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歌,娘要你發誓,你這一生都不會踏進皇宮,成為帝王的女人,否則娘將在十八層地獄永受火燎之苦,不得超生!
雪歌發誓,這一輩子絕對不做帝王的女人,如有違背……娘就代替雪歌永留……永留十八層地獄生受火燎之苦,不得超生!
不要!不要……
黑暗中,雙手在不斷地揮舞著,眼淚不斷從眼角滑落,浸濕枕巾——猛地睜眼,坐起——她夢到了娘親!
怎麽會這樣啊?為什麽會夢到娘親?是娘在怪她嗎?
窗外月色正濃,她現在身處狀元府,以上官洌義妹的身份。而距離狀元府一裡外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男子住的地方!
可是……娘親,你是在提醒我嗎?提醒我別忘記當初的誓言嗎?但是,娘親,她沒忘記啊!可即便她時刻記著,上天還是讓她走到了今天這一步,這不是她所願卻的的確確地發生了——她的夫是日曜國的新皇,她的子是日曜國的皇子!
她可以不做皇帝的女人,但卻不能不做她兒子的娘。她已經沒了娘親,沒了父皇,沒了她最愛的男人,她不能再失去她的骨血!哪怕她只能與那個小人兒相見不相識,只要讓她看到就好,陪伴著他就好。她就知足了。
天可憐見!她真的好想抱抱那個小人兒,聽他叫一聲“娘親”啊!可憐天下父母心,娘親,你能明白雪歌嗎?請你原諒女兒好不好?女兒答應你不做皇帝的女人,但是女兒想進宮,女兒真的好想遐邇……真的好想、好想!
而此時被藍雪歌思念的人兒的住處卻燈火通明,所有人滿面驚懼地恐慌不已——沐遐邇半夜發病,太醫跪滿一地皆束手無策!
床上,小人兒嘴唇發紫,滿面通紅,難受地在床上翻來滾去,偏偏有倔強得硬是不吭一聲。坐在床畔的沐容若面色鐵青且又心疼不已。大床內側的小白更是煩躁地盯著沐遐邇。
“連大皇子得的是病症還是中毒都分不清楚,朕還要養你們這一群廢物做什麽!”
底下,一群太醫面色慘白,身體瑟瑟發抖。此刻誰要是一不留神,隨時都會將小命留在這裡。想要見明天的太陽,做夢去吧!
沐容若心碎地抱住沐遐邇,眼角濕潤。他是皇帝,想要什麽會得不到?可此刻他偏偏就是無能為力,只能看著自己的兒子在承受著痛苦折磨。方才太醫會診結果還在他耳邊回蕩——如不再十二時辰內穩住病情,那……他明白太醫的言下之意,可讓他在十二時辰內找到醫毒雙聖那簡直是癡人說夢!
這個世界上恐怕除了醫毒雙聖,再也找不到第三個人可以治得好他兒子的病!沐容若此刻心緒煩躁,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他還做這個皇帝做什麽?連自己的兒子都保不住,那整個國家他又怎能治理得了?!
一旁的夜瞳心痛小主子受的苦,忍不住想到要是王妃在就好了……王妃?王妃!
夜瞳雙眼一亮,當即上前跪下:“皇上,讓屬下去試試,或許京都內會有這麽一個人可以救得了小主子!”
“還不快去!”沐容若大喜。他了解夜瞳如果不是有絕大的把握,夜瞳不會這麽說的。
夜瞳領命離去。很快,夜瞳趕到狀元府。
醒來後了無睡意的藍雪歌索性步出房門站在回廊處望著皎月想念著佔滿她心的人兒。不知道此刻那個小人兒在幹什麽呢。
突然,她感覺到氣氛中的不同尋常。很快,一道黑色身影出現在她身後。
“夜瞳參見娘娘。”
沒有轉身,依舊望著那皎月,語氣淡淡:“你是誰?還有,我不是你口中的娘娘。”
夜瞳直直地盯著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背影,歎了口氣,道:“看來是我認錯人了。唉,看來這一次小主子真的無力回天了。”說完,轉身就走,只是——
藍雪歌猛地轉身:“等等!你說什麽?!遐邇怎麽了!”隨即意識到她將自己的身份說了出來。
而夜瞳之所以這麽說完全是為了確定他心底埋藏了許久的懷疑,要知道十日前的護國寺的那一瞥讓他時不時的就將眼前人與那跳崖的王妃聯系在一起。他早就想找個機會確定了!
“娘娘……您果然是娘娘!”夜瞳再也控制不住激動地心情,跪在地上磕頭。當年,如果不是眼前女子跳崖,他與主子真不知道能不能活著離開明珠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