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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動作就心猿意馬,一個表情就如墜寒冬,一句話就春暖花開,短短的時間內起起伏伏過眾多情緒,夏小麥感覺自己就像個被人甩到團團轉的無知孩子,幼稚到她自己都無法直視。
可是,這一切都是內心中的真實,在這種陽光燦爛到仿佛能通透體軀把五髒六腑都曝光出來的日子,她做不到把它們都偽裝起來。
聽到杜毅用一種飽含溫柔的嗔怪語氣說出“夏小麥,你這麽隨口把這種問題問出來,那我蓄謀已久準備給你個驚喜的告白該這麽辦”,羞赧於自己過於急迫的敏感,受到強烈衝擊的夏小麥下意識的反應不是去回應杜毅,而是把頭埋進了杜毅的T恤裡。
濕漉漉的T恤,香皂的氣息已經淡不可聞,只剩下一種厚重的鹹味,那是她的淚水混合了杜毅汗水被陽光蒸發起來的味道。
感覺這樣一種氣味非常得沁人心脾,夏小麥一邊回味著杜毅話中的柳暗花明,一邊抽了抽微酸的鼻子輕吸了一口。
洋溢而出的鹹味順從地進入她的鼻腔,滑入喉中,有如海邊忽來的一股清風,衝散了喉間翻滾的哽咽,疏通了腹中絞痛的收縮,在腸道內打了個卷,無聲消逝,原本近乎要窒息的呼吸陡然順暢,夏小麥伸手抹了抹酸疼酸疼的眼眶,想要笑,卻不知怎的眼淚反而愈發洶湧。
這種時候怎麽可以繼續掉眼淚,生怕被杜毅笑話,著急著想要堵住不受控制的淚腺,夏小麥把藏在杜毅背後的臉頰挪到了杜毅還保持則乾燥的右手袖管之上,十分用力地蹭了蹭。
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用力,多多少少帶有幾分對杜毅姍姍來遲回應的懲戒,還有幾分對自己過分敏感的懊惱。
“夏小麥你在搗大蒜麽?”
訝異於夏小麥的使勁力道,目視著自己的袖管被拉拉扯扯著忽而躍至肩頭忽而落至手肘,杜毅本來刻意揚起的嘴角自然撅高,情緒斑駁。
盡管夏小麥早早經歷俗世的打磨,但她在感情上的純真,毫無習慣磕磕碰碰後的折損,一切都是未加雕琢的最初,純白而澄澈。
這樣質樸純粹的珍貴,前世直到大學才談了人生第一場也是最後一場戀愛的杜毅從來沒有消受過,現下領略到不一樣的少女風情,他覺得自己剛剛的選擇甚是明智。
重生的意義大抵就是用煥然一新的角度去體會生活,前世行色太匆匆,一路策馬揚鞭走馬觀花,不曾體會過青澀稚嫩毫無雜質的情感到底是什麽滋味,說不上是什麽遺憾,但至少算得上缺憾。
這一輩子能夠和夏小麥這樣出眾到很多小男生都求之不得的姣好女生牽手同行,且不說能帶給他怎樣的虛榮心,僅憑夏小麥那分喜歡到為他掉淚的真摯,也是沉甸甸的得之我幸。
杜毅的言語很俏皮,但夏小麥一點也笑不出,倒是紅暈氤氳上了她的臉頰,讓她愈發得懊惱自己剛才什麽都沒弄明白就開始哭哭啼啼的蠢爆行為。
難為情地有些不知該怎麽面對杜毅,已經止住了眼淚只剩下微微抽泣的夏小麥停下了磨蹭的動作,卻是不敢抬起頭。
她害怕自己一抬頭就會對上杜毅的眼神,她想那眼神的主人如果看到她肯定是通紅通紅的眼眶一定會嘲笑她的著急和傻帽。
不過,夏小麥的自矜並沒有保持多久,因為杜毅騰出手摸了摸她的頭,用一種能感受到明顯笑意的語調和她說:“我聽到你鼻子起泡泡的聲音了,你告訴我你抹了多少鼻涕在我的衣服上。”
夏小麥的鼻子並沒有起泡泡,杜毅說的聲響其實是她鼻腔內逗留的清涕被呼吸律動的聲響。
不過,她確實擦了好些和眼淚非常相似的清涕在杜毅的肩上。那些帶著絲絲粘稠的清涕,還沒來得及乾涸,正在她的注視中,被陽光照射出七色的光彩,如同蝸牛爬過後留下的迤邐粘液,光彩熠熠地昭示著她的“罪行”。
總覺得被杜毅逮著了難堪的出糗一幕,忍俊不禁地輕笑出聲,夏小麥粉拳緊握,輕輕地在杜毅的左肩上敲了一下。
感受到左肩被毫無分量的柔軟觸及,杜毅知道夏小麥已經從難受中緩了過來。
心裡松了口氣,忍不住想要揶揄夏小麥,杜毅笑道:“你是不是怕我不喜歡你,急哭了。”
“你還說。”杜毅這是明知故問,心裡的窘迫頓時轉化了幽怨,夏小麥抬起擱在杜毅肩上的頭,張開嘴巴,一口咬上杜毅裸露在外的肩脊。
“你怎麽跟小狗一樣咬人呢。”出於內心的深深埋怨,夏小麥下嘴的力道可不輕,外加她門牙兩側的小虎牙尖銳得可以,杜毅被她咬得還真有些疼,但為了讓她好好發泄下心裡委屈,杜毅並沒有阻止她。
看杜毅竟然不喊疼,也沒有采取任何行動去阻止她的野蠻行徑,夏小麥反而下不了嘴了,不過嘴上她仍是不依不饒道:“就咬。”
杜毅並不是情場新手,知道這種時候順水推舟才是良策,他聳了聳左肩道:“那你多咬會。”
“才不要,髒死了。”杜毅的不反不抗順其作為讓夏小麥受傷的小心靈得到了心滿意足的慰藉,內心裡再度充盈起那些剛剛在一瞬間流失一空的炙熱情感,夏小麥緊貼著杜毅的後背,一手圈緊了杜毅的脖子,一手來回輕撫著杜毅肩上被她咬出的牙印,嬌怯而憧憬地問道:“杜毅,喜不喜歡我?”
沒想到夏小麥竟然還會於執著於問這麽淺顯的問題,杜毅一扯嘴角,笑道:“這還用問麽?”
“我就想聽你告訴我。”夏小麥在杜毅肩頭畫著圈圈道。
“喜歡。”
“我想聽四個字。”
“我喜歡你。”
“有多喜歡。”
“非常非常。”
“那你以前為什麽不說?”
“因為我怕你不喜歡我。”
“我喜歡你。”
“嗯。”
“非常非常喜歡你。”
“明白,我也一樣。”
“你從什麽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額,不知道,大概是見你第一面?”
“那是什麽時候?”
“小學五年級?喜歡得太久,我忘了。”
“你騙人。”
“喂,出租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