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的士,我對司機說到宏基汽車站。梅莓奇怪地問為什麽不到付家坡?我說你知道個屁,在路上你就知道了。其實很簡單,那時候宏基到宜昌的大巴上有衛生間,女孩在路上可以少些麻煩,畢竟得坐四五個小時的車子。看起來梅莓還是有些興奮,談著一些小事。也難怪她了,出生在武漢,上學在武漢,畢業也在武漢。也許正是她的這樣的經歷使她對外面的世界還不是很熟悉,而且同一座城市,聽到好多地名時也不清楚在哪裡。
夏季的客流比較淡,車站裡人不多,車上的人就更少了,稀稀拉拉的幾個人,還不到三分之一。我們坐到了最後排,如果困了可以躺下來睡覺。梅莓和我坐在一起。客車花了近一個小時才出城,駛入了一望無際的江漢平原。梅莓看稀奇似地看著車窗外面,當她看到一片紅的白的荷花時,高興得不得了。我說那有什麽啊,東湖那裡多的是,要看荷花得去洪湖,劃上船進去,四處都是,沒向導還會迷路。梅莓聽了很向往。車在中午時到達宜昌,打個的在大公橋附近找了家賓館落腳。
梅莓對我們同居一個標準間心裡有些害怕,當服務台要兩個人的身份證登記時我看到她臉都紅了。進了房間以後,我說我的身份證遞給她,要她把身份證給我。她不解地問:“幹什麽?”
我笑了起來,說防公安局的抓賣淫嫖娼啊,你把我的生日和住址記清楚了,還有工作等等方面,要是真碰到了,你要是不知道還真得把我們抓進去再說。我這樣一說梅就更怕了。我隻得安慰她說,機率非常小,非常小,沒有什麽好怕的。她非要拉著我再去開一間房,這不是浪費嗎?
我說:“你一個人睡一間就不怕了?沒事的沒事的。”好不容易把她安撫下來,然後兩人趕緊找地方吃中飯。吃完飯後就在附近一家書店買了本小說,我把她送到賓館,說:“你就在這裡看書,聽見沒有?不要到處跑,外面很熱,我去了拿了書稿就回來的。”她點了點頭,在我要出門的時候,拉著我說:“你快點回,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我好害怕的。”我抱了她一下,說:“別怕,我什麽都安排好了,剩下的你聽話就成。”
我不可能帶她去那個老杆子家裡的,他認識我,如果我帶梅莓去就把這件公事辦成私事了。我買了一些東西之後給他打了個電話,他叫我在一個十字路口那裡等著,一會兒就看見他笑眯眯地過來了,把我的手握著,捏得生疼。我掩飾著一絲的不快,然後跟他去了他家裡。我本來想拿了書稿就閃人,誰知道他竟然拿著稿子一頁一頁地翻起來,說著自己的思路,然後期待我肯定的答覆。我坐如針氈,卻又得裝作輕松的樣子。好不容易聽他講完了,他非要我在他家吃晚飯。我把手表一看,都兩個多小時過去了,快到五點。梅莓還不知道急不急。我堅決推辭,說累了想回賓館裡休息一下。見我堅持要走,他又非要送我回賓館,我真是碰見一個爹了!
好不容易擺脫了他,急匆匆回賓館裡,到自己的房門口敲門,裡面一點聲響也沒有。難道是睡著了?我隻得到服務台去拿鑰匙,打開房門一看,梅莓不見了!我的東西都在,她的東西都不在。
服務台小姐說她走了半個小時,我問她知道她去哪裡了嗎?服務台小姐看著我無奈地搖搖頭。
我心裡一遍遍地罵著梅莓,幹什麽去了呢?難道是去了宜昌的同學家?她也沒說啊。 難道是一個人害怕了回武漢?我想這種可能性最大,急忙打了個的士到來時的客運站,在裡面晃了一圈卻沒有看見人,在到武漢的班車那裡,我問遍了所有的人有沒有看見一個穿白襯衣的臉圓圓的女孩,他們都搖頭說沒有看見。我在旁邊一個小攤上買了一瓶飲料,那個爹爹就告訴我,在半小時前的確有個穿白襯衣的女孩在這裡晃了一圈,然後就走了。我問:“確定沒有上武漢的車?”他說:“肯定,我不騙你的娃子,現在車站就這幾個人,我眼睛沒花,看得清楚!”
如果能確定她上了武漢的車我倒是心安了,現在沒上到哪裡去了?忘了說,當初換手機號的時候,貪圖便宜買的是聯通江城卡的號,不能漫遊,當時我還是我建議她買的。我不得不為自己的短視付出代價。我六神無主地走出車站,心裡一遍遍念著:你他媽給我打電話呀。可是我的手機卻一直沒有響,我試了一下,手機也沒停機,停機是不可能的。我的號是每個月按時交費,不存在隨時停機的可能性。難道是我的手機壞了?我把手機的鈴音關掉調為震動,然後在一家店子裡去打自己的手機,是通的。我又給賓館的服務台打了個電話,問她們那個女孩回來沒有,她們說沒有。
我打聽了一下附近的書店,她最愛看書,說不定躲在那裡去了。打了一個的士,我來到一家比較大的書店裡,一個一個的女孩搜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