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瞳,快快請起!”藍雪歌急忙攙扶起夜瞳,既然身份已被知道,就沒必要再掩藏,況且現在重要的是遐邇怎麽了。“快說啊,遐邇他怎麽了?”
“娘娘,小主子半夜突然發病,群醫束手無策,如果十二個時辰內沒辦法穩住小主子的病情,即便醫毒雙聖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宮中,小主子恐怕也無藥可救了。”
藍雪歌大驚:“走,快帶我去!”又想起身份的事,“夜瞳,我要你發誓不得將我身份說出去。”
“娘娘……”夜瞳不解。
“我叫白飛煙,記住,不是什麽娘娘。”她眼裡的堅持容不得他說“不”。
“是,屬下記住了。”唉,他也不知道該如何將主子已經忘記他的事說出。
“走吧。”說完,宛若驚鴻掠影,率先輕巧地躍上屋脊朝皇宮方向飛去。夜瞳震驚,隨即跟了上去。
沐遐邇的住處,沐容若又發了一大通脾氣,太醫、宮女、奴才跪了一地。夜瞳領著白飛煙走進。
“皇上,屬下將人帶來了。”
站在夜瞳身後的藍雪歌望著床上難受的小人兒心如刀割,好想立即上前甚至想替他分擔痛楚,可理智告訴她,此刻她是白飛煙,不是藍雪歌。
“是你!”沐容若認出眼前女子就是十日前在護國寺遇到的並且至今都忘不了的女子。
“民女白飛煙見過皇上。”正要下跪,被沐容若製止。
“免了。如果你能救得了朕的兒子,朕就許你一個願望,否則你也別想再出宮了。”此刻他再怎麽的驚喜又見到了她,眼前正承受著痛苦的兒子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民女心中已有答案。”此言一出,震驚了滿地的太醫。
“哦?”沐容若一眨不眨地盯著藍雪歌,“說。”
“大皇子並非得了什麽惡疾,而是中毒。”
什麽?!沐容若與夜瞳大驚。底下服侍沐遐邇的宮女太監更是驚恐不已。
“此毒世上難尋,無色無味,沒有解藥而且中毒者都是到毒發的時候才知道自己中了毒,只是知道的時候,為時已晚。如果民女沒猜錯的話,大皇子中此毒已有將近一年的時日了。”
壓下心中震驚,沐容若沉聲問道:“可有法子救得了?”
藍雪歌輕笑:“不過皇上可別忘記您許給民女的願望。”
這女子實在大膽!在場所有人除了夜瞳皆不可思議地望著藍雪歌,她這算不算是在威脅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朕的話向來一言九鼎。”心底免不了讚歎不已。他知道她特別,果然沒讓他失望。
“那請皇上讓他們下去吧,留在這裡也沒用。”這下子所有跪在地上的人都對藍雪歌投以感激的眼神。真是大好人啊,世上難尋的大好人啊,為他們做主,明白他們的苦楚啊。
所有人迅速離去,整個房間裡就剩下夜瞳與沐容若。藍雪歌割破手指將血滴入小碗中,而後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綠玉瓶子倒出一滴淡綠色的彌漫著清香的黏黏的液體,又將發簪上的珍珠借內力化作粉末融合,最後將一顆圓形淡綠色的藥丸喂入沐遐邇口中。
“皇上,再過一刻,大皇子體內的毒素就會咳出來。”
不過沐容若的目光此時注意的是她的手指, 莫名的心疼:“為什麽要用你的血?”用他的不就行了嗎?
“皇上,除了民女的血,他人的血是救不了大皇子的命的。”要知道她的血是毒血也是解萬毒的藥血。
果然,原本在床上翻來滾去的沐遐邇在服用了藥丸後就安靜了許多,不一會兒開始激烈地咳嗽了起來。一大口一大口的黑血從那小嘴裡吐出,看的沐容若與藍雪歌心疼不已。
藍雪歌更是明白咳血是多麽痛苦的事,那五髒六腑在被清洗著,就像被一雙無形的手蹂躪搓揉。那痛苦仿佛要將整個身體掏空一般,隨著每一口毒血的咳出而加劇,直到吐盡最後一口毒血。
床上的人兒在痛苦地咳嗽著,藍雪歌心疼卻又沒有辦法幫助他分擔痛苦,隻得拚命地捂住口,拚命地流著眼淚。
遐邇,娘苦命的孩子,你要堅持下去,痛苦只是一時的,等你吐完所有毒血就不會再疼了……遐邇,堅持啊,娘不會再離開你了,這樣的痛苦,娘不會讓你再承受一次的。遐邇,娘的寶貝呀,你要堅持,一定要堅持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