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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擊之王》第611章 永夜
雷德離開了自己的南極試驗基地,沒有人知道他去了什麽地方,貝恩也不知道,但大家都知道一件事,那就是,雷德再一次出現時,一定會帶著強大的毀滅意念而來。

 同時,身在布隆迪的拉夫得到了這次的消息,拉夫靜靜的聽完,然後平靜的問道:“你們就這樣把他激怒了,那麽,文件怎麽辦?”

 通話器裡一陣平靜,然後就被掛斷了,拉夫看著不遠處的飛機,嘴角下咧,喃喃自語:“你們就這樣把他激怒了,文件怎麽辦?怎麽辦?”

 “拉夫將軍,我們該上飛機了。”

 有人輕聲的提醒拉夫,拉夫醒悟,晃了晃腦袋,然後登上了飛機,飛機起飛前,拉夫望了天空一眼說道:“非洲,我還會回來的。”

 飛機起飛,另一架從埃及飛來的飛機停下,這是蘇晨風他們將要乘坐的飛機。

 這個時候,蘇晨風和廖菲他們趕到了布隆迪邊境,這次的裡毛留尼之行,他們一無所獲,在這裡多少天了,吃了很多的苦,可是,任務失敗了。

 蘇晨風和陳紅彬早已習以為常,可廖菲不同,廖菲認定文件還在歐陽振邦手裡,又想到上一次在香港的文件也是這樣丟失的,廖菲的眼睛微眯起來,嘴角上揚成一個危險的弧度:“歐陽振邦,你什麽時候回國呢?”

 蘇晨風聽到了廖菲的自語,他的眼中是深深的憂慮,對歐陽振邦的憂慮。

 但他不能說什麽,文件的事,國家花費了大量的人力和物力尋找,任何個人都不能私自得到這份文件,蘇晨風的級別,還有他的力量,都不足以影響這件事,他只是害怕,害怕歐陽振邦因為這份文件而跟國家機器起衝突,但蘇晨風感覺,衝突正在形成,而且,他無力改變。

 暗下決心,回去後,一定讓叔叔來解決這件事,要不然,歐陽振邦回國後就會陷入被動。

 幾人到了布隆迪機場。

 飛機已經在等候,上機,離開了這個被上帝遺棄的地方。

 這個時候。

 聖安卡城外十八公裡處。

 一隻大頭軍靴從一輛悍馬裡踏了出來,接著是另一隻腳,托巴從車裡鑽了出來,看了看前面,前面很安靜,前頭的先頭部隊也沒有消息送來,托巴皺了皺眉,點著一根煙。

 一根煙抽完,消息人員還是沒有回來,把煙屁股扔掉,托巴上車大吼:“前進!”

 眼鏡男想要說什麽,因為他感覺消息人員不回來有可能是遭到了埋伏,但看到托巴的樣子,他也不敢掃托巴的興,另外,這樣也會拓擊到士兵的士氣,眼鏡男還是沒有說出什麽。

 托巴一聲令下,軍隊再一次前進,托巴有近六萬人的軍人,拉得很長,只有一少半人開著車和坐著車,另外的都是步兵,軍隊前進,是拉著火炮的皮卡車前進,組成了一道紅力網向前推進,而一直處在前面的托巴則原地沒有動,等皮卡過去,托巴緊隨其後,開始向聖安卡前進。

 又行進了十公裡,前面的皮卡停了下來,托巴知道,前面遇敵了。

 果然,沒過一分鍾,已經有炮彈飛來,皮卡車開始還擊,托巴從通訊器裡得知了,前面是劍魚的人,托巴又氣又怒,劍魚人竟敢這樣跟自己硬磕?太大膽了。

 托巴悍然下達了一個小時內摧毀劍魚人防線的命令。

 正在這個時候,兩邊突然響起了炮聲,托巴並沒有吃驚,他敢來,就不怕別人合圍。

 隨著他的調動,兩邊部隊開始向左右分布拉著火炮的皮卡車,托巴這是實打實的硬磕,這也說明了他的決心,望了望將要落山的太陽,托巴在自己的車裡點著了煙,並且對著士兵們下達了自己的命令,他要在午夜進入聖安卡吃敵人的腦子來床祝自己的勝利。

 劍魚人知道托巴的決心,也知道他的實力,可他們仍然沒有料到托巴竟是帶著一往無前的信心而來,看托巴的架勢,他根本不打算後退,就這樣在他們的包圍圈中硬乾上了跟他們。

 兩方很快陷入苦戰,但沒有人後退,大量的屍體急劇的在這片土地上倒下,而先頭的部隊更是已經跟劍魚人衝在了一起,武器已經起不到作用,肉博開始了。

 肉搏,在電視電影裡看到的是一些人招式利落,揮著刺刀就能挑死多少人。

 但現實中的肉搏決不是這樣的。

 就算十幾個人站著不動讓你刺,你也會累得出屎,現實的肉搏是,這些人滾在一起,有摔跤的,有相互撕咬的,有的嘴裡咬著半快耳朵,但肚子上卻插著一柄刀尖。有的全身是血,狂笑著把壓在身下的敵人的眼珠子給摳了出來。

 在非洲,在裡毛留尼,完全成了冷兵器戰場,完成了一場野獸與野獸之間的撕咬。

 瘋了,都瘋了。

 你不瘋,就要死,只有瘋,才有可能活。

 這就是戰爭,這是生命和生命的對搏,聖安卡城外八公裡處,血流成河,染紅了草地,嚇壞了動物,只有衝天的呐喊和悲涼的吼叫。

 漫天的殺伐之氣在空氣中彌漫,血腥的燥動從地面直衝霄漢。

 歐陽振邦和買買江運氣還是不錯的,事實上,自從到了裡毛留尼,歐陽振邦的運氣一直不錯。

 蘇小暖雖然在這裡被劍魚的人綁架,但他順利的救出了她,然後又搞到了一車武器。

 接下來,不管是營救巴布魯的行動,還是到聖安卡找文件,他都非常的順利,讓歐陽振邦一度以為,自己的幸運之神也許就在這裡,就在這塊土地上。

 兩人如果要走回目裡達的部落也不知道要多久,可是,兩人竟搞到了一輛車,一輛從聖安卡城裡探消息的車。

 兩人開著車到達目裡達的部落時,天已經黑了。

 直接開進去,歐陽振邦從車裡跳了下來。

 一個少年快速的對著他跑了過來,轉眼間到了他的身邊,伸手抱住了他的腿:“歐陽,你回來了。”

 歐陽振邦一看笑了,這是巴布魯,這個少年,不經意間,已經把自己當成了可以依靠的人。

 歐陽振邦知道,巴布魯雖然小,但他年少的身上經歷了太多的事,他其實非常的聰明,也非常的有心計,至少對於同齡人來說是這樣的。

 自己想要取得他的信任並不容易,這個少年內心滿是仇恨。

 但巴布魯現在的表現讓歐陽振邦欣慰,自己終究沒有白做這些,巴布魯相信了自己,信任了自己。

 巴布魯這些天思考了一些事,其實他一直在迷惑,他不能明白,這個亞洲華國人為什麽要救自己。

 想來想去,就因為他曾經在媽媽臨死前答應了媽媽要好好的照顧自己,這可以理解成一個人對一個將死之人的尊敬,另一種意義上來說,這是種善意的敷衍。

 但歐陽振邦用事實證明,自己這並不是敷衍,這是承諾,這是一個男人的承諾。

 他說了,他做了,他讓巴布魯懂得了,一個男人,一個男子漢,說了就要做到,那怕再難,那怕因為這件事有可能丟掉自己的性命,也要去做,要不然,就不要說。

 巴布魯有種神奇的感覺,歐陽振邦在自己的心裡,竟是自己非常信得過的人,甚至超過了自己的這個所謂的表舅。

 巴布魯不知道,這種感覺叫依戀,叫崇拜,叫仰視。

 巴布魯感覺歐陽振邦非常的神奇,非常的強大,讓人看著就有一種安全感。

 巴布魯崇拜歐陽振邦。

 男人,總是仰望著男人長大。

 真正的男子漢,總是仰望著絕對的爺們長大,並且把自己仰望的心理深深的壓在心底,期待著有一天自己能夠超越他。

 看到歐陽振邦回來,巴布魯從心底感到開心。

 歐陽振邦伸手拍了拍巴布魯有小腦袋,笑了笑說道:“小巴布魯,你還好吧?”

 巴布魯抬頭笑,露出一嘴的白牙:“我很好,就是有些思念你。”

 歐陽振邦哈哈大笑:“孩子,你沒事做了嗎?想一個男人不是你該做的事,你要做的,就是思考你自己以後的事。”

 巴布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我自己的事?”

 歐陽振邦把他手拿開,用手扶著他的腦袋向前走:“比如,你以後想要做什麽。”

 巴布魯突然臉色堅定,但很快又萎靡起來,歐陽振邦看在眼裡,微笑著說道:“說出來孩子,說出你的想法,不要害怕,不要怕羞。”

 巴布魯受到鼓勵,沉聲說道:“我想把托巴,把劍魚那些發起戰爭的人全都處死,他們挑起了戰爭,他們是裡毛留尼的罪人。”

 “僅僅是這樣嗎?”

 巴布魯聽了歐陽振邦的話,迷惑的望著他。

 歐陽振邦把自己腿上的軍刀抽出來,蹲下看著巴布魯的眼睛:“真正的男子漢不是這樣的,真正的男子漢要帶領著裡毛留尼走出戰爭,走出貧窮,僅僅是處死他們在便宜他們了,只有自己強大了,才能把他們永久的釘在恥辱柱上。”

 布布魯聽得兩眼冒光,可是很快又沮喪的說道:“可是,我這麽小,他們都太強大了。”

 歐陽振邦笑了笑:“你小,可是,總會成大,他們強大,我們也可以強大,事在人為嘛。”

 巴布魯看著歐陽振邦:“你是說我們?”

 歐陽振邦點頭:“是的,我們,如果你需要,我會幫你的。”

 巴布魯咧開嘴笑了起來:“是的,我們,我需要。”

 歐陽振邦看著遠處已經走過來的師傅他們,看著巴布魯的眼睛說道:“孩子,記住,他們隻所以強大,是因為他們手裡有人,有炮,我們也會有,但決不是短時間能做到的,所以,你要學會堅強, 學會忍耐。”

 巴布魯堅定的點了下頭,歐陽振邦又說道:“還有孩子,有時候,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范圍內,你要對付一頭野獸,就不要跟他講真理,只有靠大炮打服他,然後,再對懼怕野獸的人講道理就可以了。”

 巴布魯若有所思,歐陽振邦已經笑著走向了李建黨他們。

 天黑了。

 托巴焦躁起來,看情況,午夜進入聖安卡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戰場上。

 屍體如山一樣堆積,戰事已經持續了近三個小時,三個小時中,死了近萬人。

 近萬的死人是什麽概念?沒見過的人不會知道,但是,如果上帝看到這些人的死狀,怕是上帝都要哭泣。

 黑暗,一望無邊的黑暗。

 裡毛留尼的天空,是永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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