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何監軍還是隨李績將軍一路,我南路兵馬將一路疾行,恐怕何監軍吃不消。”
李靖竟然往外推他。
何宣道厚著臉皮說:“我知道打仗很苦,星夜兼程、枕戈待旦,渴飲刀頭血什麽的,但我不怕,我將捐軀赴國難,視死念如歸……”
何宣道雖然擺出了高姿態,李靖還是說“不行”。
何宣道心裡有點著惱,怎麽回事?嫌我無用還是怕我“監”你?滾你奶奶個球,你當我稀罕你、離不開你哪?
何宣道正要說話,李元景先說了:“李靖將軍今日怎麽這麽不爽利?”
李靖略微想了想,道:“既然元帥問起,末將如實回答。何監軍隨我出征也可以,需依末將兩件事。第一,隻可參議軍事,不可逾越我的指揮權限去指揮部隊;第二,我不敢保證何監軍此行的絕對安全。”
娘希匹,你要一個人說了算,怕我奪你軍權啊?就算我奪了現在會使麽?我臉上哪兒點長的想將軍相貌?你居然怕我?太多疑了吧,什麽人啊!還有,不負責我的安全,那我跟你不是和跟了狗屁一樣?媽的,剛才還指望你能保護我安全,看來誰也指望不上。狗娘養的李靖,牛什麽?這仗沒了你就打不贏麽?天下沒了你就岌岌可危麽?我沒了你就得橫著回來麽?
何宣道怒道:“我的安全不用你操心!你怎麽指揮隊伍,我也不管不問,你給我兩百人馬,我做先先先……最先鋒,衝在最前面!這下你省心,我也省心了,怎麽樣姓李的?姓李就了不起啊?”
何宣道前幾句話出於激奮的氣話,可以打消李靖百分之八十的囂張氣焰,誰曾想一羅嗦起來嘴就沒個把門的,最後沒摟住,蹦出了小尾巴“怎麽樣姓李的?”除了他姓何,人家仨人全姓李,這不是沒事得罪人麽。
何宣道說完,也感到不妥,暗暗吞了口吐沫。
李靖一聽更加不高興了,心裡核計,你個小屁監軍,到哪支部隊哪支部隊不煩你啊?一個小參事,能參謀個啥?我殺的人比你見過的都多,你敢在我面前舞舞喳喳,以為我不敢收拾你啊?趙王也是的,怎麽把這麽個人弄進來的,難道什麽人都可以在軍隊混口飯吃的麽?於是毫不客氣地道:“既然何參事主動提出要打先鋒,我就撥二百兵馬給你,你今晚就啟程。”
我的娘唉,何宣道心裡暗暗叫苦,我就發發脾氣,你不用真的整我吧,這不是把人往死裡整麽?別說兩百,給我兩千、兩萬,我都嫌少啊!兩百,往前一衝,就衝沒了!剛才隨口發發牢騷,你這個人怎麽較起真來了?這麽小肚雞腸,當什麽大將軍……
我改口還來得及不?我投靠徐懋功那路……咳,看徐懋功拉著長臉,也是不待見我的樣子,算了,愛怎樣怎樣吧!
“軍中無戲言。何監軍,聽李靖將軍的軍令,速去準備吧,今晚開拔,逢山開路,遇水搭橋,不得有誤。”發話的不是別人,竟然是李元景!
李元景的話是命令的命令啊!本來指望李元景能拉兄弟一把,他怎麽落井下石呢?咱們雖然是情敵,你也不能這麽整我吧?
哦,剛才哪句“小尾巴”一定把他也得罪了,咳,誰讓自己不小心呢!我姓何,你們仨都姓李,你們仨都有理,我沒話說了。
何宣道氣憤之余,不與三人辯駁,甩袖而出。前腳剛跨過門檻,突然想起一件要緊的事情,回身道:“趙王,我的馬呢?”
“哦,對了,還沒讓你選。本來本王要和你賽賽馬的,跑得快的賞給你,現在沒時間了,我叫文書帶你去馬場,你可以隨便挑選一匹。”李元景回答道。
“如此,多謝了!”何宣道學著將軍的模樣,拱了拱手,盡量讓自己的動作帥一點。
李靖接著道:“選完馬,何監軍可以直接去校場, 我這就傳令點派兩百人馬在校場集結,你們天黑前出城。”
“出城就出城!”雖然不知道令箭是幹嘛使的,何宣道還是回來從李元景手裡搶過一支令箭,拂袖而去。大不了一死,嚇唬誰啊,我既然敢跟你們去和突厥兵較量,就不怕死。咳,我怕就怕,我老婆見不到我,要是哭了怎麽辦?……
在馬場裡轉了一圈,沒遇到一匹特別扎眼的駿馬,正煩躁間,突然看見角落裡單獨圈著一匹棗紅馬,與馬群格格不入,顯得那麽的與眾不同。
汗血寶馬!何宣道心裡突突直跳,對身邊的房兵曹道:“那個什麽飼養員……管理員……就你,我問你,這馬跑得快麽?”
“此間第一。”
第一?這裡跑的第一快的?你說它第一!太好了,找的就是它,怎麽不早點給我引薦引薦,把我心愛的寶馬關在這裡,我還以為它犯了什麽錯誤才關的,原來身份高貴住獨幢別墅啊!何宣道目不轉睛地看了一會,真是越看越喜歡,回頭問道:“它是汗血寶馬嗎?”
“不是,是的盧馬!”兵曹展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