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小丫頭是怎麽回事?想害你龍叔叔這輩子娶不到老婆嗎?”坐進座車後座,車子開動之際,駱揚好笑地從龍曄的懷裡“搶”回寶貝女兒,寵溺地捏捏她可愛的蘋果小臉。
臨近中午,駱揚攜女兒來請龍曄去同享午餐,在龍曄走出公司大門,雪兒飛奔迎上去之際,不曾想會看到一出戲。這女兒呀,越來越令人哭笑不得了,每次看見龍曄身邊出現什麽女人或女孩就如臨大敵。才幾歲大的小孩呀!回想起剛才在龍曄公司門口看到的那幕,不由得又是大搖其頭。
“雪兒不要別人做龍叔叔的老婆,龍叔叔是我的王子,等我長大了來娶我。”雪兒坐在父親腿上,一本正經地說。
什麽?身為父親大人的駱揚聽完寶貝女兒陳述的凌雲壯志,雙目瞪圓,更加不知道應該哭好呢還是笑好,只能指著龍曄歎息大叫,“唉!我總算見識到何謂大小通吃!將來我女兒要是嫁不出去,你看著辦!”
“爹地,雪兒今年七歲,再過十年就可以嫁給龍叔叔了。”雪兒還在認真設想未來。
“小寶貝,再過十年,你龍叔叔已經變成老頭子,不是王子了。”駱揚逗著女兒。
“才不會!王子老了就變成國王,那我就是王后了。”雪兒想的更美。
龍曄靜坐一旁,耳朵聽著駱揚與女兒笑鬧,心,卻不由自主想起剛才。坦白說,他料不到自己會在公司門口看見席語舒,四目相接的刹那,他和她一樣詫異。他不清楚席語舒為什麽會出現在自己公司門前,不過——他也不會為此多費神思就是了。
席語舒出現在公司門前的原因或者理由,稍有理智的人至少可以找出幾百種。既然,“北矽谷”不是只有一家龍氏科技公司,而龍氏科技公司也不是只有他龍曄一個人,所以,沒什麽好琢磨的。
商人就該務實,幻想或者奢想那是藝術家或者無所事事的人才做的。
憑著一張畫像,一個古老的故事,他試圖把她納入自己的生活,根本忘記對方是一個獨立自主有思想的人,狂妄得可笑,自以為是得可笑,受挫理所當然在所難免。
商場上,他素來以客觀、理智、冷靜著稱,一意孤行的錯誤他本來不應該犯的……因一時的蠱惑,他輕率地犯了,也由此才認清,自己不是神,不是王,萬物並非唾手可得。經由那個女子,他認清了這點,也未嘗不是幸事。
“龍曄,剛才那個女孩子是誰?挺特別的,看著有些眼熟。”跟女兒鬧夠了,駱揚轉來問。
“一個歌手——席語舒。”
“席語舒?似曾相識的名字。”駱陽對樂壇沒什麽涉獵,沒意思在那方面打轉,於是頗有些曖昧地笑笑,“怎麽,人家女孩子找上門來你就這麽打發了?”
“湊巧而已!她不是來找我的。”
“有這麽湊巧的事?”駱揚疑惑而不甘心。
“對!就是這麽湊巧!”龍曄語氣肯定。
既然龍曄如此肯定,駱揚也就沒有什麽好追根究底的,他撇開這個話題,轉向其他,“龍曄,雖然不該干涉你的私人事務,但一個是我的老朋友,一個是我妻子的表妹,對羅蘭,你到底怎麽看?
“或許我應該問,你希望我怎麽看?”
“老朋友,遠離商場,別這麽犀利罷!既然涉及,我也就說了。龍曄,心系於你的芳心不少,可最癡情的應該算是羅蘭吧?人家二十歲開始認識你,到現在也有十年了,何況她的品貌、家世不錯,你不妨考慮。”
“你什麽時候開始對做媒感興趣?”
“別避而不答。”
“想要我的回答?”
“快說吧,我等著答覆鬱香呢!想做媒的人是她。”駱揚臉上泛起些微無奈。
太疼愛妻子的男人通常會掉進畏妻的泥淖。駱揚十二年前在斯坦福讀大學時認識鬱香,那時鬱香剛剛進入斯坦福大學。鬱香來自加拿大華裔上流階層家庭,修文學專業,詩情畫意可算才女一個,加上本人又頗有些“豔若桃李,冷若冰霜”,在華裔學生圈子中很有些名聲,吸引了大批追求者,駱揚是大堆追求者中“衣帶漸寬終不悔”最終脫穎而出的那個。倆人的戀情從大學時代延續到駱揚讀完研究所,出社會後也就順理成章結為夫妻。或許因為鬱香修文學專業的緣故吧,性格上總有些林黛玉式的傷春悲秋,更有古詩經裡“溯洄從之”的若即若離,駱揚對這個愛人從不敢粗心大意,生怕一個不小心愛人又千言萬語難展顏或者千呼萬喚不回首。 基於男人對女人愈難以把握就愈加心動,得來不易才懂珍惜的常理,駱揚對妻子可謂百依百順。所以,甘犯干涉龍曄**的忌諱,關心起好友的終身大事來。
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一提那位名為羅蘭的小姐。羅蘭,第三代香港移民,出身於加拿大渥太華華裔政經名流世家,父親羅誠志是國會眾議院議員,在渥太華甚至加拿大華裔圈套子中有極大影響力。也因此,這位出身高貴的羅蘭小姐算是響當當的加拿大華裔貴冑。羅蘭與鬱香是姑表姐妹,在美國求學時,經由表姐結識了當時是表姐男友現在是表姐夫的駱揚,後來又結識了駱揚的好友龍曄。這一結識,羅蘭小姐很快就芳心暗許,對龍曄情有獨鍾,即使龍曄從沒有任何足以鼓舞和令人曲解的言行,她也仍然執意守候。
“我的回答是:沒有回答。”
“唉——”駱揚歎了口氣,“就知道會白費力氣!兄弟,雖然我也很羨慕你活的瀟灑,但為我的耳根子著想,還有早點讓我寶貝女兒的肥皂泡破滅,不至於繼續教她努力去設‘立志須趁早’,‘堅持就是勝利’的偽命題,你勉為其難,將就將就,早點終結單身漢身份吧!”
龍曄淡淡一笑,不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