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8年的秋季,婆羅洲依然是炎熱而潮濕,所幸的是沉船區裡也有大量的電器,足夠讓穿越眾們享受一下涼爽。
林豫章坐在指揮室裡,也裝著空調,這讓他能夠愜意地享受炎炎夏日的清涼,現在他們所處的位置是在蘇拉威西海,這次他們跑得比較遠,從爪哇海,通過望加錫海峽,這才到了蘇拉威西海,繞著整個婆羅洲走了大半圈,那是因為這片海域的人煙比較稀少,更合適他們做海戰訓練。
他的槍炮長是劉根生,自從看到林豫章精湛高超的殺敵手段,就特別佩服林豫章,在分配的時候特別要求希望能夠分到林豫章的船上當船員。
在這些經過填鴨式教育的第一批學員裡面,劉根生也算是學得不錯的,當然成績最好的那是林明凱,現在已經是韓偉船上的槍炮長了,劉根生到了林豫章船上也成為了他手下的槍炮長。
此時劉根生正看著MK37指揮儀上那一大堆的儀表盤發愁呢,溫度、風向、風俗、航向、航速、橫搖、縱腰、俯仰角、偏航角……這些東西分開來他都能明白,但是弄到一塊可就成一團漿糊了。
也幸好MK37指揮儀上面的那座使用紙帶輸入輸出的龐大複雜的機械式計算機已經被使用鍵盤和屏幕的電子計算機代替,讓這群素質不高的槍炮管對這種傻瓜式操作的電子計算機掌握起來還是挺快的。
瞄了一眼正眯著眼睛的艦長林豫章,劉根生也不得不承認,同樣是新手學習,當年羅老艦長也是一塊教的,沒給林豫章開小灶,結果人家不到三天時間就能把這套火控指揮儀弄得像模像樣了,自己……這都過去七天了,仍然還是玩不轉,怪不得人家是艦長,自己只是槍炮長呢。
現在六艘坤甸級裝甲巡洋艦都已經改裝完畢,不但去掉了明顯的雷達,而且還加裝了厚厚的裝甲,水線裝甲帶厚達203mm,炮塔和司令塔的裝甲也達到了256mm,整艘戰艦的排水量硬是增加上兩千噸,達到了5500噸的水準,除了大西洋艦艏和背負式炮塔之外,整艘艦已經跟這個時代的戰艦有點類似了。
弗萊徹級驅逐艦的艦體原本就十分龐大,若論長度比現在鎮遠號鐵甲艦還要長二十幾米,只是寬度有所不如,整艘船體論起來並不比現在的鐵甲艦小多少。
這種細長的船身設計,對於航速的提高是極為有利的,加上裝甲之後最高速度降到了28節,仍然比現在的巡洋艦航速快得多,要知道五年後建成的吉野號也不過23節的最高航速。
六艘坤甸級裝甲巡洋艦排成戰列線,成一字向前航行,林豫章喝了口印度紅茶,笑道:“十分鍾後,靶艦會進入我方射界,我們有五分鍾的射擊時間,來將這艘靶艦送進大海,當然如果你們再沒有一發命中,那麽明天每座炮塔打三百五十發炮彈作為懲罰。”
劉根生咽了口唾液,要知道每座炮塔的備彈也就是三百五十發,也就是明天一天就要打光整艘艦的主炮炮彈,這活可不是人乾的!劉根生連忙踹了旁邊的測距員一腳,說道:“趕緊準備,你們還想測距測成鬥雞眼啊。”
弗萊徹級驅逐艦是英美一系的測距儀,使用的是合式測距儀,屬於上下成像的,成不了鬥雞眼,但是一天要是瞄上幾百次的話,也是會讓眼睛痛死的。
不過這種痛苦,恐怕即使二戰之前的美國水兵也不可能有機會嘗到,畢竟訓練一天打掉整艘驅逐艦上的備彈,這種消耗即使是二戰時期財大氣粗的美國佬也承受不起,也只有擁有大量物資的土豪穿越眾們可以這樣地揮霍。
很快靶艦就進入了視野,這也是一艘弗萊徹級驅逐艦,不過是沒有經過附加裝甲改裝的,航速依然高達三十七八節,如果不盡快將這艘高速的靶艦擊沉,不需要十分鍾靶艦就會駛出射界之外。
測距員眼中的上下圖像完全重合,參數幾乎同時被傳遞到MK37指揮儀上,劉根生手忙腳亂地算出射擊諸元,將參數傳遞給炮塔裡的炮手,說起來複雜,實際上就是幾,秒鍾之內的事情。
“咚!咚!咚!咚!”隨著角度的確認,美國佬這款號稱五英寸機關槍的127mm/L38艦炮開始發威,五門主炮的聲音低沉而頻密,理論上這門炮的射速可以達到每分鍾30發,當然這是自動供彈機的速度,要是加上測量火控和炮手這些人的因素,現在這門炮最高只能打出每分鍾10發的射速。
“形成跨射,繼續射擊,給我用穿甲彈,把那艘船給我打翻!”劉根生緊緊盯著那艘靶艦,現在那艘靶艦已經經過了前面三艘戰艦的炮擊,不過並沒有多大的進展,只有一些上層建築受到了損壞。
劉根生正憋著勁想要一口氣把這艘靶艦打沉呢,前面三艘都是馬騰永、李騰浩和韓偉的座艦,都是新兵,而他們後面那兩艘則是坤甸號和東萬律號,一直以來都是訓練最早,改裝卻最晚的一批水兵,他們的訓練成都最高,射擊水平也最好,在另外四艦的水兵面前總是一副很有優越感的樣子,這讓其他四艦的水兵都憋著一股氣。
隨著炮彈的傾瀉,劉根生的運氣不錯,一發炮彈打入了輪機艙,馬上內部就燃起了大火,而且靶艦的航速也馬上降了下來,劉根生興奮地大叫道:“兄弟們,加把勁,這次咱們可是露了大臉了,別讓東萬律和坤甸號有機會打到它,把它給我送進海裡。”
航速慢了下來,自然也就好打多了,隨著幾發炮彈的接連命中,靶艦很快就發生了爆炸,沉入了海水當中。
林豫章滿意地笑了笑,自己這艘船看樣子是能拉出去一戰了,雖說人員能力還有待提高,不過憑借船上超時代的艦炮、測距儀、指揮儀這些東西,跟那些還在使用炮塔各自為戰的鐵甲艦交戰,絕對不會吃虧了。
“六艘坤甸級裝甲巡洋艦,到甲午之時不知道能拉起多大的隊伍,還是因為缺人啊!”林豫章心中有些苦惱,六艘五千噸的“巨艦”再加以訓練,荷蘭人已經不怕了,在甲午海戰時,除了定鎮兩艦,其他都是渣渣,就算是定鎮兩艦,在射程精度都處於劣勢的狀態之下,只能當靶子。
更別說日本的巡洋艦了,你的速度快,吉野號頂多23節,你射速快,能快得多美國佬的五英寸機關槍?甲午之時,撈一票那是絕對沒問題的,但是想要保住自己的利益就需要更多更強的軍艦。
……
“張珞琛,跟我們走。“
而此時被晾了快一個月的張珞琛,從原本的故作冷靜,到後來的狂躁不安,再到現在的木然,終於有人來見他們了,雖然不是關禁閉,但是被關在一個地方整天沒點事情可做,恐怕也能把人憋瘋了。
張珞琛被帶到一間帶空調的寬敞板房裡,裡面一個是穿軍裝的高挑女人,神情冷漠而嚴肅,另外一個則是穿著西裝革履打著領帶,風度翩翩笑容可掬的男人,這男人似乎有一種能讓人感覺到可親可信的氣質。
“呵呵,我們應該叫你張幫主吧,最近我們有些忙,一直沒顧上見你,還請見諒。”這人自然就是蘇寒,而旁邊那位就是軍方的最高長官蔣若琳,蘇寒現在可是政務方面的一把手, 作為金融法律雙學位的高材生,再加上學生會工作的經驗,蘇寒把蘭芳共和國的兩座城市經營得蒸蒸日上。
張珞琛卻不買帳,冷笑道:“說吧,你們究竟有什麽打算,如果說讓我們舉族投靠,那就免開尊口了,大不了一槍把我殺了,老子十八年後依然是一條好漢,想讓我們疍家人屈膝,沒那麽容易。”
蘇寒嘿嘿笑道:“張老大,別那麽肯定,畢竟你是哪一百多號人的老大,還是兩位如花似玉的美人兒的哥哥。”
張珞琛眼睛一瞪:“你想做什麽?你把他們怎麽了?”
蘇寒連忙擺擺手,說道:“別緊張,他們的狀態跟你一樣,也就是在這裡呆了一個月而已,咱們好吃好喝地招待著,風吹不著,雨打不著,而且還熱不著。”
蘇寒他們當然不只是白白養了他們一個月,在這一個月裡,蘇寒他們不斷地向那一百多人傳遞“他們張老大”已經投降的信息,開始的時候沒人會信,在一個封閉的環境裡,又沒有張珞琛出來給他們反駁謠言,就有人開始疑神疑鬼,懷疑一旦開始就像是瘋長的野草,再也鏟除不盡了。
每天都有人投降,這些人就被他們安排到了種植園去幹活,反正背叛過的人,蔣若琳是看不上的,絕對不可能接受他們進入軍隊。
不過通過這些人,蘇寒他們也得到了六旗幫的大部分消息,這讓他們在接下來對付張珞琛的過程當中,就佔據了先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