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紛紛,行人匆匆。
無數傘開在街道上。
如果有人此刻抬起頭來,看到這家酒店八層樓處的一個窗戶。
一定會驚恐萬分。
因為那是一個如同從地獄中走出的男人,一隻手掐著一個男人的脖子,就那樣將一個赤果果的身體,放到了窗戶外面。
寸頭男人痛苦到了極點,在拚命的掙扎,臉紅脖子粗,根本喘不過氣來。
那些冰冷的大雨,洗刷著他肮髒的身軀。
“你想好下一次怎麽回答我了嗎?”
白慕冷冷的說道。
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抓著白慕胳膊的寸頭男,一方面要承受脖子被掐住無法呼吸的痛苦,一方面,又在深深的恐懼白慕下一秒松開手,那麽自己就會從樓上摔下來,粉身碎骨。
“唔唔,嗚嗚,咳咳。”
男人難受到了極點,眼睛裡滿是血絲,兩腿在半空中打顫。
男人使出了渾身的力氣,點了點頭。
下一刻,男人深深的松了一口氣。
感覺舒暢到了極點,因為白慕將他抓回來了。
活著真好,這是寸頭男此刻的想法。
寸頭男大口大口的喘著氣,緩了半天。
渾身濕噠噠的他,蜷縮了起來,抱著胳膊,顫顫巍巍看向了白慕。
“那兩個,兩,兩,兩。”
“說人話,不準結巴。”白慕說道。
“兩個孩子。”
寸頭男極力的不在結巴。
“我,我可以幫你聯系到線上。”
白慕拍了拍手。
一幅輕松的模樣。
“早說不就好了,你說人性啊,人性啊,每個人,不到吃虧,不到吃痛的那一刻,就是他嗎的犯賤不知死活,真是麻煩。”
白慕的輕松模樣,和房間內活著的三個人神態表情,簡直成了鮮明的對比。
在兩個女人的眼裡,白慕就是魔鬼。
男人顫顫巍巍的拿出了電話。
“你要的,都,都在這裡,就是他負責接手的,還有兩個,則是一般負責谘詢買家的。”
“你,你可以打給他,這次活動的所有指揮,都是他指揮的。”
白慕接過了電話。
坐在床邊,打起了電話。
電話響了起來。
半刻後,電話接通了。
白慕沒有說話,那邊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便是第一次通話,那個說要把汪子涵同學賣到國外當奴隸苦工,把汪子涵賣到妓,院的男人聲音。
“喂,老三,怎麽了?”
“老三很好,你不用擔心。”
白慕說道。
電話那頭呆住了。
半刻後。
“竟然是你,呵呵,厲害啊,夠厲害啊,真嚇人!”
“我這個人很仁慈的,如果你現在把我要的那兩個孩子,送回來,我對天發誓,一點責任都不追究,我就當發生了一個美麗的誤會,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什麽都沒有發生。”
電話那頭沒有說話,沉默了起來。
白慕咬牙切齒,冰冷的繼續吐出每一個字。
“真的,我不騙你,這是你的最後一次機會。”
“你有沒有感覺到,你的背後,有一條狼,有一條蟒蛇,正在盯著你,或者說,就像一把刀,正在盯著你。”
“你也可以看成一條狗,盯著骨頭,順著氣息,在尋找,一旦找到,就永遠不會松口。”
白慕此時此刻冰冷可怕的語氣和神態,讓房間的其他三個活人,真的見識到了什麽叫做可怕。
“我離你越來越近了,你沒有感覺到嗎?”
電話那頭依舊在沉默。
“如果你不珍惜這次機會,你知道嗎?我最拿手的是什麽嗎?”
“是斬草除根,是斬盡殺絕。”
白慕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猶如魔音,猶如夢魘。
“我會殺了你的妻子,兒子,女兒,父親,母親。”
白慕一邊說,一邊激動的站了起來。
這一刻的白慕,看起來,無比的駭人。
“你的朋友,你的同事,你的戰友。”
“所有的所有,我都會,殺光殺盡。”
“你的每一個心愛情人,我都會當著你的面,讓無數男人蹂躪他們。”
“你可以想象嗎?”
白慕衝著電話不停歇說道。
“你的老媽,你的老婆,你身邊所有的女人,到最後,都會成一團肉,只是一團被男人玩壞了肉,爛肉,你知道嗎!”
白慕咆哮了出來。
兩個小姐當場就嚇哭了,鑽進了被窩中。
“而你,不會死,殺人是一種藝術,我殺過的人,比你拐賣過的孩子,都要多無數倍,你知道嗎!”
寸頭男,本來是一個做盡傷天害理之事的人,見過許多大風浪。
但是在這一刻,真的怕了,被白慕嚇傻了。
就算今天他活下來了,今天,也會成為他人生中的陰影,白慕的身影,話語,會永遠的讓他,顫抖身軀。
電話那頭依舊是一片沉默。
白慕深深呼了一口氣。
整理了一下衣襟。
“不好意思,朋友,我剛才情緒有點激動,你一定可以理解的吧。”
電話那頭,是粗重的呼吸聲。
“朋友,做出決定吧,我已經離你越來越近了,你說呢,不要讓我失望,不要讓我傷心,不要讓我憤怒,求求你了,好嗎!”
白慕又是一聲怒喝,看起來癲狂到了極點。
是的,這一刻的白慕,就是一個魔人。
一個仿佛徘徊在人和魔之間的男人!
電話那頭的男人。
沒有了第一次說話的那麽囂張,顯然也真的被嚇到了。
第一次接通電話的時候,他冷冷的笑道,要把汪子涵和她的同學處理。
這一次,他沉默了許久。
白慕坐在了床上。
雙手捧著電話。
緊接著一隻手撐著腦袋。
另一隻手抓緊了電話在耳邊。
“快給我你的答案好嗎。”
半刻後。
電話那頭,男人沉重的呼吸聲,逐漸變得平穩,顯然是平靜了下來。
白慕的房間裡,滿是安靜。
兩個女人,還有寸頭男,都是瞪大著眸子,哆嗦著,看著坐在床頭的白慕背影。
下一秒。
電話中傳來一個男人清晰的咆哮聲。
“****嗎!”
“嘟嘟嘟。”
電話被掛掉了。
房間裡,陷入了可怕的沉默之中。
許久之後。
白慕松開了抓著電話的手。
站起身來。
走到了窗前。
看著窗外的滂沱大雨。
寸頭男和兩個女人,看著站在窗前的白慕,不敢說話。
許久之後。
回過頭來的白慕,血紅的眼眶中,有著淚水。
看著房間裡的三個人。
“你們為什麽要這樣逼我?”
這是一個疑問句,語氣,委屈?憤怒?咆哮?痛苦?血腥?
沒有人知道,只有房間裡還活著的三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