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星期一,舊歷盂蘭盆,晚上,品川站附近的鹿野餐館。
聽了鹿野修二的話,佐藤警官吃了一驚,連忙問道:“就是來這裡吃東西的高木警官,不是你聽到他打電話給我告訴我有關愁思郎事件的事情,怕他告訴我真相,所以襲擊了他嗎?”
“我沒有啊,我今天晚上一直在店裡沒有出去過。”鹿野修二說道,“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
“怎麽會這樣?”佐藤警官有些慌了。
這時,佐藤警官的行動電話響了,她帶來找高木警官的警員用顫抖的聲音報告,他在鹿野餐館後面的小區內發現發現了一些東西。
“是什麽,是高木嗎,你快說啊!”佐藤警官叫道。
“我聞到味道過來發現一塊遮雨布,”警員膽顫心驚的說道,“下面,下面都是瓦斯罐,有一小車瓦斯罐,全部都被打開的瓦斯罐。”
“什麽!”佐藤警官吃驚的站起來叫道。
鹿野修二問道:“出了什麽事情?”
佐藤警官說道:“你趕快把那些開關全部關上,然後再找……”
這時,有客人尖叫起來,佐藤警官發現一輛平板小貨車正倒衝進餐館,立刻大叫道:“快躲開!”說著拉住鹿野修二撲向小貨車路線的旁邊。
小貨車撞飛了一片無人的桌椅,在一片害怕的尖叫聲,以及因碎片受傷的痛叫聲中,車頭朝外停了下來。一個中年男子下了車,他滿臉碎胡子,戴著帽子,穿著不合時宜的長風衣,全身看起來髒兮兮的。
中年男爬到後車廂上叫道:“我只找這裡的老板鹿野修二,無關的人都給我滾出去。”
在一片尖叫聲中,客人們慌慌張張的跑出了飯館,而附近的警察則趕過來圍住了餐館,白鳥警部也趕了過來。
等人走了,佐藤警官對中年男子亮出證件說道:“我是警察,你是什麽人?這些天來的五場火災是不是你製造的?”
“如果你想留下來,那就留下來吧。”中年男子陰沉的笑道,“祭典上有一個女子,似乎也是不錯的。”
“你在說什麽?我是警察,你明白嗎?”佐藤警官說道,接著發現貨車上蓋著雨布,突然想到剛才警員的報告,一下子有了不好的感覺。
“我明白,無能者的代名詞。”中年男子說道。
這時,白鳥警部帶著八名警察進來了,“我是警視廳的白鳥警部,請你跟我們走一趟。”
“既然進來了,那你們也留下來吧。”中年男子說道。
“把他給我抓下來。”白鳥警部吩咐道。
“不要。”佐藤警官下意識的叫道。
“不錯,都不要動。”中年男子陰笑著掀開了雨布,並拿出了一個遙控器似的東西。
“嘶!”看到一車瓦斯罐眾人嚇了一跳,一時間整個餐館都靜了下來。
這時,白鳥警部的行動電話響了,不過白鳥警部不敢亂動,看向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陰笑道:“說給你們這些無能的人聽到也沒什麽,說吧,給你說遺言的機會。”接著等白鳥警部接了電話,伸手打開一一個瓦斯罐的開關,再次把眾人嚇了一跳。
白鳥警部努力平定心情,把狀況告訴了目暮警部,然後佐藤警官搶過了電話小聲說道:“警部,不光是這裡,外面還有,先前有警員給我打電話時說的,瓦斯罐都是打開的,一定要小心火燭。”
這時,一串爆炸聲傳了過來,中年男子開心的笑道:“看來祭典已經開始了。”
“該死的,你到底想幹什麽!”佐藤警官怒道。
中年男子攤開手昂起頭,虔誠的說道:“偉大的火神告訴我,只要我為祂舉行一場浩大的祭典,我就能見到我弟弟。”然後指著鹿野修二說道,“祭品就是他——鹿野修二。”
“我、我又不認識我,你找我幹什麽?”鹿野修二驚慌的叫道。
“我姓秋月,”中年男子問道,“這是不是能讓你想起什麽?”
“秋月,”鹿野修二念了數遍後說道,“我並不認識什麽姓秋月的人。”
“人類果然都是健忘的生物。”中年男子說道。
“等等,”佐藤警官吃驚的說道,“難道你是那個秋月康次郎的哥哥?你是秋月雄一郎。”
“不錯,你這個警察居然知道我。”秋月雄一郎說道。
“佐藤,他是誰?”白鳥警部問道。
佐藤警官艱難的說道:“他的弟弟秋月康次郎,就是當年那個被殺的銀行職員。”
“什麽!”白鳥警部等人吃了一驚,鹿野修二嚇得坐倒在了地上。
“還有,鹿野修二,半年多前,我們也見過面,我幫你修好了房間裡瓦斯管道。”秋月雄一郎說道,“那天,我看見了一隻箱子,錢箱。你可能不知道,每個銀行的錢箱都是有編號的,你那個錢箱正是我弟弟銀行的,就是你從我弟弟手上奪走的錢箱。你當初衝進銀行揮槍打死了我弟弟,然後就跑了,這麽多年來這些無能的警察都找不到你,最終讓你逍遙法外,可還是讓我碰上了。偉大的火神告訴我,今年正好是少見的舊新連續鬼節,只要我做一場祭典,就可以在今夜零點見到我的弟弟,鹿野修二,我弟弟看見你一定會很高興的,可見天意要讓你成為祭品。”
“不,你這個瘋子。”鹿野修二叫道。
這時,一直保持通話的白鳥警部的行動電話裡傳來目暮警部的聲音,“零點?白鳥,趕快問他,爆炸物一共有幾處,都在什麽地方?”
“是,警部。”白鳥警部說道。
“不用問了,你們這些無能的家夥,我告訴你們又怎麽樣?”秋月雄一郎說道,“你們以為看住瓦斯管道就行了嗎?妄想,我告訴你,我在這片區域停放了六輛車,每一輛都足以把附近的瓦斯管道炸穿,然後就,嘭!嘭!嘭!”說著大笑了起來。
“高木!”佐藤警官一個激靈,“是不是你襲擊了高木,他在什麽地方?”
“高木?那個人叫高木嗎?”秋月雄一郎說道,“他就在一輛車附近,剛才的爆炸或許就是他那裡。”
“什、什麽!”佐藤警官等人大吃一驚。
“對了,你就是佐藤警官吧?我聽高木提到愁思郎事件,我記得那個死了的警察叫作佐藤正義,”秋月雄一郎說道,“他是你什麽人,你父親嗎?什麽名字不好取,非要叫什麽正義,死了也活該。”
“住口,不許你侮辱我父親。”佐藤警官激動的叫道,“我父親是為了正義而犧牲的,他是為了正義。”
“為了正義犧牲嗎?”秋月雄一郎看了看手表,然後說道,“還有時間,既然如此,那麽我們來玩一個正義的遊戲好了。”
“你想幹什麽?”白鳥警部問道。
“佐藤警官,你的父親被人殺了,你一定很恨凶手吧?”秋月雄一郎說道,“你……”
鹿野修二連忙說道:“不、不,佐藤大哥不是我殺的,反而是他救下了我。當我想自殺的時候,他救下了。”
“原來是這樣。”秋月雄一郎說道,接著對佐藤警官問道,“可是,你父親仍然是因他而死的,不是嗎?難道你就不恨他,你就不想殺了他?”
“是,我是恨他,不過不是恨他導致我爸爸去世,”佐藤警官說道,“我是恨他辜負了我爸爸的一番心意,恨他沒有勇氣站出來承擔自己的過失。”
“美和子!”鹿野修二的眼淚下來了。
“不管怎麽說,佐藤警官,你父親總是因他而死,和我弟弟一樣。”秋月雄一郎說道,“我給你機會,殺了他。”
“不,我不會做的。”佐藤警官說道。
這時,外面又傳來了一連串的爆炸聲,秋月雄一郎笑道:“我是不是忘記告訴你們了,如果你們想動瓦斯罐和車,那一定要小心啊。那裡還裝著爆炸物,不一定要這個遙控器也能起作用的。”說著揚了揚右手上的遙控器。
“什麽!”眾人大吃一驚。
“這樣好了,佐藤警官,”秋月雄一郎陰笑道,“你想做一個挽救市民的警察,那我給你一個理由好了,只要你殺了鹿野,我就告訴你們那六輛,不,那四輛車在什麽地方。想一想,這個小區有數千人,用他一個人的命,去換數千人的命,你也是為了正義啊。”
“不是的,正義不是這樣的。”佐藤警官叫道。
“佐藤警官,我給你考慮的時間。”秋月雄一郎說道。……
另一邊,時間前推一些,鹿野餐館外面。
目暮警部聽了白鳥警部和佐藤警官在電話裡的報告,臉色完全變白了,接著聽到爆炸聲,立刻讓人聯系救護車消防車並去搜索裝有瓦斯罐的貨車,自己則打電話給松本管理官請求支援。
不久之後,目暮警部接到報告,剛才的爆炸是一個路人吸煙所致,炸了一條街,人員傷亡不明。
不久之後,松本管理官帶著一隊警視廳特殊部隊到了,了解了情況後立刻安排人去撤離小區的群眾,並讓特殊部隊去觀察地形。
不久之後,松本管理官接到報告,犯人站在貨車後面,由於貨車車頭遮擋,無法使用不引起火花的乾冰子彈從正面狙擊。而從其他方位射擊都要穿透玻璃或牆體,為保證一擊必殺,只能使用金屬子彈,可能會引起火花。
“那就在正面就位,一有機會立刻開槍,不必匯報。”松本管理官吩咐道。
這時,松本管理官接到報告,有組警員發現一輛裝著瓦斯罐的小貨車,現在已經關了瓦斯開關,打算把車開走。
這時,爆炸聲又響起了,緊接著從目暮警部行動電話裡傳來了有爆炸物的消息,然後又傳來了犯人讓佐藤警官殺人的消息。
一直在現場看著的織田信惠,繼續向保持通話的山崎轉述了這條消息。……
另一邊,宮本家,客廳。
聽了犯人讓佐藤警官殺人的消息, 美黛子生氣的說道:“這個人太壞了,那樣佐藤警官會自責一輩子的。”接著對宮本美子問道,“讓我去幫忙好不好,媽媽?”
“不好,”宮本美子笑道,“這件事情那邊可以解決的,你不用擔心。”
山崎笑道:“不錯,有信惠小姐就夠了。”
“真是的。”美黛子抱怨道。……
鹿野餐館。
他說的很對,一個人的命和數千人的命,只是,佐藤警官想起當年自己和媽媽趕到醫院,正好看見爸爸被救護人員推下救護車,就跑上前哭著問爸爸,爸爸明明是站在正義一方的,為正義而戰,為什麽會這樣,當時爸爸只是摸了摸自己的頭說了正義是三個字,就被推走了。
爸爸是想和我說什麽呢?佐藤警官心想,也許爸爸是想說,正義就是犧牲。為了需要自己幫助的人,犧牲自己的勞力,犧牲自己的年華,甚至,甚至犧牲自己的生命。對,一定是這樣,而且是無怨無悔的,理所當然的,不求回報的。
那麽,如果我殺了他,然後我再贖罪,佐藤警官想到這裡看向秋月雄一郎,“好,我答應你了。”
“美、美和子。”鹿野修二失聲喊道。
“佐藤!”白鳥警部吃了一驚。
“很好。”秋月雄一郎笑道,“這裡不適合開槍,後廚應該有刀,你去拿一把,不要想逃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