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遠傑依然經常給初夏信息,說著一些也許是面對面說不出來的話,每次初夏看了,都覺得心傷,事情已然如此了,再說這些還有用麽?可是她又不能回信息說,你再不要這樣了,我都是有男人的女人了,你這樣豈不是在耍流氓嗎?初夏不能那樣,說得光明一點,初夏覺得那次安遠傑幫了自己家與陳以南,怎麽說也算是一種人情吧,自己還沒無知到對有恩於自己的人惡語相加,其實在初夏的心裡,她是很明白的,自己之所以一直聽任安遠傑這樣迷戀著自己,那是因為自己心裡還是有他的,再怎麽一個女人也不會絕情對自己心愛的男人的。
陳以南離開家已經有幾天了,他倒是一天來幾次電話,說是外面一點也不好,因為老婆不在身邊。說這話的時候是很動情的,一副撒嬌的模樣,初夏就笑,沒想到一個男人也會這樣矯情?
小劉每次聽到陳以南來電話,就在一邊大聲喊,“陳大哥,你快回來吧,我初夏姐就要被人拐跑了,看看衣服都穿的光鮮靚麗的。”然後就咯咯地笑。
“真的?假的?”電話裡的陳以南就一團緊張。
“你彪啊!小劉不是逗你麽?”初夏真是服了他了,連這個也信。
“哎呀,媽啊,可嚇死我了,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工作丟了可以再找,但這老婆滿世界可就一個,沒了就只剩哭了。”
“人家不都說,老婆那是想要多少就有多少麽?”初夏忍不住逗他。
“那是人家啊,我陳以南可就這一個呢,不能丟的,丟不起的,那會要了命的!”陳以南說這話的時候語氣很認真。
初夏的心驀地就震動了,一個人可以愛另一個人如生命般珍惜麽?這是怎麽樣的一份深情?“以南!”初夏喃喃著喊了一句,就再也說不出什麽來了。
“恩,老婆悄悄地讓我親你一下哈!”說著,陳以南就在電話那邊親了一下,“啊!真甜!”他邊說邊怎吧著嘴。
“討厭!”初夏罵了一句,然後笑了。
掛了電話,小劉說,“初夏姐姐,我可真教這位陳姐夫打敗了,他啊,都把你當成仙女一樣的了,你可真幸福!”
初夏沒說什麽,默默地在心裡回味著他給自己的感動。
那天傍晚,天下著零星小雨,初夏早早就讓小劉下班了,反正這樣的天氣,顧客們也不會來的。小劉走了以後,她覺得有點餓了,就進了廚房,卻看到盤啊,碗啊的裡面都是空空的,只有餐桌上還放了半包方便麵,那是中午小劉煮剩下的。初夏心裡一陣酸楚,自己依賴陳以南慣了,現在他不在家,自己竟然連飯也沒得吃了。
這一刻,她真的有點想陳以南了,若是他在家,這會兒,應該是在廚房門口喊,老婆大人,開飯了!然後就嬉笑著,手裡端著一盤子菜站在餐桌旁邊,很有點飯店裡店小二的形象。
初夏就會白他一眼,而後笑。想想他在家的時候,自己一天的時間大多是在笑著的,這也是陳以南的期待,說是自己的笑很美,一輩子也看不夠,是真的麽?
初夏正要把那半包方便麵倒鍋裡煮一下,電話響了,她心裡一動,一定是以南的,自己可要訴訴苦了,自己沒飯吃了,你快回來吧。
“喂,以南,我都沒飯吃了,很可憐啊!”接了電話,初夏就說上了。
“初夏,是我,我就是怕你沒飯吃才打電話要你出來吃的。”不料電話裡傳來的是安遠傑的聲音。
“哦,是遠傑啊!我……我那都是亂說的,怎麽會沒飯吃呢?以南一會兒就做了。”初夏驚了一下,趕緊磕巴著掩飾。
“你就不用瞞我了,我知道陳以南出差了。”
“不!不……你怎麽知道的?”初夏有點窘了。
“我是誰?我想知道, 想做的,還有落空的麽?”安遠傑的聲音裡都是自信與傲然。
初夏一時竟不知道怎麽說了。
“初夏,出來吧,我想與你一起吃晚飯。”他在電話裡又說。
“這天氣不好,我也關了門了,飯都做好了,我……我就不出去了。”初夏看著外面的小雨,它正淋漓著,有如悠閑漫步一般。
“你就那麽討厭見我麽?我有那麽不堪麽?你真的就想這樣折磨我麽?”安遠傑立刻就很是沮喪了。
“不是的,我真的……真的……”初夏很想說自己吃了飯了,可這謊言說起來是那麽的費力,也是那麽的酸澀,她說不下去了。
“出來吧,我就隻想見你一面而已,再說,那天的事,你不也說了謝謝我麽?你就是這樣謝我的麽?連見你一面都成了奢侈的了!我怎麽就這樣的命不好啊!千辛萬苦的等待能換來什麽?是絕情?是冷漠嗎?”安遠傑的字字句句都沾染著說不清的傷感,他幾乎要落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