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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帳冊緣》第5章 真瘋子和假瘋子
陳欣平接了白福的消息,馬上趕來。腳剛一踏進白府大門,眼前人影一花,就被人抱住了,緊接著耳邊就響起了哭嚎聲,“彬兒!我的好兒子!你可回來了!爹好想你啊!”

 是瘋了的白老爺!

 陳欣平驚得趕緊去推,誰知道這白老爺雖然瘋了,但是一身功夫卻沒打折,鐵箍似的手臂竟然讓陳欣平怎麽使勁也推不開。難怪那時候程思遠對與白氏父子一役如此看重,原來白老爺一身功夫可真不是蓋的。

 陳欣平動彈不得,所以隻能努力的盡量向後抻著脖子,眼睜睜的看著白老爺的眼淚和鼻涕涓涓溪流般的灑在自己昂貴的蠶絲紗緞外衣上。

 白福見狀趕忙隨手拉住一個小男仆,“石頭,快去請二爺來!”然後撲到陳欣平跟前幫忙。

 白昭匆忙跑出來,才解了陳欣平的圍。被白昭點了穴道的白老爺睡著了。

 陳欣平怒氣上湧,大聲叫嚷,“下回再叫我來,就提前先栓好他!別讓他到處瞎認兒子!”

 “陳欣平!”白昭也有些怒了,因為陳欣平用了一個“栓”字,“你說話留點口德,他畢竟是我爹!”

 陳欣平自知說錯話,臉上紅了一下,“呃…那什麽,要是下次再出現這種狀況,我就不由分說,拔出幾根銀針,封上他的穴道,廢了他的武功!”

 泄憤過後,陳欣平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前唏噓不已,“哎呀,我的衣服啊…這可是上好的蠶絲紗緞喲…十多兩銀子一尺呐…”

 白昭將白老爺交給下人架走,轉頭對陳欣平說,“自打他瘋了就是這樣,隻要看見家裡來個年輕男子,他就以為是大哥回來了!不過…你真的能封上他的穴道,廢了他的武功?”

 陳欣平聞言立即停下悲哀,自豪的誇口,“那是當然,咱這麽多年學醫難道是玩兒的?”

 “那還真得拜托你。”白昭認真的說,“家裡照顧我父親的下人已經有好幾個被他打傷了。我又不可能把他綁起來…”

 陳欣平沉思了一下,“下次到嶽州吧,我帶針過來。對了,你府上哪個姑娘受傷了?”

 “哦,跟我來!”白昭終於回到正題,帶著陳欣平向瘋丫頭的房間走去。

 “這姑娘是誰?”陳欣平看見瘋丫頭的第一眼就開始八婆。他覺得那姑娘就這樣睡著都已經挺漂亮,白昭的目的一定不單純。

 “我從街上撿來的。是個瘋子。”白昭如實回答。

 “瘋子?!”陳欣平瞪大眼睛看著他,隨後撇著嘴,“嘖,嘖,怪不得白二爺對那些大家閨秀看不上眼兒,原來竟是有這癖好!”

 白昭隨即一掌拍在陳欣平肩頭,“休要胡說,快點診脈!”

 “噢!”陳欣平痛苦的低吼一聲,乖乖的把住瘋丫頭的手腕。論武力,他是沒有資格跟白昭叫板的。

 “咦?”陳欣平兩眼充滿疑惑,然後換了瘋丫頭的另一隻手繼續診脈,“看她的脈象隻是身體虛弱,有些虧血,血脈和氣脈都很平順,不應該有瘋癲之症啊!”

 白昭聽了皺起眉頭,“我看見她時也覺得她雙眼明亮清澈,不似真的瘋了。但後來…你看這裡…”

 白昭小心翼翼的撥開瘋丫頭的頭髮,露出了頭上的傷口。陳欣平仔細看了看,“看樣在是碰在什麽鈍器上了。不妨事,我這裡有點活血化瘀,祛疤生肌的藥膏,每天早晚兩次,十五天包好。”

 白昭把陳欣平遞過來的瓷瓶放在手裡掂了掂,“我怎麽覺得你這套說辭倒像是打雜耍賣野藥的似的。”

 這句話無疑是對陳欣平醫藥水平的質疑!是對陳欣平最大的侮辱!

 陳欣平伸手一把抓了過來,“不願要就給我!”

 白昭的手攥緊了藥瓶一閃, 躲了過去,“誰說不願要了?”

 陳欣平噘著嘴,“這裡面可有正宗的天山雪蓮,另外再加上我自己配的二十七味珍貴的藥材!別不當好的。這麽一小瓶子,足可以換你那寶貝的赤鋒劍了!”

 “既如此,那我就先謝過了!”白昭笑著抱拳施禮。

 陳欣平又說,“要提醒你一點,這藥初期用了之後會有點疼,因為要把傷口表面的一些腐肉化掉,所以你要看好她,別因為忍受不了疼痛把傷口抓壞了,反而會更糟。”

 白昭看陳欣平臉色認真,知道他不是開玩笑,於是凝重的點點頭。然後他看了瘋丫頭一眼,一正神色,拉著陳欣平低聲說,“我懷疑她是裝瘋。”

 陳欣平想了一下,點點頭表示讚同。得到陳欣平的肯定,白昭繼續說,“我決定試她一試!”

 陳欣平立即雙眼放光,“我幫你!”對於整人,陳欣平從小就十分熱衷,而且也十分想在白昭面前露兩手,以平衡自己武藝不如白昭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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