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著我,但目光卻不是很堅定,內心的忐忑從她那雙在我眼中來回巡弋著的黑亮的眸子裡顯現無疑。
“你應該走出來。”我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為什麽?雖然我知道我應該走出來,但我還是想聽我必須這樣做的理由,你給出的理由。”女人回應著我的目光。
“你不需要理由,你其實是需要一種支持,一種讓你這樣做了之後不會感到自責抑或是不會愧疚於他的理由的強大支持。”
“是的,是這樣的。”
女人點了點頭,臉上的表情顯得有些興奮。目光不再遊移不定,凝睛於我的眼中,溫潤灼亮。
我從她手指間把那根即將燃燒至盡的煙蒂取出摁在了煙灰缸裡,然後握住了她的手。我們的臉離得很近,四目相對。女人顯得有些激動,那雙被我突然握住的手下意識反應出的僵硬瞬間就變得綿軟無骨,如凝脂般在我手心裡變形。
“每個人生命中都有一根蠟燭,在它燃燒的過程中也許會因風雨而熄滅很多次,但這沒什麽,隻要你有勇氣和耐心一次次的把它點燃,你的生活依然會充滿光明和希望。走出去,衝破那困囿著你的樊籬,讓自己沐浴在和煦的陽光下,你會發現,花依然芬芳,草依然清香,而生活還不僅如此。”
女人看著我,面容逐漸變得舒緩溫婉,繼而嫣然一笑,喃喃道:“生活不僅如此,生活不僅如此。”女人倏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把手從我手裡掙脫出來,而後又忽地抓住我的手說道:“你說的對,生活不僅如此!”她興奮得如同一個放了暑假的孩子,臉上綻放出粲然的笑容,驀地在我臉上親了一下之後說道:“謝謝你,你給了我一個不尋常的夜晚。”我摸著留有她唇溫的面頰說:“我也是,你也給了我一個難忘的夜晚。”
“我該回去了,打擾了你一晚上,讓你聽我說這些與你毫不相乾的事情。”女人看著我撫摸面頰的手,兩朵紅潤飛上了腮頰。
“別這麽說,你能夠跟我講你的故事就說明我是能夠被你信任的,謝謝你對我信任。”我看著她的眼睛,“我送你。”女人點了點頭,松開了握著我的手。
我們走出我的房間,客廳因為沒有開燈而顯得有些昏暗,當我準備打開客廳的燈的時候,突然被她從後面抱住了。柔腴的雙臂把我緊緊地擁在了她的懷裡。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使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竟呆呆地站在那裡,甚至於停留在電燈開關上的胳膊也凝滯了。我能感覺到自己的呼吸在逐漸的加重,一如她在我後背震顫的嬌喘。我那脆弱的交感神經在瞬間就被她斷為兩截,內心深處積鬱已久的生理渴望如岩漿般沸騰起來,炙熱的烘烤著我冰冷的。全身的毛孔在那一刻被放大了無數倍,熾熱的汗珠肆意地噴湧,沁濕了我的全身。心髒以高頻率的收縮敲擊著我的耳膜,血液將我的身體迅速膨脹,體溫的上升使我喉焦唇乾,嘴裡竟然沒有一絲涎液能夠使我咽下。我的腹部開始了毫無節奏的痙攣,大腦在那一刻已為空白無一物,以至於眼前的那堵晦暗的牆壁也愈發顯得不可辨認了。
我驀地轉過身,把她的身體緊緊擁住,粗暴的毫無絲毫的憐香惜玉親吻著她那於我同樣乾澀的嘴唇。手指在她秀N中輕柔地摩挲。女人對我如此強烈的反應似乎有些無法適應,以至於我們的牙齒在嘴唇接觸的瞬間竟然磕碰在了一起。我的舌尖頂開了她的牙關,在她的口中與她那蜷縮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的舌頭牽手,如藤蔓般纏繞。的閘門被突然打開,如洪水般一瀉千裡,使我們的口腔變得充盈潤澤,豐富的體液在彼此間交換,貪婪地吞食著對方那如阿芙蓉般令我們迷醉的潮潤。
我撫摸著她光潤的背脊,狂熱地親吻她那散發著令我幾乎眩暈的香味的脖頸,舌尖從她那微微隆起的動脈上劃過,如蝸牛般拖曳出一道濕滑的痕跡,在她的呻吟中為她開釋了文胸的束縛。她的挺碩柔軟,在她劇烈起伏的胸前顫動。我如靄閭襖返廝蔽K順さ氖覆迦胛業耐販⒅校崆岬木酒穡刮業姆⑺砍瀆鬧阜歟蠓畔侶弈康牡厝啻輟
當我的手穿過她的束腰剛剛撫摸到她那柔軟的鼠蹊時被她有力地推開了,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才使我離開了她的身體,我的後背重重地靠在了那堵晦暗的牆壁上,像一個被母親遺棄的孩子,睜著無助的眼睛在黑暗中尋找著那莫名的為什麽。
“我、我不能。”女人在黑暗中囁嚅著。“你給與我的已經夠多了,我不能再攫取你身上所剩無幾的不屬於我的東西。”女人的聲音有些哽咽,雙手在背後試圖恢復文胸原有的位置。
她系好了文胸,接著又去系那幾顆被我扯開的襯衣上的扣子。她低著頭,摸索著尋找扣眼兒。我靠在牆上,默默地看著她把自己收拾整齊。她用手Y了Y那被揉皺的襯衣,開始用手去解腦後的發髻以便把她凌亂的頭髮重新梳理整齊。我把手伸到開關處。
“別開燈。”她小聲地說了一句,我的胳膊無力地垂了下去。她的動作很熟練。她把發卡咬在嘴上,用雙手去整理頭髮,而後把發卡重新別在上面,等到她把自己的一切都收拾停當之後,她走到了我的面前,伸出手握住我的雙手。
“我喜歡你田城,我想你也看出來了。是的,你那麽聰明,一定看得出來。就如你喜歡我一樣,我同樣也看得出來。但即便如此又能怎樣呢?我今天的行為已經違背了我的傳統的道德觀,但我又不得不承認,我的在很多時候是不能被我的理性所控制的,就如同我背叛了我的丈夫一樣。但我從不為我所做之事後悔,即使我和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了婚。我不是清教徒,但我最致命的缺點就是過於感性。我一直為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感情而苦惱,我有時候真的厭倦了在我腦子裡那種根深蒂固的傳統觀念,甚至在一段時期我決定不惜一切代價去摒棄它,但事實證明我做不到。我知道我今天的行為傷害了你,但正如我剛才所說的,我無法很好的控制我的感情,我有時候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兩種無形的力量朝著不同的方向撕扯著,我無法使自己倒向任何一方以致我的骨骼在體內哢哢作響,砉然間我被撕碎成無數片,像一隻被屠宰後的羔羊,鮮血淋淋,而精神也隨之不複存在了。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這樣做的原因,我的矛盾在於我想淋漓盡致的釋放我的情感卻又困囿於那該死的傳統道德觀念,我今天對你所做的也可以算是我情感的一種有節製的釋放,我雖然不能把自己全部交給你,是的,我不能,即使我非常願意那麽做但我還是不能。我不能讓自己墮落成一個被世人唾棄的婊子。我承認我對你的渴望如你對我一樣強烈,但我的理性又告訴我那是對你的一種不切實際的覬覦。我們可以親吻,可以相互撫摸,甚至可以說一些彼此都能夠感到愉悅的甜言蜜語,但我們不能越過我心中的道德底線,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已經錯了一次,雖然我不後悔,但我認為那還是一個錯誤。我希望用我的一生時間來修複那條被那個已經死去的男人扯斷了的底線。而同樣我也希望你能夠讓我保留作為一個有夫之婦那最後一絲的廉恥心,從而在見到你的女友時可以讓我覺得自己還不是一個完全泯滅了天良的強盜,因把最寶貴的東西留給了她而不使自己被徹底的詛咒。”
女人的眼淚滴在我的手臂上,小聲地啜泣著。我把她擁在懷裡,她的身體因激動而微微的顫抖,面對這樣一個女人,此時我竟不知說什麽好了。我們一直相互擁著對方,直至有風從窗外吹來。女人從我懷裡掙脫開,用手指搌了搌眼角的淚,然後對我說道:“對我來說,這真是一個美好的夜晚,我會永遠記住今晚的這一幕,謝謝你田城,我想,在經過了無數個不眠之夜後,今晚我會睡個好覺的。”
“難道你真的願意這樣過一輩子麽?守著一份毫無愛可言的婚姻?”我在黑暗中注視著她的眼睛。
“是的,”女人點了點頭,“我不能跟他離婚,雖然他不如以前對我那麽好了,雖然他仍舊不時的虐待我,但我一直把這當作是對我不守貞節的一種懲罰,我必須承受。其實他比我可憐,作為一個男人,還有什麽比失去一個男人應有的權利更可悲的呢?我知道,他離不開我,其實他心裡早就清楚我不愛他,但他說他不在乎,他說他愛我,他說如果讓他離開我還不如讓他去死。而我,也將繼續履行我做為一個妻子的義務。你可能會說我迂腐,但畢竟是我先背叛了他,我要為此付出代價。”
女人在黑暗中和我對視,用手撫摸了一下我的臉,“好了,我該走了,希望你能找到一個你愛的和愛你的女孩。”
我把她送到門口,她回轉身,隻是默默地看了我一眼,並沒有說話,而後轉身離去。看著她的背影,我無法使自己的心平靜下來,我像一個有著幾十年煙齡的老煙鬼,抽了一屋子的煙頭。
在我到單位上班的第二天,我接到了雨霏的電話,問我周末有沒有空。我想了一會兒之後覺得周末自己的確無事可乾。是的,自從楚伶走了之後,幾乎每個周末我都是百無聊賴的,有時候也會和張明理出去打打台球,晚上去酒吧喝點酒麻醉一下自己,但這種情況很少,因為張明理的周末大多被他的女友所控制。所以大多數時間我都是把自己關在屋子裡,把自己扮演成一個熱愛文學的青年,看一些我認為值得看的書。看煩了,就打開電腦,跟一些陌生的女孩胡侃一番,談談人生理想什麽的,但最後話題一定會轉到愛情方面,或者對方會問我一些關於對待網戀的態度等等,不一而足,最後往往因情趣不合而不了了之。
周末,天空格外的晴朗,純淨得如同剛被洗滌過。這樣的空氣質量和能見度在北京是少有的。陽光有些刺眼,但不時有風吹過,由於剛早上九點,雖是仲夏,卻並不感到燥熱。
我和雨霏見面是在她學校對面的一個小賣部的門口。當我離小賣部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她就看見了我,舉起胳膊衝著我打招呼。她身上穿著一件鵝黃色的套裙,在人流中顯得格外的醒目,長長的黑發披在肩上,在陽光下閃著絲絨般的光亮。裙擺不時被風吹起,像一隻美麗的蝴蝶。
她的手裡拿著一瓶在火車上我曾經喝過的那種營養型的飲料,一邊衝我揮手,一邊嘬著吸管兒。我走到她的跟前,她從包裡又掏出一瓶遞給我說:“咱去哪兒玩兒?”我接過飲料看著她說:“你還沒有想好去哪兒就叫我過來,我可沒地方去。”
“那好,你就跟著我走,我去哪兒你去哪兒。”她笑著看著我說,烏黑的眸子明澈而靈秀,亮瑩瑩的如同太陽灑在湖面上細碎的光影,在我眼中閃爍。
“那好,我跟著你混,不過咱可說好了,如果要逛商場,時間不能超過半小時。”我接過她遞給我的吸管兒,插進去吸了一口。
“好,知道你們這些男的不喜歡逛商場。”雨霏仰起頭想了一會兒說:“我帶你去一個好玩的地方。”
“什麽地方?”我問。
“別問那麽多了,你跟著我就是了。”
我們兩個邊喝飲料邊朝著地鐵站走。地鐵裡的人多得要命,我用胳膊奮力在我前面撐出一小片空間,以使雨霏不至於被擠成相片。雨霏在我兩隻胳膊中間站立,面對著我。看得出來她的心情很好,並沒有因為地鐵裡人多而影響到她的情緒。這從她始終翹起的嘴角就能窺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