答應。
武官笑道:“兩百騎兵盡皆在此,請何監軍下馬閱兵!”
那武官扯過韁繩,扶何宣道下馬,小心地跟著他走在後面。
何宣道腳步緩慢地從隊伍前面走過,起初內心還有點興奮,畢竟當軍官了嘛,隱約感受到外國元首訪問鄰國時受到的禮遇。然而這種威風僅持續了幾秒鍾,隨之而來的是步子越來越沉重,心也越來越涼……
這兩百人,誰見了誰都想一頭撞死在李陵碑上!
為什麽?全是老弱病殘!要是再加個“孕”的話,我帶他們擠北京的公交車,不但黃色的座椅全都得給我讓出來,還有一大部分老年人可以享受免刷卡……
李靖啊李靖,你不光是哪吒他爹,你還是我爹,你不光對你兒子狠,對我也他娘夠狠!佩服,這些殘兵你是怎麽挑出來的呢?個個面黃肌瘦,體重不超過一百,個子沒有超過一米六五的!李元景身邊的精銳騎兵我是見到過的, 沒有低於一米八大個的。
得得得,那還一個白胡子的,沒法看下去了!兩百人,靠,知道的說我去打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帶著他們去逃難呢!
媽的,我不去端頡利可汗的老窩了,晚上我把你李靖的老窩給端了得了!
那武官隨同他走完全程,問道:“先鋒官,可以出發了嗎?”
何宣道有氣無力地問:“你們誰會騎馬?”
“我們都會!”二百軍士異口同聲地回答。
“那誰會射箭?”何宣道的口吻不無戲謔成份。
“我們都會!”二百軍士還是一個聲音。
武官得意而自信,補充道:“二十丈內,個個百發百中!”
真有那麽神?何宣道持懷疑態度,繼續癡問:“那誰會做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