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林官場突然發生了地震。
事情的起因很簡單。
市公安局長、也是下屆政法委書記的熱門人選刑建彬突然要求下調到開林下屬縣‘紅果’。
而紅果縣的貧窮是開林有名的。
這個地方是鹽鹼地,地裡基本沒收成,農民的收入就是靠出去打工,全縣有近兩萬留守兒童。
窮則悍,這裡的人窮,民風卻很彪悍。
原因無它,窮都把人窮死了,誰還怕別的?
所以,不管是治安工作,還是行政工作,這裡從來都是全地區最後一名。
任何一個官員,只要聽說自己要調到紅果縣,那就跟發配邊疆差不多。
現在,一個在市裡有著大好前途的公安局長卻突然主動要求下調到這樣一個地方,這意味著什麽?
其實,這是無奈之舉,刑建彬一萬個不願意,可是,現在的他,有辦法嗎?
下調其實是為了緩解民眾的情緒,刑建彬知道,自己如果蟄伏下去,早晚有一天,自己還會回來的,雖然再不會上升,但在市裡,還是要有自己一個位置的。
但是,刑建彬輕估了民眾的憤怒。
先不說網絡大軍的討伐,單是開林一個地方的壓力就讓市領導班子頭疼得要死了。
刑建彬在開林也經營了多年了,關系都挺好的,但是,現在顯然不是講關系的時候。
政治鬥爭從來都是你死我活,官場上最多的是落井下石,而雪中送炭的事,那只有小說和電視劇裡才會出現。
所以,刑建彬下調紅果的願望根本沒可能實現。
除卻有心人的捂蓋子,有很多人在明裡暗處的收集刑建彬的東西。
短短兩天,小雅的住處、工作地點什麽的就都出現在了網上。
清早起床的刑建彬非常惱怒,李全旺不說要讓小雅失蹤的嗎?可為什麽沒去做?
不過,刑建彬現在連給李全旺打個電話的心情也沒有了,事情已經這樣了,自己算是全完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市局卻破獲了一起特大殺人碎屍案。
開林郊區一家前一個月被滅門,並且全都被用刀劈開,這起案件當時在開林傳得沸沸揚揚,影響極為惡劣。
通過這些天的調查,凶手終於落網。
隨著凶手的落網,民眾的注意力終於從刑建彬的身上轉移了,轉而關注這起特大案件。
刑建彬暗歎自己運氣好,這個時候出了這樣能引起公眾目光的案子,自己終於能緩一口氣了。
上面也沒有刻意的調查刑建彬。
這點也可以理解,平衡嘛,出了這樣的事,這不單單是刑建彬一個人的事,市裡有關部門的領導也跑不掉認錯,所以,這種事,能壓是決不會揚的。
而官場的震動剛過,一場比官場更讓民眾震動的地震又震得人們瞠目結舌。
盤踞在開林多年的黑道大哥李全旺和劉世昌突然消失了,兩人去了什麽地方沒人知道。
而這件事之前,曾有個叫歐陽振邦的年輕人在李全旺的度假村內大打出手,聽說,僅僅是聽說,當時竟出動了直升機。
直升機啊,這在開林這個二線城市的民眾心裡意味著什麽?
所以,比起官場的這些事,民眾的好奇心更加偏向於社會上的這些事。
畢竟,官場上的事知道的人還是少數,可是,李全旺和劉世昌在開林卻無人不知,這兩人的失蹤讓開林黑道人心惶惶,不明白這是怎麽了,難道開林要變天了?
就在民眾們胡亂猜測時,歐陽振邦也沒閑著。
這時的歐陽振邦,正和杜一刀站在二毛的別墅前。
眯著眼,歐陽振邦啞然失笑:“一刀哥,這房子怎麽這麽的不倫不類呢?”
杜一刀看了下歐陽振邦:“振邦弟?還有心情欣賞房子?先把二毛揪出來,媽的,丁八逃了,這二毛再跑了,咱們就摸不著人了。”
歐陽振邦一笑:“跑?他能跑到什麽地方去?”
兩人邊說邊向別墅內走去。
剛到門口,兩隻大狼狗對著兩人就撲了過來。
杜一刀手起刀落,兩隻狗嗚咽著趴在了地上,脖子上各中一刀,這時向外咕嘟咕嘟冒血。
別墅共三層。
可是,兩人一層層的找遍了,還是沒找到二毛。
當兩人上到樓頂時,二毛卻騎坐在別墅的樓頂牆上,臉色發白的看著兩人。
“別過來,過來我就跳下去!”
二毛狂喊。
歐陽振邦停也沒停就走了過去,一直到了二毛面前:“跳啊,跳下去,這樣才男人!”
二毛臉色很白,嘴上也沒有一點血色,聽了歐陽振邦的話突然哭了:“歐陽振邦,你究竟想怎麽樣?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真的錯了,你還想怎麽樣?”
歐陽振邦拉著二毛的頭髮就把他從牆上拉了下來:“你現在知道錯了?晚了!”
杜一刀突然轉身,手中的英吉沙上揚,正好擋住了樓頂小屋後面的丁八揮來的鐵棍。
丁八用的力氣極大,杜一刀拿刀的手向下沉了沉。
歐陽振邦一手提著二毛,放心的看杜一刀和丁八交起手來。
丁八不會是杜一刀的對手,歐陽振邦在開林看守所裡見過丁八的身手,至於前兩天的吃虧,那是因為丁八帶著好些個人,現在單打獨鬥,他不會打得過杜一刀。
杜一刀咬牙挺刀,丁八手中的鐵棍向一側翻飛,丁八抬腳對著丁八的肚子就踢了過去。
回頭看了下歐陽振邦,歐陽振邦淡淡一笑:“不殺人!”
杜一刀揮刀又上,二毛松了口氣。
歐陽振邦看著放下心的二毛一笑:“是不會殺人的,不過,你會生不如死!”
二毛一聽臉又如死灰。
爸爸竟不聲不響的跑了,現在在什麽地方自己也不知道,聽媽媽說,爸爸兩腿受了傷,而凶手,一定是歐陽振邦,能把爸爸都打跑的手段,二毛想想就害怕。
“歐陽振邦,哥,我錯了,可是,我是受了丁八的蒙蔽,是他提出要對付你媽的!”
歐陽振邦一個大耳光就抽了過去:“我讓你說話了嗎?我不用急,一會兒你們就都會說實話了。”
歐陽振邦說完從身上抽出一隻鉗子開始剪指甲。
二毛很迷惑,歐陽振邦隨身帶著鉗子做什麽?
丁八前兩天受了傷, 所以現在行動並不方便。
可是,杜一刀前兩天受的傷比他嚴重多了,兩人身體上倒是差不多。
可是,杜一刀為什麽叫杜一刀?不光是因為他殺手有一套,他玩起英吉沙來這無虧於杜一刀這個稱號。
英吉沙上下翻飛,手拿鐵棍的丁八幾分鍾內竟被杜一刀在身上劃了十幾個傷口。
而且,杜一刀的刀耍得非常的刁,刀落處總在丁八的手腕和臉上。
十幾分鍾後,丁八那張通紅的臉上已經遍布傷口,手腕處也是不停的向外飆血。
鐵棍飛出,丁八再也撿不起棍子,杜一刀伸腳把鐵棍踢出老遠,這才收刀微笑:“媽的,要是身上沒傷,這小子早被放倒了!”
歐陽振邦看了二毛一眼:“別想著逃啊,要不然,嘿嘿!”
說完,歐陽振邦手拿著鉗子走向了跪在地上的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