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9年12月5日,在完成了對合約的細節和內容的敲定後,各自拿到了想要的東西後,南京和奉天方面開始分頭進行準備。==有了這次消息走漏的的例子在前,無論是張學良還是楊宇霆等人,對於日軍的突然發難依舊心有余悸。這是幸虧早有預防的,安**十幾萬主力部隊再加上一個第四軍,精兵強將又是以逸待勞,4萬多日軍當真是不怎麽夠看的。但是下一次呢?
眼看著約定的時間越來越近,奉系內部的三股勢力,對於這一次暴露出來的親日派,都暗暗的上了心思。在正式宣布改旗易幟前,清理一下內部的環境借以杜絕隱患,也成了各方大佬的公式。這一點倒是正中秦漠的下懷,借著掌管奉天城防的便利,親自面見張學良,把這項任務劃拉到自己名下。隨後得益於情報部之前的長期準備工作,接到命令後的憲兵和特勤們後勁十足,搶在消息走漏前開始了行動。包括阻礙易幟、負責辦理對日交涉的陶尚銘在內,親自帶隊出動的廖思仁配合著安全內務部隊和特勤們,封鎖了奉天城門和各大交通要道。裝甲車、坦克齊上陣,再加上那些荷槍實彈、一臉凶悍的憲兵們,把奉天城裡不知內情的老老小小嚇得肝膽俱顫。那些之前跳的太歡脫的,一個也沒走漏了,就連原本在平行時空中逃亡大連的親日派骨乾趙欣伯,這一次也沒能逃脫大大小小的親日派們直接被憲兵用槍托放倒。嘴巴裡賽上破布條,五花大綁了押上卡車。遇到腦殘點、無力抵抗的,ppd-38的70發彈夾伺候著,分分鍾打成了漏杓,滿身的血窟窿。
在“清理了門戶”後,萬事俱備只欠東風。12月26日,南京方面炮黨中央政治會議正式議決,任命張學良為東北邊防軍司令長官,並通過了東三省及熱河省府委員名單,隻待易幟後發表。
1928年12月29日。張學良通電全國。“力謀統一,貫徹和平,已於即日起宣布遵守三民主義,服從國民政fǔ。改易旗幟”。奉天省公署及機關、學校、商店均懸掛青天白日旗。吉林、黑龍江、熱河同時易幟。蔣介石特致電張學良。對易幟通電表示無任佩慰,“此後修內對外,建設萬端。匡濟艱難,納民軌物,願與諸兄共策之”,國民政fǔ也致電張學良對其易幟通電表示嘉慰。正是宣稱“完成統一,捍衛邊疆,並力一心,相與致中國於獨立自由平等之盛,有厚望焉。”
“我們為什麽易幟,實則是效法某先進國(指日本)的做法。某(指日本)起初也是軍閥操權,妨害中央統治,國家因此積弱。其後軍閥覺悟,奉還大政於中央,立致富強。我們今天也就是不想分中央的權力,舉政權還給中央,以謀真正統一。”當天在在奉天省府大禮堂裡舉行了東北易幟典禮,南京方面的代表方本仁監,歐美各國領事應邀出席。張學良於宣誓後發表演說,直接引述日本“大政奉還”之例(不知道黯然離開奉天的林權助聽到後會怎麽想)。
“今日為東北邊防軍正副司令長官及奉吉黑熱四省府委員補行宣誓典禮,實為革命成功、全國統一大可紀念之日。”作為為光頭一脈的支持者,方本仁對於東北三省改旗易幟背後的政治意義,了然於心。對於能親身見證這樣的大事件而倍感自豪,花花轎子眾人抬嘛,毫不吝嗇的高度讚揚道。
暗中緊急訂購的近萬面青天白日旗在第一時間內派上了用場,從山東到最北端的漠河,青天白日滿地紅冉冉升起。奉系控制下的北方全境概不能外,就連遠在蒙古一代的第四軍先遣部隊也沒有漏掉,提前幾日安排快馬將旗幟送到。只等12月29日當天,統一懸掛、升起。
1916年,開了一把倒車的袁大頭帶著不足百天的皇帝夢撒手人寰,從洋務運動時代就屹立不倒的北洋集團在失去了約束後,立即陷入到四分五裂的狀態中。在此後的歲月中,北洋政fǔ在動蕩中漸漸分崩離析,大總統的位置跟流動紅旗一樣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徐世昌、曹錕。。。。。。北洋集團內部的各員大將走馬燈一樣前赴後繼的登上大總統的寶座,但偏偏誰也坐不長久。互不相讓之下,鬧到最後就是全面的開片。從清朝中葉積攢下來的老家底再加上東西方勢力從中的攙和,好端端的一個華夏大地直接打成了一鍋粥。
1920-1921年華北四省區大饑荒、1925年川黔湘鄂贛五省大饑荒、1928年北方八省大饑荒,在長達12年的內戰中中原大地飽受戰火荼毒,天災**不斷。辛亥革命時期遺留下來的近5億人口在這12年裡,硬生生的被扣去了五分之一,用民不聊生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看著最終在奉系控制下的北方全境冉冉升起的青天白日旗,在歷經了多年的戰火後,處於最底層的百姓在最初的唏噓不已之後,取而代之的是一陣狂喜和興奮。
老張在世的時候,先後五次對關內出兵,慘烈的戰況至今依舊讓老百姓們記憶猶新。現在改旗易幟了,終於不需要再去跟自己人打來打去了,可以踏踏實實的安下心來耕種、營務自己的那一畝三分地了。尋常百姓對於生活的要求很樸素,吃飽穿暖就可以了。每畝地能多收個這麽半鬥、一鬥的糧食,莊戶人家都能歡喜的幾天合不攏嘴,更何況這樣關乎切身利益的大事了。背後阿彌陀佛的感謝滿天神佛,給這位年輕的信任保安司令立一個長生牌位什麽的,大有人在!
改旗易幟了,不用打仗了。日子有了盼頭,老百姓很高興;完成了辛亥革命後,孫都沒有能完成的“宏圖壯舉”,往自己臉上貼了不少金的光頭也很高興;只是作為當事人之一的張學良卻沒有表現出一絲一毫的喜悅,因為有人讓他實在高興不起來。
“吱~”司機老練的一個刹車,加裝了防滑鏈的輪胎在滿是冰渣的路面上吃力的增大著摩擦力,在一陣刺耳的摩擦聲後,穩穩當當的停靠在大帥府門前。
“敬禮!”
“長官!”
套著笨重的棉軍大衣、戴著狗皮帽子、穿著狗皮帽子的衛兵嘩啦一聲拄著手裡的遼造13式步槍,畢恭畢敬的行了一個持械禮。口鼻位置滿是化了又結的冰霜,呼出去的熱乎氣都化成了水霧。副官沈濱從副駕駛的位置上下來。搶先一步拉開轎車的後門。
在正式宣布改旗易幟後。隨著張學良這個大當家的漸入角色,對於奉系來說最危險的時候算是過去了。為了防止日本人惦記,把抓回來的一大票親日分子全部拉去第四軍的靶場上,當了槍靶子後。秦漠也很識趣的自行請辭了城防司令官的職務。隨著隔離分散撤回駐地的東北軍(安**改名)一起。將奉天城的防務移交給了奉天當局。大帥府門前那些霸氣側漏的憲兵們也跟著一起被撤走了。接替他們位置的是原先大帥府的那一批衛士。
帶著第四軍移駐到北大營的秦漠,突然接到了一則大帥府打來的內線電話,話筒那頭正是張學良本人。剛剛完成了接班以來第一個大決斷的張學良。在電話那頭用壓抑到極致的聲音希望能讓秦漠來一趟大帥府,至於原因則是閉口不談。接到了電話後,本能的預感到要出事,秦漠匆匆的命令小副官準備專車,自己拿上大簷帽和大衣,就往外走。帶著小副官上了那輛防彈板的福特a型轎車,在兩輛滿載著警衛的轎車護送下,一路碾壓過冰渣,直接趕到了大帥府。
“這裡是大帥府,整個奉天防衛最嚴密的地方就是這兒了。所有人,找個暖和的地方原地警戒,沈濱,跟我進去!”整理了一下軍容,秦漠回了一禮,對身邊的隨員吩咐道。
“是!”身後警衛們慨然應聲,腳上的德式高腰羊毛軍靴,踩著地上沒清理乾淨的殘雪和冰渣子,咯吱作響著往大帥府走去。身後的小副官沈濱落後秦漠半步,屁顛屁顛的始終緊跟在後面。
“定邦將軍,快,裡面請,裡面請!大帥正等著您呢,外面寒氣重,凍著身子骨可不不得了。”一進門,遠遠的就看見早早等候在門廳的老管家林淵泉。這位後來追隨了張學良半個多世紀的老管家待看清來人後,頓時眉頭一松,和氣的招呼道。
作為大帥府的老人,這位老管家對於老張臨終前的囑托是知情的。成了老張的“子侄輩”,在待遇和稱呼上自然不能再等同於東北軍中的其他將領。再加上張學良的吩咐在前,來的次數多了,老管家對於秦漠也是自然而然的熟絡了。照例招呼了一聲吼,隨即欠了牽涉,讓開道路,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在腳墊上擦幹了靴子底部的雪水和泥漿,秦漠輕車熟路的在越過來來往往的仆役,自顧自的抹去了大帥府的書房。
“大帥就在裡面,將軍請!”作為內侍衛處處長的譚海破例的守在了書房前,被破格提拔為少將的譚海主動的給同樣掛著少將軍銜的秦漠敬了一禮,示意道。
這位張學良身邊內侍處處長親自跑這兒來當門神,本身就已經很能說明問題了。仗著穿越客身份的便利,秦漠迅速的過了一遍腦海裡的庫存,臉色頓時一變。把副官沈濱留在了書房外,自己單槍匹馬的走了進去。
“六哥?!”一進門,書房裡淡淡的印度錫紙熟鴉片的味道隨著溫暖的空氣氤著,一向注重形象的張學良罕見的叼著一杆煙槍,湊著一個煙泡,苦著臉吞雲吐霧。自打穿越過來,算是兩世為人的秦漠,還是第一次見到“抽大煙真人秀”,當機噎的說不出話來。
“定邦,讓你見笑了,坐,快坐!”愁眉苦臉的張學良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幽幽的放下煙槍,試圖掩飾著尷尬。
“。。。。。。”
“六哥,今時不同往日,咱們奉系可都指望著你呢。大煙這東西能戒掉的話還是戒掉的好,傷身體。”脫身身下那件7斤多重的羊毛呢毛領大衣,抖抖上面水柱,隨手掛在了書房裡的衣帽架上,緊了緊身上的羊毛尼冬裝,秦漠忍不住勸道。
“定邦,讓你看笑話了,六哥倒是想戒了,可是。。。嘿,不提也罷!咱們是兄弟,到了留個這兒就別繃著個臉了,出門咱們是上下級,進了這大帥府的們,我張漢卿就是你兄弟!定邦,踏實的坐著!”張學良自嘲的笑了笑, 擺擺手,招呼道。
“得嘞,六哥,您發話了,那我就不憋著了!屋子裡暖氣旺,這一身羊毛呢的冬裝穿在身上還真的不得勁,風紀扣勒的怪不舒服的!”還是軍團長的時候,為了緩解壓力,張學良就借助於大煙。想起這一點黑歷史,在這個群雄遍地的時空中漸漸磨練出來的秦漠,故作灑脫的活躍著氣氛,配合的把話題岔開。順手把身上松開風紀扣,大咧咧的靠坐在沙發上。
“六哥,剛才我在書房門口遇到了內侍處處長老譚,什麽都不說了,六哥,這一次叫我來一定是有大事要決斷對嗎?如果我猜得沒錯,這事情應該是咱們奉系內部的家事,而且牽連不小。”打算先入手,談談張學良的口風,帶著一臉高深莫測的微笑,秦漠裝逼的試探道。
“是。。。。。。”
“定邦,這件事情牽連太廣,二叔和八叔他們就算是被扯進來,也是左右為難。眼下局勢剛剛穩定,六哥能指望的也只有你了,先看看這些,咱們兄弟再好好商量商量。”被搶先一步道出,張學良愣了一愣,隨即苦笑著招呼道攤攤手,從書桌下面摸出一個文件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