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學生宿舍出來,他們又順著林蔭小道拐到樓後面。
幾隻鴿子咕咕叫著,在草地上走來走去。
小城裡哪有什麽鴿子呀,又是不怕人的在那咕咕叫著,大家就都停下來看。
高士波頑心頓起,左右看看,撿了塊石頭扔了過去。
那鴿子估計從來沒想過,會有人這麽頑劣,竟然敢拿東西砸它,一時不知道躲避,悲摧的被砸中,撲騰了兩下竟然身亡了。
其余的鴿子衝天飛起,隻余上這隻倒霉蛋死不瞑目。
這下子大家夥傻了。
高士波更是有些手足無措,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林涵不是聖母,雖然知道這行為不對,可誰成長期間沒做過錯事,這種事情放在自已身上不過是淘氣的行為,一笑而過的。
她生怕高士波嚇著,忙安慰道:“沒事啊,反正你也不是故意的。現在是上課時間,這宿舍裡沒有幾個人,咱們趕緊走吧!”
高士波看了眼那幾位,鄭書友拽著他往草地走,“快點吧,磨嘰什麽?”
二人就在三個女生目瞪口呆,和二個男生連聲催促下,從隨身的包裡拿了個袋子,把鴿子放了進去,然後正大光明的放進隨身背的小包裡,大搖大擺的走過來。對著還在石化的三位女同胞道:“走了,傻站著乾嗎?”
林涵覺得自已真是傻透腔了,怎麽會覺得這小子是犯錯了嚇壞了,然後還傻乎乎的去安慰他。
她突然覺得,男生這種生物,有的時候真的挺讓人難以理解。
這四個人,平時性格不同,有像高士波那樣淘氣、大咧的。有像紀秋實那樣老實、善良的,還有黃遠東那樣心思縝密、八面玲瓏的,鄭書友更是社會上混了好幾年。說話辦事都是這幾人不能比的。
可此時,他們竟然如些默契。這讓人不能不費解。
張立靜合上嘴巴,快跑幾步追上他們,拉了一下紀秋實的手臂,問道:“你們乾嗎,現在也沒人,扔到那垃圾桶不說行了,還拿著它。不害怕嗎?”
金嘉依也作出惡心的表情,誇張的道:“放包裡惡不惡心啊?”
林涵苦笑,這兩個傻姑娘,還以為他們是怕別人看到。裝起來偷著扔掉。
她拉了拉二哥的手,“二哥,你能告訴我,你們打算拿到哪兒去做啊?”
高士波嘴快,搶著道:“當然是拿到老太太家了。賓館也沒法做飯呀!”
突然一前一後兩聲高昂的尖叫聲響起,高士波手忙腳亂的去捂金嘉依二人的嘴,“哎呀兩位祖宗呀,小點聲能不,這要把狼召來呀!”
張立靜驚訝的看著他。點了點頭,等他把手拿開才道:“你們也太殘忍了,這鴿子怎麽能吃呢?”
“怎麽不能吃,鴿子肉很美味,大補。”鄭書友冒出一句,接著繼續往前走,那一本正經的架勢,好像剛才他根本沒說過這話。
金嘉依呆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跟林涵道:“可這是和平鴿呀!”
這回是黃遠東說話了,他面帶笑容,讓人如沐春風,可嘴裡的話實在是和表情不符,“這是肉鴿,肉質鮮美,熬湯最好。”
林涵實在是不知道該說啥,隻好安慰性的拍拍二人,以示撫慰。
張立靜縮了縮脖子,小聲的道:“咱們別往那邊去了,讓人發現就不好了。我們還是回去吧!”
林涵知道這是心虛的表現,想著男生果然都是皮厚的,砸死了鴿子,裝在包裡,就這樣還大搖大擺的在人家學校裡亂竄。
“二哥,黃哥,兩點多了,咱們去市場看看,然後回小鎮吧!”來一趟怎麽能不了解當地的市場呢,這可是未來幾年內他們的副業,當然了,主業是學習。
到達市場時,幾個人又失望了。比小鎮的大些,露天的市場,木頭案子,後面坐著或年輕或年長的人,商品比小鎮上豐富許多,只是好多都是從國內倒過來的衣服和鞋。
“也沒啥呀,別逛了。”張立靜有些失望了。
林涵也沒想過這種情況,她前世來的時候,這裡面固然來自國內的商品很多,可是來自意大利的皮靴、土耳其的皮大衣,南韓的飲料和點心,可是應有盡有。
她想了想,突然明白了,恐怕那許多商品,是在第二年,蘇聯解體之後進來的吧!
轉了一圈,幾人坐車返回小鎮。
一天下來,大家都有些累了,車上安靜下來,一個個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到小鎮時,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黃遠東搶著付錢,不想這時候又出了讓人啼笑皆非的烏龍事件。
兩位司機吹胡子瞪眼的大聲喊叫,“錯了,錯了,不是八百盧布,是一千六百盧布。”
大家的目光一致看向紀秋實和高士波,是這倆貨租的車,告訴他們八百盧布的。是弄錯了,還是蘇聯人想多要錢?
紀秋實也有些發蒙,他的俄語不算好,可問個價錢應該沒問題。他撓了撓頭,用俄語問道:“早上我問你去烏蘇裡多少錢,不是你說的八百盧布嗎?怎麽又變成一千六了?”
高士波也說:“你們是騙錢的吧?我要報警了。”
司機不高興了,嗷嗷大叫著,誇張的肢體語言加上大聲喊叫,把老太太斯維塔喊出來了。
老太太問發生了什麽事,林涵把情況對她說了。
老太太先是誇張的語氣哎喲了兩聲才道:“弄不好是你們錯了。八百盧布不可能跑一個來回,還在那陪一天,我兒子上次去收了一千二百盧布呢!”
林涵好笑,問司機:“當時他們說是一天,你們為什麽說是八百盧布?為什麽不說全天下來的價格?”
司機不高興的道:“我們都是說的單趟價格。來回一千六百盧布不是很好算嗎?誰知道他們竟然聽不懂。”
另一個也跟著抱怨了幾句。老太太勸了他們幾句,又對林涵道:“我兒子上回拉人是送過去就回來,收了一千二百盧布,現在他們跟了一天,八百肯定是不可能的。”
林涵隻好往外掏錢。她實在忍不住好笑,這種情況以前聽說過,沒想到現在發生在自已身上。也怪自已。當時沒問兩句,以為他倆安排好了。還覺得這價格真是便宜。
一共三千二百盧布,司機收了錢又抱怨了幾句,開車走了。
幾人互相看了看,突然放聲大笑起來,連老太太也跟著開懷大笑。林涵指著那倆貨,笑得渾身直抖,“高。真高!”
張立靜笑得花枝亂顫,吐出一句:“倆個二百五!”
金嘉依笑得蹲在地上,捂著肚子“哎喲哎喲”的直叫。
連那倆貨也是笑得直跳腳,這糗事。可是自已乾的。
笑夠了,進了屋,林涵往床上一躺,覺得肚皮抻得都疼。張立靜坐在窗跟下,看著男生偷偷摸摸的跑出去。奇怪的道:“他們乾嗎去了?”
金嘉依躺在林涵身邊,有氣無力的道:“誰知道呢,神神秘秘的。”
林涵閉著眼睛,頭枕著雙手,猜測到:“我估計。是去收拾鴿子了。”
“不會真要燉了吃吧!這老太太能讓嗎?”張立靜有些擔憂。
“管他呢,大不了把他們攆走。”林涵毫不擔心,她剛剛想到一個問題,現在可是大夏天,這鴿子死了可是一下午了,在袋子裡捂著,那還不得臭了。
果然,沒一會兒幾人進屋了。高士波一臉沮喪的進這屋,哼唧道:“那鴿子臭了,不能吃了,讓我們給埋了。”
還行,沒汙染環境。
還沒等幾人說話,這貨惡狠狠的說了一句,把大家又驚住了。
“到天冷的時候我一定過來弄死一隻吃了它。”
林涵躺了一會兒,起來去幫老太太做飯。這一大幫人,又都是能吃的年紀,別讓再老太太累壞了。
廚房不大,擺放的很滿,爐具那側擺放著各式鍋,爐具下面是烤箱,蘇聯人主食是麵包,家家都有烤箱。洗碗池上方是消毒櫃,裡面擺放著碗和盤子等。
“奶奶,我來幫忙。”林涵隨著張立靜等人稱呼她奶奶。
“噢不用了,謝謝你了小安娜。”這是老太太給她起的俄語名。
“沒關系,我來吧,要做什麽?削土豆皮嗎?”林涵看盆裡有好幾個土豆。
老太太拿出小刀,擺了擺手,“不用了,你幫我扒洋蔥吧!”她的動作很快,嗖嗖幾下一個土豆皮就削完了,這手藝,讓她歎為觀止。
林涵幫著切完洋蔥,辣得眼睛直流眼淚,老太太哈哈笑著,讓她進屋。
林涵就跟她說著話,幫著擺擺桌子。飯很快做好了,林涵進屋招呼大家吃飯。
晚飯是大米飯,做法不同,用那種鍋壁厚厚的鐵鍋,長形的,兩頭尖尖的,裡面放了油和鹽,不如白米飯的米香味,卻讓吃了幾頓麵包的人們歡呼。
那鍋真的不大,所以米飯是不夠吃的,不過幸好還有麵包。是老太太自已烤的,中間夾著餡。只是,這餡,讓林涵不太喜歡,裡面竟然是魚。
你能想像甜甜的麵包,裡面夾著魚餡的口味嗎?林涵以前就聽說,蘇聯老太太自家烤麵包,不管有什麽都可以加在裡面當餡料的。
這些純北方人吃東西,要麽甜,要麽鹹,這口味太獨特了,林涵反正不喜歡。不過,她看幾位男士和張立靜、金嘉依都吃得津津有味,她奇怪,難道只是自已口味有毛病?
土豆片煎的非常好吃,軟軟糯糯的,高士波大口吃著,還不記叮囑林涵:“你問問老太太怎麽做的,比咱們炒土豆片還好吃。”
“不見得比炒土豆片好吃, 主要是你這倆天吃的都是純毛子飯,這土豆片有些像咱們的做法,就覺得特別好吃。”紀秋實很中懇的評價道。
林涵點頭,她道:“我知道,剛才我看見她做的。煎土豆片用黃油,不要放任何調料,蔥薑也不要放,扒拉開,蓋個蓋,二三分鍾後翻面,再蓋蓋,幾次以後就熟了,再放上些黃油,炒化了就行。整個過程除了黃油就是鹽,不放其它的調料。”相比國內的炒土豆片,林涵更喜歡這種做法,因為簡單易熟,只是她做的時候用豆油代替黃油,隻放一次就行了。
“剛才老太太削土豆皮時我也看到了,唰唰的,那個快呀!”鄭書友冒出一句,“我第一次看人這麽快的速度打土豆皮。”
黃遠東也說道:“他們以土豆為主,幾乎每天都吃,當然動作就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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