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徑自上樓,直接挑了三樓的臨街包廂入座。白鶴大方地扔了一錠銀子給小二:“將你們聞香樓的招牌菜都送上來。”
小二見來客出手甚是大方,連忙點頭稱是地跑了出去。
“雪歌,累了吧?”沐容若摘下紗帽替藍雪歌倒了一杯茶,體貼地替藍雪歌摘下紗帽。
“不累。”抬頭朝身邊人嫣然一笑,“隻是在絕地裡住久了,還真不適應外面的嘈雜。”
“瞧瞧,我就說吧,避世而居久了也不是什麽好事。”白鶴得意地插話。
“老頭子,你可以換點新意麽?”一路上光“避世而居”四個字就聽得她耳朵起繭了。
突然的,沐容若迅速替自己與藍雪歌戴上紗帽,與此同時,包廂門開,小二端著菜走進,雖然詫異眼前四人進入包廂還戴著紗帽,不過顧客為大,再詫異也沒他好奇的份。
小二上完菜,沐容若吩咐沒他們的召喚不得進來後才讓小二離去。小二也甚是奇怪,接待客人無數,還是第一次遇到憑著兩句話就讓他不由自主的打從心眼裡的不敢不服從。那無形中的氣勢威壓讓他的心髒一陣緊縮。
白鶴與白水漾也是好奇,憑著多活八十年的經驗,他們直覺他們的天澈徒兒來歷不凡。
二老很想探尋,卻被隔壁傳來的聲音打斷。他們隻是江湖人,但是也免不了的喜歡聽小道消息來約了消遣――因為他們是醫毒雙聖,不老頑童啊。
“最近京都可是亂得很,宮裡更甚!”
“是啊,聽說七皇子染恙,不救逝去。”
“唉,豈止是七皇子啊,還有十一皇子、八皇子、九皇子,都死得突然。”
“你們聽說了沒有?我聽說我那在京都當官的叔叔說,皇子們其實並非染恙,而是為了皇位自相殘殺,最後傷重不治而死。”
沐容若聞言,心突地一緊,似乎想起來什麽卻又沒抓住那腦海中一閃而過的畫面。
一隻手被沐容若握住的藍雪歌發覺到他的一樣,關切地問道:“天澈,怎麽了?”
搖搖頭,示意他沒事,夾了塊菜放入她碗中:“嘗嘗看。”
隔壁談話聲不大,一般人是聽不真切的,可對於除了藍雪歌外的三人而言,聽清楚可是很容易的事。
“唉,真不知道皇子們自相殘殺對我們這些當百姓的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想那麽多幹嘛?宮裡有大皇子、二皇子、五皇子在對峙著,變天的事早呢,即使變天也是皇家的事。”
“我叔叔說,如果不是三皇子兩年前突然病逝,皇位早就換人坐了。”
“哦?怎麽說?”
“三皇子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是位仁慈愛民的好皇子。當今聖上早就起意讓位三皇子,可惜那,出宮遊玩竟然感染惡疾……唉,據說,聖上因此一病不起,如今雖然龍體已無大恙,可那人啊看起來蒼老許多,也不再過問皇子們之間的互相殘殺……”
隔壁的談論聲聲入耳,沐容若的心一陣一陣的揪緊,莫名的熟悉、心痛、心寒,錯綜複雜地交纏於懷,好像那些事情曾經發生在他眼前一樣。
“唉,權勢蒙眼心沾塵啊,何苦!”白鶴歎息。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白水漾痛心疾首地低喃。沐容若聞言,心猛地一震,卻又不知道為何會這樣。
說起醫毒雙聖,他們還有個為世人所不知的身份――日曜國的皇親國戚。隻是這身份早在五十多年前就已經放棄。白鶴,原名沐宇晗,日曜國的仁王;白水漾,原名水漾,隨夫姓,沐宇晗的妻子,仁王側妃。二人是當今聖上的叔叔嬸母。
當年封王后,沐宇晗就拋下一正一側兩王妃帶著心愛女子水漾避世而居。性格叛逆,我行我素的沐宇晗因此成為皇家另類。他反正不介意那世人眼光,名分牽絆,於那些嫁他的女子而言更是冷漠。她們嫁他,名義上是嫁他,其實就是嫁給權勢,既然如此,他就給她們好了,至於他的人,免談!
又是一聲歎。滿桌的美味佳肴如今再也無法讓他們提起興趣,說不過問,聽到親人為了帝位自相殘殺,心情終究還是會很不好。
唉,生於皇家,幸也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