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念禧知道他傷害了她,然而他心裡也不舒坦,他甚至在回來的路上,還似有若無地聽見她哭泣的聲音。
他強迫自己要為死去的父母報仇,不要兒女情長,成為不孝之人。
這樣硬逼著自己,他忍受不住內心的壓力,喝著一壇又一壇的女兒紅,想把自己灌醉。
“啟稟少主,忽蘭小姐駕臨。”下人來報。
“忽蘭?她來做什麽?請她進來。”管念禧蹙起眉。
忽蘭走了進來,打扮得千嬌百媚,花枝招展,穿著色彩鮮豔的服飾,手腕上的七彩環鐲戴玉手肘,充分顯現她的身份不凡。
是的,她的確不是普通的苗族姑娘,她的爹是始畢長老的堂弟,是苗族最有權勢的一支苗寨的寨主。
“念禧,人家知道你從大唐回來,老早就想來看你,可是我阿爹他不準。”她嬌滴滴地道。
不準的原因,是因為她是宇文慶的未婚妻。
“你阿爹不準,你還來!?”管念禧冷冷地笑道。
“我才不管他,就連他替我訂下的親事,我也不承認。”她言語間流露出驕縱,聞到他一身酒味,嗔道:“瞧你又喝酒了,每次你一喝酒,就是有心事。”
她倒是了解他,管念禧仰頭又是一飲,灌上一大口。
“來,我陪你,不醉不歸。”忽蘭把酒徐徐倒入一隻瓷杯。
苗族女子喝酒是不讓須眉的,但是喝多了,任你是海量,也會醉的。
“你別喝了,快點回去,免得你阿爹找上門來。”他阻止她,喝酒的心情都被她破壞了。
“為什麽急著趕我回去!”她芳容驟變,揚高聲調。“你的心是不是被那個唐人姑娘偷去了?”
她也聽說了這件事,足足氣悶了一個月,阿爹卻把她鎖在房裡,不準她出來。
管念禧並不理會她,孤傲地說:
“我的事你管不著。”
“你真的要納她為小妾?”她無法容忍。
“我說過的話,不想再說第二次。”他表現出不耐煩。
“念禧,從我十二歲見到你,我就認定非你不嫁,你為什麽不向我阿爹爭取我?你是知道的,誰娶到我,就如虎添翼,可以有較大的勝算繼承長老之位。”
她對他一片癡心。
“我不希罕。”他鎮定地說,神情如初。
“你……真的要把我拱手讓給宇文慶?”她哽咽地道,冀望、奢求他的愛。
“我一直把你當作是妹妹。”他老實說,再一次打擊她的心。
“不——我不要……”她悲呼,衝動地摟抱住他,梨花帶淚地哭訴:“念禧,我好愛好愛你,我要做你的新娘,任何人都不能搶走你。”
他刀鑿般生硬的臉龐,卻令她心寒,他強而有力的手扳開她,身子站了起來。
“不要在我身上白費力氣,我根本不會去愛人。”
忽蘭失望地看著他頗長壯碩的背影,她暗自咬牙,這一次她是有備而來,絕對要讓他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悄悄地從腰帶取出一包藥粉,迅速倒入酒中溶解。
這是散,喝下之後,若不找個女人泄欲,全身血液將會逆流而亡。
“既然你不愛我,我也不會再自討無趣,坐下來喝酒吧!”
忽蘭引誘他放下戒心,管念禧以為她看破了,便放下戒心和她對飲。
直到他全身都感覺燥熱起來,胯下明顯的亢奮,他才發覺不對勁,練過武的他,自然知道是怎麽一回事。
“忽蘭,你是不是對我下了迷藥?”他額上的青筋暴起, 身子卻不受大腦的控制,變得輕浮起來。
忽蘭朝他嫣然一笑,豐盈的偎向他,公然挑情。
“現在只有我救得了你……”
散在他體內發揮得極快,欲火焚身的他,雙眼開始產生迷迷蒙蒙的幻覺
“韶荏……”他呢喃。
忽蘭臉上表情扭曲,生氣地叱道:“我不準你喊別的女人的名字,你看著我,我是忽蘭!”
經她一吼,他又恢復了五成的清醒,維持著最後一絲的理智,奮而衝出,像負傷的野獸,跌跌撞撞,來到馬廄。
“念禧——”忽蘭氣急敗壞地追上他。“你回來呀!你要去哪裡?”
管念禧心裡萬般不願稱了她的心、如了她的意,踏鞍上馬,旋轉馬頭,調好方向,騁馳揚長而去。
忽蘭眼見功虧一簣,氣得跺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