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看過一段佛語,問什麽是幸福。具體的我都記不清了。隻記得那個陷在自己的愛欲中的蜘蛛說,幸福是沒得到和已失去。佛讓她變成一個美少女,去人間走了一趟。去了那裡,她遇到了她前世認定的戀人,可是無論她做什麽,那個人依然無法愛她,愛上了別的女人。蜘蛛走進了一個沒有出口的陷阱,他成了她走不出的陰影。佛告知她,幸福不是沒有得到或已經失去,而是現在所擁有和正在發生的。也許你認定的那個人,只是你生命中路過的一陣風,風吹過,便會離去,不會停留。也許,你的身邊有一雙早已注視仰慕你了整整幾千年的人。只是你被蒙住了眼睛,沒有看到。
佛曰人生有七苦:
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恨,求不得。
然而當你失去了,放下了,忘記了,相聚了便不會在苦了嗎?有時候我真的迷惑了,我不知道。也許當我在苦海裡苦苦掙扎的時候,新的苦海又重新悄悄地不知不覺中淹沒了。
如果失去是苦,你還會不會付出?如果墜落是苦,你還要不要幸福?如果迷亂是苦,你還要開始還是結束?如果追求是苦,你選擇堅強還是執迷不悟?如果放棄是苦,你還會堅持退出遊戲還是繼續走下去?
每次看到佛書的時候,我便在想,人生便是業障,越去想明白它,越陷入無盡的沼澤,找不到答案。這些我和桓賢妃討論佛理的時候,便提過。當初雅雅和她討論的佛理便是我教與的,所以,今日,當我同她再次談起佛理時,便有了不同的感覺好心態了。
有時候上蒼只需微微撩動指掌,便是人生的生離死別。
每次提及后宮眾妃們,桓賢妃總是淡淡道:“縱是如花美眷,也難敵流年蜿蜒。”
說到這,我便淺淺地笑。笑得花枝亂顫。
這宮中的女子們,哪一個不是如此。
我能做的,便是雲淡風輕。
縱使他是天下間最無心的蝴蝶,我也要,做他,隔世的花。
獨自回宮後,在路上便聽說皇帝今日身體抱恙,據說閉門不出。禦醫診斷後要靜養,沒有聖命,宮中一個人都不能打擾。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嘴角有點詭異的揚起。呵呵。他也聽到了傳言嗎?錦少的生辰,迫不及待地趕去。
第一次,我終於承認,在愛情上,我們往往太過聰明,也太過愚蠢,所有的愛情理念都很熟稔,可是那些理念卻像唐僧的緊箍咒一樣狠狠地把我們箍緊。
縱是孫悟空,也是寸步難行。
更何況是我小小的一個安錦。只是很狗屎運地被上天送到這,來了個穿越控。
我站在和雲影站在不遠處,靜靜地看著那個盛大的時裝會。婀娜多姿的美人們畫著古典的妝容,身材曼妙,邁著魅人的貓步在悠揚的樂聲中緩緩前行,舉手投足間全是千種風情,萬種魅惑。我突然想起在現代時無時無刻沒有想象過自己有那麽一天,在高高的T台上,俯視台下眾多的人群,在人人敬慕的目光中,和模特們一起風情萬種地走出來,聚光燈映照在我身上,我們一起為完美的服裝展謝幕。那將會是一件多麽完美的演出。
可是,今天終於實現了,卻突然沒有了那時的,隻想靜靜地呆在一旁,看著,欣慰地笑。
不過,輕輕一笑,小七定不會允許的。他想讓我和他分享今晚為我準備的一切。當然,還有特製的生日蛋糕等著我去切。
雲影在我身後微歎:“小姐,我一直期待著你能快樂,希望你能做自己想做的事。幼時小姐太過柔弱,而且沉默寡然,是個孤僻的人。沒想到,那場大劫之後,你像變了一個人,雖然也喜歡原來的小姐,可是,現在的小姐,雲影更加欣喜。”
我看著仿佛一瞬間華燈初上的京城。燈火通明,美麗絕倫。
“雲影,你就從來沒有懷疑過嗎?”一夜之間從沒有學過字的人能夠吟詩作對,從來怯懦的四小姐變得堅強而無畏,甚至懂得偽裝,小小年紀便懂得世間百態。她作為我最親近的人,不可能不懷疑,不可能不明白。可是,她從來沒有問過,只是一直陪在我身邊,無聲地,沉默地,一直陪在我身邊,那麽多年。一直都沒有變。
雲影看著台上的曠世傑作,喃喃道:“只要是小姐,無論變成什麽都好。”
“雲影,該我們上去了。”
雲影看著帶著鬥笠黑紗的小姐, 不,此刻該是傾世少年。仿佛有一道光,像前一次的時裝秀時那些用銅鏡反光得到的聚光一般,此刻那些斑駁的影在他的臉上遊移,流光溢彩,最後終於把他的臉罩住,如同通往聖地的天梯。那一道奇異的白色光芒,雲影不知道,但是她猜想那道光裡,一定參雜錯合了世事的憂傷,那是人間世態的色調。蒼涼得令人心驚,華麗得讓人流連。
演出告了一段落,正想在小七意味深長的目光中飛身上台。沒想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突然出現在那裡。
只見一個灰袍男子站在那,溫潤的目光如流水,俊美自如的外貌,錦衣精繡樣,更重要的是,他那藏在溫柔笑容下的疏離,同幾年前三哥帶我去那時看到的一模一樣。他後面還有很多穿著長袍,看不清樣貌的男子,此時都恭敬地站在一邊。
他站在那,對麥七微微點頭示意,然後恭敬道:“爾等代瑪雅祭司向錦少送上賀禮。瑪雅世人將永世跟隨錦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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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_∩)o……親們,兩更完了。我會繼續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