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雷用慌亂中用手去擋,隻覺得兩手一陣劇痛,雙手下挫,沃雷被托巴這一膝蓋搗得差點兩手斷掉。
托巴後退,沃雷在地上一直滑出多遠這才停下,但沃雷馬上跳了起來,剛跳起來,頭因為剛受到猛擊而導致的眩暈感傳來,但沃雷顧不上這個,兩眼眯成一條危險的縫,如一隻非洲凶獅一樣看著托巴,看著自己的哥哥。
托巴也是兩眼眯起,甩著兩手走了兩步,然後脫掉了自己的衣服,身上的肌肉賁起多高,托巴背弓起,整個人如一條彎腰待起的巨大黑龍一樣充滿力感。
“沃雷,這幾年,你沒有進步!”
托巴嘲諷的說道。
沃雷眼睛眯得更加的厲害,托巴的話音剛落,他就動了。
躍起,落地,旋轉彈起,一條腿已經對著托巴的臉踢了過來,托巴伸手去擋,沃雷這樣的一踢加了很多的力氣,躍起加旋轉的力量疊加在一起,一條腿如鐵棍一樣掃在托巴的身上,托巴雖然用兩手擋了一下,但還是被沃雷掃得凌空躍起,後退了近一米五前停下,兩腳在地上猛蹬,使自己的身體穩定下來,托巴的兩眼直抽。
“托巴,這幾年,你也沒太注意身體!”
沃雷一招得手,馬上還了托巴一句。
兄弟兩個從剛開始交手,到現在一人給了對方一腳,竟誰也沒有佔到便宜,等於打了個旗鼓相當。
托巴用力甩了幾下自己的手,然後偏轉身子,身體打著橫就衝向了沃雷,兩腳輪流踢在沃雷身上,沃雷身子向後飛出,托巴貓腰緊追,沃雷身子落地,托巴後發先至已經到了他要落下的地方等著他了,兩手接住沃雷的身體,托巴大吼一聲,兩手上揚,抱著沃雷就摔在了地上,沃雷狂吼一聲,嘴裡已經吐出了一口鮮血。
托巴連得兩手,打得興起,興奮得嗷嗷直叫,旋風一樣重新衝向沃雷,受傷倒地的沃雷突然從地上彈起,兩手直接抱住了衝過來的托巴的腦袋,身體原地拔起,膝蓋對著托巴的臉狠狠的給了一下,托巴悶哼一聲,兩兄弟分開。
沃雷嘴裡吐了血,托巴臉上被沃雷搗了一下,也在向外飆著血,兩兄弟都是雙眼通紅,惡狼一樣瞪著對方,尋找著對方的破綻。
兄弟兩個一奶同胞,可為了各自的理想走上了一條截然不同的道路,並且非常的敵對,現在,兩兄弟已經是生死仇敵,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在裡毛留尼,有托巴不能有沃雷,有沃雷不能有托巴。
兩人也都明白,所以,他們下手絕不會留情,在戰場上,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兩兄弟都非常明白這個道理,而且,他們從來沒有把血緣當回事,在理想面前,血緣是個多麽蒼白的詞語?至少在他們兩兄弟面前是蒼白的。
沃雷抹了一把臉上的血,然後咧嘴一笑,身子一頓就想竄出,托巴也趕緊把身子蹲下,但這時,突然傳來一聲槍響,聲音很微弱,讓人感覺這槍是從很遠的地方射來的。
槍聲響過,正要竄出的沃雷身體突然打了個橫,就像一側被人生生的拉了一把一樣,沃雷身子向一側翻滾,隨著他的翻滾,一串血花從他的肚子上飆出,然後摔倒在地。
托巴狂吼:“是誰開的槍?誰開的槍?”
沒人回答,連向這邊看也沒有人,托巴瘋狂了,沃雷是該死,但要死在自己的手上,他托巴不需要任何人幫自己殺掉沃雷。
所以,托巴暴走了,轉身看向遠方,托巴的眼睛眯成了一道縫,殺氣從托巴的身上蔓延開來,他沒有看倒在地上的沃雷。
遠處。
離此一千米處。
瓦西裡拉動槍栓,使狙擊槍裡的一個彈殼退了出來,然後重新上膛,嘴角嚼著一棵枯草,瓦西裡又把眼睛放在了瞄準鏡上。
槍是瓦西裡開的。
瓦西裡永遠不會忘記自己在野人山被劍魚人關押了近十年。
十年是多久?三千六百五十天。
一生有多少十年?這個問題在十歲以前根本不是問題,因為你不知不覺就長大了。
可是對一個殺手來說,對一個成年人來說,蹲在叢林的一個籠子裡慢慢數著過去這三千六百五十天的日子就太漫長了。
它漫長到可以讓一個人的仇恨之心越燒越旺,旺得如同一座努力想要噴發的火山,岩漿都在醞釀,一旦爆出,那將是毀天滅地的能量。
瓦西裡被沃雷關押在野人山整整十年,如果不是歐陽振邦去野人山,瓦西裡不知道自己還要被關押多久,因為他永遠沒有希望逃出來,也許,他將要野人山老死。
如一隻老鼠一樣被人關押著,直到慢慢老死,這有多麽的可怕?僅僅想想這個問題就讓人頭皮冒汗,更不要說這種感覺一直追隨著瓦西裡了。
所以,他對沃雷的仇恨根本不能用尋常的感覺去計量,那樣,就把人心想得太膚淺了,瓦西裡對沃雷的仇恨只有他自己知道。
瓦西裡他們這一隊人行進得比較慢,因為相比於拉夫他們的情報,瓦西裡他們就落後多了。
但慢也會到達,就在他們到達聖安卡時,這裡的戰鬥已經到了尾聲,洛維奇作為隊長,看到這樣的慘狀,這個鐵血漢子竟不敢讓自己的隊伍上前,他的意思是就地隱藏起來,等戰爭過後,他們進城找東西。
瓦西裡怎麽會同意這樣?他從望遠鏡裡看到沃雷在跟一個人打鬥後,毫不猶豫的拿出了背在後背上的狙擊槍,支在地上,毫不理會洛維奇的叫喊就開了一槍。
一槍過後,他接著用槍瞄準,根本沒有把這一地的死屍和戰士放在眼裡。
托巴眼望遠方,他知道,一定有外人來了,這開槍的不是他的人,這個時候,又是一槍響起,托巴站著根本沒有動,子彈從他的身邊劃過,又是直接命中了沃雷,兩槍全都打在沃雷的身上,而且是狙擊彈,天知道沃雷還能不能活。
托巴徹底暴走,對著倒在地上的士兵狂吼:“後面十二點鍾方向,速度,速度,把槍手給我殺掉!”
吼完這些,托巴回望沃雷,沃雷身中兩槍,伏在地上一動不動。
托巴走到沃雷身邊,然後把身體站在了沃雷身前,回頭望了下沃雷,淡淡說道:“你不該這樣死掉的。”
沃雷一聲不吭,托巴兩眼望著遠方。
遠方。
洛維奇暴跳如雷:“天哪,瓦西裡,這次讓你來是一個最為愚蠢的決定,最為愚蠢的決定。”
“有士兵過來了,我們要後退。”
另一個人說道。
洛維奇大吼:“瓦西裡,你就死在這裡吧。”
洛維奇說完帶著人後退,瓦西裡看著越來越近的士兵,咬牙把槍拿起,跟著洛維奇他們向後退去。
華國。
京都。
廖菲和蘇晨風他們下了飛機。
下機,廖天河已經在等他們了,蘇晨風和陳紅彬還有小戰士被自己的部隊接走,廖菲上了廖天河的車。
廖天河親自開車,車上只有父女兩人。
廖天河開車,出了機場,廖天河從後視鏡裡看了看坐在後面的廖菲:“菲菲……”
“廖天河同志,你想談公事的話請叫我廖菲。”
廖菲馬上打斷了廖天河。
廖天河歎了口氣,突然說道:“我叫你菲菲怎麽了?你三十幾歲了?你成年了是不錯,你的身份也是行動處主任也不錯,可是你不要忘了,你的這些身份之外,你還是個人,同時,你還是個女人,再同時,你還是我廖天河的女兒,我叫自己的女兒名字怎麽了?你想像個男人那樣的鐵血,可是你不要忘了,你不過是個女人。
另外,你以為所有的談話場合都板著臉就代表正式?這是多以愚蠢而可笑的邏輯,你行動果敢、性格堅強、拿得起放得下是沒錯,可是你知道你有多麽的可悲,作為一個女人,你得到了什麽?你失去了多少?為了什麽?僅僅為了你的理想?你的理想又是什麽呢?超越男人?你超越了嗎?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越來越冷血?你難道沒有發現你越來越不近人情?你這樣瘋狂的折磨自己是為了什麽?難道你沒想過你媽媽和爸爸的感受?是的,你沒想過,你是多麽的自私,自私到只顧自己的想法,所有人在你的眼裡都是陪襯,你太自我了,自我到極度的自戀,廖菲,你需要去做心理測驗。”
廖天河一口氣說了這麽多,廖菲一句話也沒有說,但廖天河說完後,廖菲臉色變了好些次。
廖天河說得沒錯,做為一個人,她廖菲是成功的,因為她是這樣的年輕就已經成功了,但做為一個女人,她是可悲的,她真的沒有欲望著嗎?廖菲不能自己騙自己,她有欲望,只不過,這些欲望被她壓得很深,只有她自己知道,在每個沒人的深夜,她都被深深的折磨,心理,生理的欲望都像是座大山一樣牢牢的壓在她的身上。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讓自己忘掉這些,可是,她忘不掉,這些東西就像是一個小偷,被到深夜人靜時就偷偷的溜出來,讓她痛苦,讓她難受,讓她睡不著。
沉默,廖菲沉默。
廖天河歎了口氣,還要說什麽,廖菲突然說話了:“我申請, 立即通知歐陽振邦回國,等他回國後立即控制他,關押他。”
廖天河已經知道了廖菲曾經跟歐陽振邦發生過關系,但廖菲說出這樣的話,廖天河一點也不會理解成廖菲這是在使小性子,以他對自己女兒的理解,廖菲從來不會因為自己的事來影響工作。
“我需要一個理由。”廖天河說道。
“我懷疑他私藏0000號文件,另外,我懷疑他有判國傾向。”
廖天河輕咳了一下:“私藏文件的事可以商討,這個判國的罪名是怎麽來的?”
“他私藏文件,文件是國家需要的,僅此一項,就夠了,另外,我懷疑他想長居非洲,並且把0000號這樣尖端的科技留在非洲,這就是我的依據。”
廖菲正襟危坐,侃侃而談,像是一台機算機,又像是一架機器,冰冷而沒有感情。
廖天河心裡暗歎著,但嘴裡說的卻是:“廖菲,你知道,你這樣做是需要證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