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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國福星大事記》六十九、神勇
只見一騎輕塵已經越過了中軍本陣,飛馬直奔前面海北綱親的軍陣而去,馬上一員小將卻不是新八郎是誰?

 “怎麽會這樣?”我隻覺得心頭猛地一緊,腦中頃刻就成了一團亂麻。“面對敵人的如蝗箭雨,單人獨騎不是找死嗎?!前田慶次和山中鹿之介都是死人嗎!”我在心裡不住的咒罵著。

 “那……不是剛剛跟在你身邊的人嗎?他自己衝過去幹什麽?”織田信長看了看已經快要衝到敵軍陣前的新八郎又看了看我,非常不解的問到。

 “是……是……”腦中嗡嗡作響的我自己都不知道是怎麽回事,自然回答的也是語無倫次。

 “主公!”這時楠木光成急急催馬趕來。

 “這是怎麽回事?!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嘴裡急得險些咬著了舌頭。

 “主……主公……”楠木光成一臉愧疚,話也說得磕磕巴巴。“……新八郎來……傳您的命令說……要我們出擊……大家都在整隊……一不留神……”

 “嘿……”我松開了他的手,隻感到渾身一陣無力,要不是半兵衛和光成及時扶住,我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了。不能怪慶次和鹿之介他們,誰都不能怪,要怪只能怪我自己!這次出來雖然已經有了出生入死的覺悟,但並沒想這麽早就讓新八郎獨當一面,充其量也就是讓他跟在我身邊熟悉一下情況。加上我的騎兵在攻城戰上沒什麽作為,所以很多事情還沒來得及教給新八郎!在他天真幼稚缺乏經驗的頭腦中,理所當然的認為進攻自然就是奮勇向前,對於團隊的配合完全沒有概念,也許還受了一些傳說故事中個人英雄主義的荼毒,想著在萬馬軍中取敵人上將的首級!“天啊!我可對仙芝怎麽交代啊!”我絕望的想到。

 “一個不錯的年輕人……可惜了!”織田信長顯然也聽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有些惋惜的歎了口氣,然後轉身走回自己的行軍馬扎,坐了下來。他此刻的情緒反而平靜了下來,一來他已經見過了太多的生生死死,二來也不看好我這支騎兵的作為。

 “哼、哼!”柴田勝家在旁邊陰笑了兩聲。“至少他還算有些血性,沒有學會某些人的奸猾!”

 其他人則大多是無言的搖了搖頭,池田恆興甚至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而此時,我的大隊騎兵才剛剛到達本陣的一側。

 新八郎獨自一人跑上了山道,淺井軍顯然也沒有明白這是什麽戰法,直到新八郎距離柵欄還有五十米時,才在驚醒過來的武士吆喝下開始放箭。

 只見新八郎毫不減速,把手中的長槍舞動得有如風車相仿。他的目的主要是撥擋射向戰馬的箭枝,因為他並沒有裝備馬鎧,對於自己反而不是很在意,個別射在身上的箭矢根本無法損及他的盔甲。由於距離已經很近,他就這麽毫發無傷的來到了那道柵欄跟前。“嘿!”的悶哼一聲,新八郎手中的“修羅之怒”力劈華山直直的砍了下來,立時木屑飛濺,柵欄上崩塌了一個缺口。新八郎一提戰馬躍了進去,橫槍一掃,面前三個淺井士兵就被腰斬成了六段。

 “咦~!”織田信長又站了起來,眼前的情景讓他重新燃起了興趣。

 此時的新八郎好像一隻衝入羊群的老虎,在前軍前排的長槍足輕和弓箭手中如入無人之境,左突右衝東擋西殺把淺井軍的隊形攪了個七零八落。淺井軍的武將自然不能坐視這種情況的發展,從海北綱親的左近衝出四員武將,先後向新八郎殺來。

 首先到達的是一個中年武士,無聲無息的挺槍直刺了過來,槍勢有如毒蛇吐信,看情形顯然是想殺個出其不意。新八郎橫槍一撥就磕開了來槍,一推槍杆撞向對手的前胸,由於戰馬相對奔馳所以速度很快,敵將悶哼一聲直直的摔落馬下,口吐鮮血胸骨盡碎而死。

 第二員敵將和第一員敵將的距離很近,還沒有看清是怎麽回事前面的同伴就死在了自己的面前,就在一愣之間“修羅之怒”寒光閃閃的巨大鋒刃就已經橫劈到了面前。不得已,他一咬牙把手中的太刀倒立,右手持刀柄於上左手按刀背於下,推刀向外面封去。“當啷!”一聲,太刀被“修羅之怒”的風雷之勢擊得崩斷,隨後被斬斷的是第二員敵將的身體。新八郎並不停留,又衝向了第三員敵將。

 第三員敵將因為距離較遠已經看清了事情的經過,吃驚之余稍稍減緩了馬速。這員武將名叫吉岡清五郎,是京都一個著名劍術流派的嫡傳高手,在很年輕的時候就被海北綱親以兩百石俸祿禮聘為親兵的劍術師范,不但武藝高強而且經驗豐富。時間雖短但他已經看出了新八郎是天生神力,所以二馬交錯之際並沒有直接格擋新八郎的進攻,而是用刀斜向一削同時帶馬右轉,想趁新八郎衝過之後反手攻擊其背。但就是這麽輕輕的一碰,吉岡清五郎就感覺自己仿佛受到了萬鈞鐵錘的重擊,整個右半身頃刻就失去了知覺。等到他活動開時新八郎已經撥馬返回,他也就此失去了機會。

 新八郎對一招失手非常憤怒,怒吼一聲挺槍直向吉岡清五郎的胸口刺來。

 吉岡清五郎已經清楚了新八郎力量的可怕,再也不敢直接與他兵刃相交,而是熟練的一提馬韁,戰馬立刻前蹄騰空人立而起,只等新八郎攻到就以馬踩落,同時借助下砸的慣性揮刀猛劈。

 面對已經掩身馬後的敵人新八郎槍勢不改,依舊筆直地刺了出去。隨著兩聲慘叫,“修羅之怒”長長的槍頭由戰馬的前胸刺入又由頸後鑽出,而後深深的扎進了吉岡清五郎的小腹。新八郎前把一抬後把一壓,吉岡清五郎連人帶馬就被高高的挑了起來,淋淋的鮮血落在他白淨的臉上顯得詭異而可怖,再伴隨著陣陣人和馬的慘叫,讓戰場上所有人的心都一陣緊縮。

 “嗒、嗒、嗒、……”新八郎的戰馬是我從騎兵隊裡給他挑出來的,雖說還算不錯,但離寶馬良駒差得還遠,身上驟然加上了一人一馬的重量就有些吃不消了,往後連退了十幾步,四條腿不住的簌簌發抖。

 “嗨!”新八郎一聲斷喝,手中“修羅之怒”奮力向前一揮,把槍上的吉岡清五郎和他的戰馬砸向了愣在面前的第四員敵將。眾人耳輪中只聽見“啪嚓!”一聲,兩人兩騎就變成了地上的一大“灘”!

 新八郎橫槍立馬威風凜凜,宛如一尊天神一般。“吾乃諸星兵部丞一門眾,新八郎清彥是也!誰堪與戰?!”海北綱親軍中竟然無人應答,一時間寂靜無聲唯余風過耳畔。他連叫三聲見沒人迎戰,就橫擔長槍摘下了掛在馬鞍上的那張神臂弓,抽出一支白色羽箭就朝不遠處的海北綱親射了過去。

 “主公小心!”一個近衛部將見他摘弓就知不好,大聲提醒的同時飛身阻擋,卻被那支羽箭射穿頭盔貫腦而過,死屍栽落馬下騰起了一陣煙塵。

 由於部將的提醒和阻擋為海北綱親贏得了一線之機,他剛好來得及避開了咽喉要害。那支羽箭射入海北綱親的肩頭,帶著他的身體向後飛了出去,“砰!”得一聲釘在後面的旗杆上。海北綱親就這麽被掛在了自己的馬印上,喊都沒來得及喊一聲就昏了過去。看到主將如此光景近衛旗本們慌忙解救,普通足輕自然是一片混亂。

 “乾得好!”就在這時我的騎兵大隊趕到,前田慶次一馬當先越過那個缺口,反手一刀砍倒了一個被嚇傻了的敵軍武士,山中鹿之介、可兒才藏、島勝猛等人也紛紛殺入敵陣。在雪亮的彎刀劈砍之下,那道柵欄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地的碎片,雙方部隊交雜展開了混戰。

 一來敵軍主將昏迷,二來為新八郎氣勢所懾,三來雙方的近戰能力根本無法相提並論,海北綱親的部隊稍作抵抗就向後潰逃而去。

 “……這……怎麽會……”柴田勝家癡癡呆呆發出了夢囈一般的呢喃。

 我隻覺得一股豪氣自丹田升起,把胸脯頂得腆了起來。

 “好樣的!這才是我織田家武士應有的樣子!”織田信長興奮得滿面紅光,一拳接一拳的捶打著身邊的一棵小樹。

 “恭喜主公……”丹羽長秀也是滿心歡喜的說:“必是熱田大明神護佑, 才使本家添此虎將!主公洪福齊天,平定天下指日可待了!”周圍的其他人不管是真是假,也都紛紛祝賀。

 “豈止是虎將,我看這個小子是天下武勇盡其半!”織田信長意氣風發的說到,又像忽然想起了什麽是的對我說:“他剛才說是你的一門眾,我怎麽不知道你有個這麽大的兄弟或子侄啊?”

 我正想回答時,池田恆興突然從一邊竄了過來。“他是仙芝嫂子的弟弟,剛剛從軍不久!今天還是他的初陣呢!”看他得意的樣子,仿佛陣前揚威的是他。

 “怪不得……”織田信長臉上一副恍然大悟、原來如此的表情。“我說呢!這還合理些……”

 “咳、咳……”我乾咳了兩聲後說:“主公!道路已經打開了,我軍還是速離此地吧!”

 “全軍進發!”織田信長高傲的向前一揮手,大軍再次緩緩向前行去。

 新八郎的戎馬生涯就此開始了!隨著不斷的戰鬥,與他威名一齊傳揚開來的還有織田信長那句“天下武勇盡其半”的考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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