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任性,她知道。
她對那些關心她的,還有愛她的人總是非常的無理取鬧,這薇薇也知道,但無所謂了。
反正她想做什麽就做什麽,沒人舍得罵她,也沒人管得動她,因此薇薇自從住院後就沒去上學,她賴在家裡足不出戶,每天看書、做習題、準備聯考。
蔣家怕她悶出病來,好說歹說的勸她回學校,但是薇薇說不去上學就是不去,蔣家拿她沒轍了,隻好由著她去,幸好她的功課一向就不錯,又跟盼盼讀同一學年、同一班,功課不僅跟得上,而且還非常厲害。
但是缺席的日子太多,就靠蔣家財大氣粗,用錢解決不成的,他們還能找人關說,總之薇薇這麽一躲就是兩個月過去。
她折磨了兆關兩個月,兆關終於等到聯考那天,她該出現了吧。
但,她沒有。
薇薇拒絕參加聯考,她靠著家人的力量,南部一家貴族學校就讀,九月初,她行李收一收,準備前往南下高雄就讀。
薇薇要去南部讀書,哭得最傷心的卻是盼盼,因為塗介元要隨著薇薇去高雄,他的理由很簡單,就隻為了薇薇一個人身處異鄉,他不放心。
“姐姐都那麽大了,有什麽好不放心的?”盼盼跳起來抗議,“如果她不能照顧好自己,那她大可留在北部讀書,為什麽要跑到那麽遠的地方去!”
但盼盼的抗議無效,因為薇薇心意堅決,無人能撼動,蔣家夫婦既管不了大女兒,又放心不下小女兒一個人在台北,幸好還有塗介元願意代替他們照顧她。
介元是個大人了,而且比他們為人父母的還要關心薇薇,有他在,蔣家兩夫婦倒也不會那麽擔心薇薇的病。
他們親手將自己的寶貝女兒交給塗介元。
“你要好好照顧她。”蔣爸爸語重心長的交代。
薇薇是他的心頭肉,如今她將遠離父母羽翼的保護下,一個人隻身前往人生地不熟的高雄,蔣爸爸一想,喉嚨便哽住。
“爸,我是去讀書又不是去打戰,你幹嘛哭成這副德行啊!”薇薇抱著父親,知道爸爸是疼她、舍不得她,而她也舍不得啊。
隻是她該學會長大,該學習承受悲傷,所以她必須當機立斷,讓自己毫無退路,遠在台灣另一端的高雄會是她最好的去處。
從此之後, 她與兆關人各一方,她打算用三年的時間來忘記十六年的青澀愛戀,所以她要堅強,她絕對不哭。
薇薇提起行李,笑著揮手跟家人說再見。
塗介元開了車門,薇薇坐了進去。
車子駛遠了,她沒有回頭。
站在蔣家後頭的兆關心頭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樣,因為薇薇的目光自始至終沒有放在他身上過。
她十六年來的執著成了最荒謬的一段過去,而他的討厭呢?她走遠了,那他對她的厭惡算什麽?
莫名的,他突然感到胸口非常的難受,隻要想到今後旁邊再也沒有人繞著他打轉,他便像失去什麽似的不自在,其實薇薇不是那麽的討厭,也不會那麽的煩,她隻是希望自己能多關心她,隻是希望自己能喜歡上她。
像是在刹那間頓時領悟了什麽似的,他目光變得深遠,薇薇……她什麽時候已莫名的佔據他的心?她……什麽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