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言還沒看清宮語是否在百草堂已經亟亟開口,恰好宮語和天寶郡主從喧鬧的街道回來,宮語見他神色慌張急促,疑惑問道,“大哥,出什麽事了,那麽慌慌張張……?”天寶郡主微微仰首瞥了宮語一眼,露出女子羞澀的笑,宮語並不在意,隻是擔憂看著湮沒了風度的宮言。
宮言幾步躍到宮語面前,眸中帶著幾絲焦慮,手緊緊抓著宮語的肩膀,心急問道,“宮語,飛揚姑娘可曾來過百草堂?”宮言英俊的臉上溢滿了憂慮,語氣陰沉而緊張。
宮語身子一怔,宛如深潭的黑眸卻浮起迷惑,反唇問道,“她是來過,不過是昨天的事了,黃昏的時候已經回去了,她沒回拜劍山莊嗎……”天寶郡主望著有幾分相似的他們,俏臉上雖然蒙著迷惘的神色,但是宮言憂心忡忡的神情,讓她覺得事情的嚴重性,天寶郡主擔憂盯著宮語。
“什麽……她黃昏的時候回去了?”宮言驀然一怔,俊目盡是吃驚不已,緊抓著宮語肩膀的手顫動著,盯著同樣疑惑的宮語,暗忖道:如果黃昏回去的話,那不可能一夜未歸……
“大哥,到底出什麽事了……?”宮語余光匆匆瞥了眼宮言握在他肩上的手,隱約感覺到了宮言的顫抖,還有他憂心忡忡的擔憂,宮語神色一驚,再次問道,“她沒回去……?”
宮言一言不發,鷹隼般似憂似慮的眼神充斥著微嗔、責怪和慍怒,刹那間陰寒的怒氣冉冉散發,宮語面色一變,驚愕盯著這樣風度盡消的宮言,還有眼神充斥著前所未有的慍怒,他著實大吃一驚,久久不語。
宮言壓抑著胸口中隱藏深刻的怒意,陰沉著嗓音慍怒道,“她才初來乍到,你難道就不會送她回去?你當真就那麽放心讓她一人回去,萬一……”想到種種可能遭遇到的不測,宮言憂心如焚不敢再說下去。
天寶郡主聽著宮言嗔怪宮語,雖然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她‘是誰,只知道現在悶悶不樂,隻要牽扯到冰山,她義不容辭擋在宮語面前,為他抱打不平,俊俏的臉上也騰騰不悅,說道,”你怎麽能完全責怪冰山……?“
天寶郡主的咆哮余音未絕,宮語卻大手緊抓她的肩膀,把天寶郡主拉到身後,天寶郡主差點重心不穩,卻落落實實撞到了宮語的胸膛上,宮語並沒有伸手攬住她,任由她落進自己懷裡,天寶郡主鼻子被撞得疼痛不已,意亂神迷吮吸著冰山身上散發得芳香而熟悉的味道,緋紅著臉羞赧得不敢再開口。
“大哥,我……”冰山盯著心急如焚的宮言,一時之間不知該從何開口,驀然不語,他聽到這個消息何嘗不心急,雖然自己一直冷冰冰對她,可是她依然對自己微笑,如果她真的出事了,自己就會無動於衷嗎?
隱蔽的豪宅。
薛冰冷若無情背對著飛揚,可是有誰看到他如深潭般幽深的眼睛卻疼痛不已,昔日寒厲而陰狠的復仇卻在頃刻間崩潰了,飛揚慢慢靠近薛冰英挺的背影,深深一鞠躬,說道,“那個……謝謝你……”
“你快走……我並不是你想象中那麽善良,難保你遲走一步我不會殺你……”薛冰微微閉上猶豫的眼睛,嘶啞著聲音宛如決裂般無情,一滴晶瑩而冰涼的淚若隱若現,一直深藏在心中的復仇還是佔據了薛冰的理智。
飛揚惋惜一聲歎氣,憂鬱的眼神脈脈盯著薛冰孤寂而落魄的背影,蒼白的臉上找不到一絲溫暖,道,“我走了……”薛冰聽著飛揚虛弱如清風般的告別,緩緩回首,憂愁的眼睛目送飛揚離去的背影,驀然閉眼,躍身一轉,消失在彌漫著憂鬱的空氣中。
躲在暗處的石易看著不一樣的薛冰隱退離去,自言自語道,“冰少主……”
飛揚離開那座豪宅後,漫不經心遊蕩在街道上黯然,看到路上行人匆匆竟感到如此無助, 腰間隱隱傳來劇痛,她緊咬著蒼白的嬌唇,情不自禁落淚,腦中浮起薛冰無情如決裂般的背影。
明明是第一次見面,薛冰熟悉的味道竟如此的消魂,她真的好像在哪裡看過他,溫柔的薛冰才是真正的他,飛揚刹那間錯覺般像是看清薛冰朦朧而模糊的影子。
“沙漠寂寞中誰來愛我,你連回憶都不放過,無路可走也不能回頭,你給的溫柔都還在騙我……”
宮言離開了百草堂,獨自一人在茫茫人海中尋找著,擁擠的人群多如牛毛細雨,宮言胸中浮起排山倒海的緊張,雪白的身影失去了平日風度翩翩的光彩,似憂似慮尋找著;飛揚被路人撞來撞去,遊離在茫茫人海中……
天漸漸下起蒙蒙細雨,熙攘的街道一片迷蒙,隻有雨滴簌簌下落,半空中漂浮著無助的空氣,雨水低落在宮言烏黑的發梢上,冰涼的雨水卻驅散不去他的苦悶,失魂落魄尋找著,不知從什麽時候起,焦慮已經佔據了心扉……
飛揚被人撞倒在地,漫天細雨淋濕了衣服,腰間的痛楚傳遍全身,疼得再也站不起來,半躺在濕漉漉的地上任憑雨水無情的滴落,咬緊牙關隱忍著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