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斕姐……總裁已經走了。”謝天櫆看著杜斕微微顫抖的身軀，絞盡腦汁想著安慰她的話。

　“櫆。”沉默了好一會兒，杜斕的聲音悶悶地傳來。

　“啊，我在！斕姐，有什麽吩咐?”

　“替我預約Ma·佘。”杜斕撫上紅腫的臉頰，“那顆智齒又在痛了，我要去拔牙。”

　“拔牙?斕姐，你終於準備將那顆智齒拔掉了嗎?”謝天櫆雖然擔心杜斕，但聽到她準備拔牙仍十分高興，“太好了，之前Ma·佘還給我打過電話，問你什麽時候去做手術。她擔心你再拖下去那顆壞死的智齒會癌變。”

　“那你就快點幫我預約手術，越快越好。最好能在這星期內完成。”杜斕疲憊地說。

　“是，我馬上就去。”謝天櫆說著就往外走。

　杜斕的聲音卻再次傳來，“預約完手術時間後，再幫我訂一張去瑞典的機票，班機最好定在拔牙手術後一周，我不想走得太衝忙，連給自己休息的時間也沒有。”

　“走?”謝天櫆一愣，連忙回過身，“斕姐，你的意思是……”

　“對，我已經找到離開這裡的理由了。你去安排吧，記得事情做的隱秘些。”

　“呃……我知道了。”謝天櫆不知為何覺得胸口悶悶的。整場事件中，只有他和杜斕兩個人知道，訣別的時刻終於要來臨了。

　聽到謝天櫆走出辦公室後那聲輕微的關門聲，杜斕將額頭抵在玻璃牆上，整個身體慢慢癱倒下來，哭泣的聲音從她緊咬的唇齒間無法遏製地溢出。

　凌毅玄有孩子了，這件過去的五年中，杜斕想做卻始終不敢的事，如今已有了另一個女人為她完成。杜斕過去不是沒想過要為凌毅玄生一個孩子，只是他們在一起時，彼此的身份是那樣的模糊和難堪。當年，是她說隻肯做凌毅玄的床伴，而身為床伴的自己又有什麽資格懷上凌毅玄的孩子。

　而現在，成為親兄妹的他們是也否該慶幸，曾經的瘋狂錯戀沒有留下不可挽回的可怕後果。這樣也好，沒有孩子，至少自己可以走得了無牽掛;方月然能懷上凌毅玄的孩子也好，至少，自己無法完成的遺憾，她能替自己彌補。

　“玄，恭喜你，要好好珍惜這個孩子啊！”杜斕斜靠在玻璃牆上，抱住身體，哭得全身顫抖。那顆智齒好像知道主人的悲傷似的，疼痛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終於該結束了，這場愛情，其實早已像那顆壞死的智齒般腐爛在了牙齦深處，再不連根拔起，注定，傷及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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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天晚上，凌毅玄剛回到家，就看見家裡所有的傭人都在往外運掃碎玻璃，當看到他回來後全都滿臉慌張地向後院跑去。

　“小蓮，你站住。”凌毅玄喝住跑得最慢的一名女傭。

　那個叫小蓮的女傭聽到凌毅玄的聲音全身一抖，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說:“少……少爺，你回來啦！有什麽吩咐?”

　“轉過來。”凌毅玄走到小蓮身旁，拉住她的手臂讓她面對自己，“你們都在幹什麽?哪來的這麽多玻璃?後院的移門碎了?”

　“啊！不……不是門……”小蓮支支吾吾地回答。

　“那是窗戶?”凌毅玄挑起劍眉， 一種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

　“也……也不是窗戶……”小蓮的頭低得就差沒埋進土裡了。

　“那究竟是什麽，你該死的快給我說！”凌毅玄的心情本來就不好，聽到小蓮這麽吞吞吐吐的回答，頓時耐心全無，大吼起來。

　小蓮被凌毅玄一吼，嚇得手一顫，手中的盤子掉落在地上，裡面的碎玻璃撒了一地。

　“哇”可憐的小女傭從沒見過凌毅玄如此凶狠的神情，一驚之下大哭起來。

　“小蓮，你怎麽了?”樓梯上傳來“蹬蹬蹬”的腳步聲，林姨慌忙跑下樓，在看到樓下大廳中的凌毅玄後，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少爺……你回來啦……”

　凌毅玄抬頭看著林姨，指著滿地的碎玻璃，質問道:“林姨，她們不說，那你告訴我，這些玻璃到底是怎麽回事?家裡什麽東西碎了?”

　“是……”林姨低著頭，猶猶豫豫地說:“是斕小姐……當初買來放彩妝的水晶櫥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