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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血的雲》第10章
下午兩三點正是一天中最熱的時候,口渴自然也是最難受的,嗓子裡直冒煙。幾個人正為沒有水喝發牢騷,只見“那個誰”騎著不知道從哪裡掠奪來的一輛三輪摩托車向這邊疾馳而來。

 摩托車駛到跟前停了下來,“那個誰”跳下來從車鬥裡提下一大鐵桶水,不用想就知道這水是直接從水龍頭上接過來的,這倒無所謂,水正好是冰涼的,即解渴又解暑,重要的是這個大鐵桶是“那個誰”拿過來的,在接水之前這個大鐵桶是用來幹什麽的,盛過什麽,接水之前有沒有刷洗過等等就不得而知了。

 喝吧,水看上去不髒就行。

 水桶裡飄著一個褪了色的塑料大杓子,建華二話沒說拿過大杓子舀了大半杓水就往嘴裡倒,也不管嗓子眼兒能否承受,揚起脖子喉結上下快速移動著,宋一雲飲自家騾子的時候也沒有發出這麽大的聲響啊,建華喝完把杓子往桶裡一丟,袖子一抹嘴說:“爽。”

 每個人都挨著喝了差不多半杓水,同樣一個字兒“爽。”

 雖然不在沙漠,可也不比沙漠遜色多少。

 楊樹的葉子有氣無力地隨著偶爾路過的微風飄動,葉綠素被烤得直發白,哈密瓜秧也是像幾天沒進水份似的無精打采地耷拉著腦袋,往遠處看去,熱浪滾著虛虛實實的空氣,一切景物若隱若現,若虛若實。

 在最饑渴的時候,突然遞上來一杯冰涼的水,真是阿拉丁神燈再現。冰水滑過舌尖,流過舌根,尤其淌過嗓子的感覺倍覺舒暢,最後流進胃裡,涼徹全身。

 水喝足了,口不乾舌不噪了。

 不用休息,繼續乾唄!都是年輕人,十二十幾歲,正是體力最旺盛的時候,再苦再累算得了什麽,況且大家在一起乾活也很開心,有說有笑,每個人都可以放肆地說著天南地北、五湖四海的知道不知道的相關不相關的事情,吹破天了也沒人會反應過來其實你也是在瞎編亂造,無非是找個樂子逗大家高興,你一言我一句時間也就在不知不覺中度過,活兒乾完了人還不覺得累。

 賴老提議說大家一邊乾活一邊輪流給大家講個笑話吧,帶彩色的也行,我們是破銅爛鐵一古腦兒全收,蓋不拒絕。

 李夢、建華、老張帶頭異口同聲地說好,嚷嚷著說大學生肚子裡有文章,笑話肯定多,就起個先吧。

 宋一雲不好推辭,雖然大家一起生活,一起吃苦,可也難得留下多少美好的回憶,這段時光是肯定值得珍惜的,就看大家怎樣去努力營造一種良好的氛圍了,八個人有學歷上的差異,有社會經驗的差異,有年齡的差異,有地域的差異,但這並不是你我之間存在隔閡的根源。

 聚是緣分,在這種環境下更應該相互幫助。具體的方式則融入到了生活的點滴當中,小到洗衣做飯,大到田間地頭,言行舉止無不體現著相互之間的感情。

 於是宋一雲略微回憶了一下,咳嗽一聲便當仁不讓地開口了。

 “話說,話說那個什麽呢?”宋一雲又乾咳了一下,他這是故意調一下諸位的胃口,賴老又著急了,嚷道:“哎呀,有話就說嘛,光半天話說話說地不見有下文!”

 “呵呵,話說綠林好漢竇爾敦出身武林世家,自幼習武甚精,後又拜一尊佛海靖為師,得其真傳,終於藝冠群芳,成為武林高手。他為人忠厚,性格直爽,講究義氣,俠肝義膽,雖身懷絕技,卻並不欺人作惡,而是扶危濟困、除暴安良,因而深受武林人士擁戴,推舉他為山東綠林道八大處總頭領。然而,以十三省總鏢局黃三太為首的惡勢力卻十分仇恨他,他們擺下八十一門英雄會,設計以暗器擊傷果敢赴會的竇爾敦。為團結綠林力量,竇爾敦克服重重困難,投奔連環套,不料卻遭寨主拒絕。然而,恰逢此時官兵圍剿連環套,竇爾敦不計前嫌,全力相助連環套,以智謀與勇氣大敗官兵,贏得了人們的尊敬與信任,被擁戴為連環套寨主,終使連環套日益強大,固若金湯。……”

 宋一雲正說的起勁,有聲有色,遠處傳來一聲呼喊打斷了宋一雲精彩的評書。

 “哎,那個小夥子,就穿藍襯衣的那個,怎停下了,不見太陽都快落山了嗎?”

 “那個誰”老遠看見宋一雲手底下沒怎麽動彈,卻老在空中胡亂比劃,嘴皮子也不停地一張一合,更可氣的是其他人竟然也放慢了手中的活兒扎著耳朵看著穿藍襯衣的小夥子,似乎是在認真地聽著什麽。

 “那個誰”一邊嘴裡咕叨一邊加快腳步往這邊趕來,右手中指和食指之間夾著一根煙,已經快燃到頭了。估計是燙著指頭了吧,神經質地把煙一扔,提起手來就用嘴大口吹氣,左手不時地搓一下來緩解一下疼痛,但仍舊沒有放慢腳步。

 這段《連環套》的評書是宋一雲上高三時無意中聽到的,覺得水平很高就記了下來,記在了心裡沒想到今天還給用上了,雖然有些生硬,但也有模有樣。

 其實宋一雲平時挺喜歡評書、相聲、小品等一些文學藝術。可他根本就沒有時間和條件去欣賞這些對他來說很高雅但也很奢侈的東西。

 對於一個文科生來說,理應知道和了解一些文學藝術形式及發展概況等。就比如現在的說評書吧,評書對文學修養的要求很高,一般人底子薄,他就沒法去說評書。

 好比一首《西江月》詞所說的那樣:“世間生意甚多,惟有說書難習。評敘說表非容易,千言萬語須記。一要聲音洪亮,二要頓挫遲疾。裝文裝武我自己,好似一台大戲。”

 評書涉及到歷史、地理、人文、典故、政治、軍事等好多學科的知識,是一門繁榮的百家齊放的綜合性學科,是生活的百科全書。你要是涉獵不廣泛、知識層次不高、記憶力減退就甭想說好評書,還有說評書的人你那嘴皮子和腦袋要同樣利索,反應敏捷,正所謂伶牙俐齒、鐵齒銅牙、三寸不爛之舌說的就是這個。

 這當然不是說宋一雲就學問好、知道的多,他這時說的全是靠死記硬背印到腦海裡的。宋一雲平時有個習慣,就是每逢看到或聽到精妙的詞句、段落、文章都會記在一個好朋友送的硬皮子筆記本上。

 翻開本子,用鋼筆把每一句好句子都抄在上面,整齊的楷書或行楷讓人看了頗感喜歡,就好像進入了一片整齊的小樹林,地上乾淨的沒有一片樹葉,沒有一點兒塵土,沁人心脾的新鮮空氣從四面八方飄至而來,飄滿了整個樹林。

 一層薄薄的水霧給人朦朧的仙境感,小鳥兒快樂地穿梭在樹林中間,清脆的叫聲歌唱著美妙環境的安逸和靜謐,此時如果再有一支古箏獨奏,那可是如仙如癡如醉了。

 光記在本子上不行,手過一遍勝過眼過千遍,但如果合上書本卻又沒有什麽印象那就等於白抄了,得記在腦子裡,記在腦子裡才算自己的。宋一雲就這麽要求著自己,所以他也確實記住了不少名言警句和詩詞歌賦,再加上他對歷史地理都比較感興趣,所以信手拈來幾段糊弄人的片斷還是難不倒的。

 宋一雲現在的普通話不是太標準,還不時地夾雜著幾句家鄉話,但李夢、賴老、老張還是能聽得津津有味,當“那個誰”大聲喊的時候才緩過神來加快手底下的速度。

 “那個誰”來到幾個人跟前黑著臉生氣地說到:“沒看見太陽快落山了嗎,啊?還不趕緊乾活,叨叨叨,叨叨個啥呢?要不大聲說出來讓我也聽聽?給你們說,今晚乾不完就甭想回家,工錢也甭想領,啥時候乾完啥時候領工錢。這堆乾完了留下兩個人往車上裝就行了,其余的人趕緊去打包下一堆,聽見了沒有,啊?”

 說完還瞪著眼睛挨個環視了一下所有人,那意思是要這幾個可憐的人給個回答。

 “老板,實在對不起,我們剛才商量今晚吃什麽飯來著,碰巧還被您給看見了,您放心,我們一會兒就乾完了,我保證!”李夢作為負責人自然應該給“那個誰”一個滿意的答覆,也不能讓人家老提個心,不踏實。

 “好,那就抓緊時間乾,乾完領到工錢回家好好做頓好吃的慰勞一下自己,啊,小李,你督促著些,剩余的活兒也不多了,九點之前應該能全部裝車。”

 “那個誰”把足球踢給了李夢,說實在的,一個老不哢嚓的男人也沒有必要跟這幫混小子一般計較,隻要裝完車拿到兩三百塊錢的工錢就行了,也省得費心。

 眼看已經六點多快七點了,第一堆已經裝完,由宋一雲和建華負責裝到車上整齊地碼好,其他人則奔赴下一堆。

 車還是早晨拉他們到農地的那輛。建華爬上去說哥你給我往車上搬,我在車上往整齊裡碼。

 這會兒大家都已經很累了,隻有堅持一會兒就可以回家了,想想回家可以再做的吃上一頓熱乎乎的掛面又不覺有了精神。

 兩百多箱子,宋一雲剛開始還是一次兩個往上搬,搬到大概一百多的時候胳膊實在是困得不成,建華就跳下車來讓宋一雲上去碼。建華身體不錯,把剩余的都搬完了還不覺得累。

 兩個人又馬不停蹄地來到剩余的一堆跟前,呀,這麽多人,今早晨車上的同胞們全聚集在這裡了,說說笑笑,管的認識不認識,先搭上話再說。速度也極快,那麽大一堆,唰唰唰幾下就差不多乾完了。

 還是人多力量大呀!

 不過賴老在這中間給大家上了一段小插曲,惹得大家笑得前俯後仰。

 賴老見車上建華一個人忙不過來,於是就想爬上去幫忙,畢竟兩個人嘛,乾起來也快,也不累人。

 十米之外一個助跑,快到車前的時候一個大步就要跳上去,右腳剛跨上車底盤,建華還沒有抓緊賴老的手,就聽見“刺啦”一聲清脆的響聲,賴老的褲襠繃爛了,由於步子跨的比較大,腿上也用了好大的力氣,口子從前面裂到了後面,還好下面穿了一條平角內褲,否則這人可就丟大嘍。

 別人一見這場面,都笑的把活兒撂在一邊。賴老心理素質倒是過硬,跟沒事兒人似的繼續搬箱子。

 搬到中途,大家稍微休息了一會兒,喝口水,吃個哈密瓜解渴。而賴老卻盤腿坐在車上獨自曬太陽。

 你坐就坐著吧,手別閑呀!兩隻手非得要修一修剛剛扯坡的褲子,這大老爺們估計平時就沒有怎乾過針線活兒,這會子總是想把褲襠用什麽辦法縫補起來,不能大白天光個腚乾活啊,況且還有這麽多女同志,這臉面還是要顧的。

 宋一雲和建華給找了根細鐵絲, 賴老在上面認真地穿來穿去,還好,縫上了。這一樂不要緊,就想跳下來喝水吃瓜,隻聽的“咚”、“刺……啦……,”前面一聲迅速消失,後面一聲綿長而有力。

 大家都回頭去看,這下笑的更厲害了,嘴裡的水、瓜全都一下子噴了出來。

 賴老的褲襠啊,不但剛才的又繃開了,連兩邊的褲縫也被鐵絲拉開,一直拉到了小腿接近腳腕的地方,外側是黑色的褲子,內側是白色的大腿和腚。女生笑完羞的轉頭不再看,男生則跑過去想辦法給遮住不讓出醜。

 終於又用鐵絲扎住了,大家讓賴老在一邊休息,看著他們乾活。

 同志們七手八腳,齊心協力三下五除二就給裝完了。此時再一看時間,已經九點半了,九點半是北京時間,北京處在東經120度,烏魯木齊處在東經90度,經度相差正好30度,15度一個小時,也就是說現在烏魯木齊時間應為七點半,太陽到了北京時間十點、烏魯木齊時間八點才會落山,差不多北京時間十點左右天才會黑下來。

 這會兒活乾完了,也就意味著等到領上工錢就可以回家了。大家於是又開始了耐心的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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