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星期一,舊歷盂蘭盆,夜裡十一點四十分左右,品川站附近的鹿野餐館。
聽了秋月雄一郎的話,佐藤警官說道:“我明白。”接著就去了後廚,片刻之後低著頭右手提著一把尖刀,從貨車附近的出口出來了。
秋月雄一郎說道:“時間不多了,不要磨磨蹭蹭的,趕快去動手吧。”
佐藤警官一句話都沒說,默默的走著,走過秋月雄一郎身前貨車邊上的時候,突然抬手把刀甩在秋月雄一郎的右手臂上,同時上前抓住秋月雄一郎的雙腿把他向自己方向掀下了車,並在中途利用秋月雄一郎的身體把從他手上落下的遙控器撞得飛了起來,向白鳥警部飛去。
“抓住了。”佐藤警官對發愣的白鳥警部叫道,然後製住了秋月雄一郎。
白鳥警部手忙腳亂的抓住遙控器,擦了把冷汗,“怎麽會是你,櫻子小姐?”
“因為春子猜拳輸了啊。”織田櫻子笑道。
這時,織田春子從後廚出來了,“一定是你做弊了,要不然我們從新來過。”說著接替了織田櫻子的手。
“這怎麽可能。”織田櫻子拿下了頭上的假發。
看只有織田春子一個人,白鳥警部忍不住問道:“呃,佐藤警官呢?”
“佐藤警官在後廚出不來了,你趕快去找她吧。”織田春子壞笑道。
“啊?她怎麽了?”白鳥警部立刻向後廚走去。
“春子。”織田櫻子無奈的喊道,然後攔住白鳥警部,“真是的,你看到我這身衣服還不清楚嗎?”
“啊?”白鳥警部臉紅了。
“笨蛋,他一定是裝糊塗呢。”織田春子笑道。
“不、不……沒有這回事。”白鳥警部滿臉通紅的急忙辯解道,接著說道,“我去報告目暮警部。”說著在織田春子的笑聲中跑了。……
時間前推一點,後廚。
佐藤警官一進來就看見了織田櫻子和織田春子,吃驚的壓低聲音問道:“你們怎麽會在這裡?”
織田櫻子小聲笑道:“我們一直在啊,本來在偷聽你和這裡老板的對話,那輛車衝進來的時候,我們就接到小姐的指示躲進來了。”
織田春子小聲說道:“好了,時間不多,佐藤警官你趕快脫衣服吧。”
“脫、脫衣服?”佐藤警官有些吃驚。
織田櫻子舉起一頂假發,“很巧,這是我們今天戴的,明白了吧?”
看著那和自己髮型差不多的假發,佐藤警官笑了起來,“怪不得沒看見你們。”說著開始脫衣服。……
夜裡十一點四十五分左右,鹿野餐館外。
松本管理官接到白鳥警部的通知,立刻讓目暮警部把秋月雄一郎抓了出來,對他進行突擊審問,可是他只是笑著念著禱文一樣的東西,根本不理睬目暮警部的問話。
期間,松本管理官接到四份報告,其它四處裝有瓦斯罐和爆炸物的貨車已經全部控制,車下發現一個孔,孔內有瓦斯氣體冒出,應該是通向瓦斯管道。還有,爆炸物是焊死在貨車上的,在周圍全是瓦斯氣體的情況下,現在根本沒辦法法拆除,而從爆炸物的倒計時看,起爆的時間是零點。於是,松本管理官讓大家都撤出來。
夜裡十一點五十五分,松本管理官又接到報告,小區的居民已經全部撤到安全地帶。
“高木呢,有沒有高木?”佐藤警官連忙問道。
松本管理官立刻問了,可是對方說沒有發現高木警官。
“可惡。”佐藤警官一把揪住秋月雄一郎的衣領,“你到底把高木放在什麽地方了?你趕快說啊!”
可是,秋月雄一郎根本沒有回答,只是笑著念著只有他自己聽的清的禱文。
眼看時間一秒一秒的接近零點,佐藤警官無力的坐倒在了地上,不知怎麽的想起了和高木警官初次見面的時候。
高木警官緊張的說道:“前輩,我是今天才轉到這裡的,我叫高木涉,請多多指教。”
佐藤警官笑道:“我叫佐藤美和子,以後就由我來帶你。”
高木警官畢恭畢敬的行禮道:“是,佐藤前輩,我一定會努力的。”
佐藤警官笑道:“不要前輩前輩的,叫得我覺得自己很老似的,你就叫我佐藤好了。”
高木警官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佐藤前輩。”
佐藤警官故意板起臉問道:“什麽?”
高木警官連忙喊道:“佐藤警官。”
這時,爆炸聲響了起來,雖然小區的瓦斯已經關掉了,不過殘留在管道中的瓦斯仍然引起了連鎖的爆炸,小區多處都在亮了起來。
“高木!高木……”佐藤警官反應過來,留著淚放聲大喊起來。
“咳!”秋月雄一郎突然噴出了一口血,然後捂著肚子倒在了地上,不顧從口鼻中湧出來的血,喃喃的說道:“弟弟,我來見你了。”接著沒有了聲息。
“怎麽回事?”松本管理官連忙讓救護人員查看,結果發現秋月雄一郎已經死了,死因暫時不清楚。
這時,一個人搖搖晃晃的跑了過來,“高木涉前來報到。”
“高木?”佐藤警官一看,雖然來人滿臉烏黑,渾身都很髒,戴著手銬的手上還拿著一個鐵格窗之類的東西,但確實是高木警官。
“高木,你到什麽地方去了?”目暮警部問道。
“那個,”高木警官不好意思的說道,“我在下水道裡繞了半天才……”說到這裡一下子向後倒去。
白鳥警部和佐藤警官連忙扶住他,接著感覺手上有異,一看之下發現是血,立刻喊救護人員來救援。
救護人員檢查過後說是腦外傷,但看他剛才行動自如,應該沒有大礙,讓眾人松了口氣。
“佐、佐藤警官,”高木警官把手銬放在佐藤警官手上,“你、你父親的手銬,物、物歸原主。”
“你這個傻瓜。”佐藤警官感動的叫道。
織田春子笑道:“剛才我還在想,高木警官你沒有開槍打斷手銬,這是知道不能開槍,還是被打傻了忘記開槍,原來是為了這個啊。”
織田櫻子笑道:“真是夠浪漫啊。”
“好了,夫人剛才說讓我們幫著日部的人把受災的群眾們,安置到附近的幾座酒店裡面,我們走吧。”織田信惠說道,接著對松本管理官說道,“今天的這筆帳目問題,我們以後再說,再見。”……
8月15日,新歷盂蘭盆,星期二,火曜日,上午,美好心情,宮本美子辦公室。
早報的頭版上刊登了有關昨夜那場一直燒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撲滅的大火的新聞。死九人,重傷二十一名,輕傷二百一十人。直接經濟損失超過五千億日元,造成上千戶,數千名居民無家可歸。這些居民目前居住在品川站西側的東神高輪酒店、東神品川酒店、夕武高輪酒店、夕武新高輪酒店、夕武品川酒店、夕武櫻花酒店高輪店別館,美好心情財團方面表示可以讓他們免費住到下月一日。還有,警方會在明天對近來一系列火災事件召開新聞發布會,敬請期待。
炚姬送來今天的文件之後笑道:“夫人,報紙我看了,您把他們一鍋端了,是想要那塊地皮充入旁邊剛動工的新鐵廣場吧。”
了宮本美子笑道:“不錯,零零散散的地皮也就算了,一整片不取實在有些可惜。”
“我明白了,我會讓人和他們接觸的。”炚姬笑道。
“好,沒什麽事情就去忙吧。”宮本美子說道。……
8月16日,星期三,水曜日,上午,毛利偵探事務所。
警方召開電視新聞發布會,公布了有關連續六場大火的新聞。
秋月雄一郎是東都瓦斯會社的一名編外的社員,工作之一就是安裝維修瓦斯管道,所以知道瓦斯管道的事情,他策劃六場大火是為了去見他已經去世的弟弟秋月康次郎。
從秋月雄一郎的病歷記載來看,他已經好幾年沒有去過醫院了,由於秋月雄一郎享受不了年度體檢待遇,所以一人獨居的他,並沒有人關心他的身體狀況。
根據秋月雄一郎的工友所說,他時常獨自一人發呆,嘴裡還念念有詞,結合他在鹿野餐館的表現,推斷他在長期一個人獨處的情況下,思念弟弟成疾,進而把他弟弟當成了火神。
火本有除舊迎新之意,今年恰巧是舊歷盂蘭盆連著新歷盂蘭盆,又正好是火曜日,也許秋月雄一郎早就準備在這一天去見他弟弟迎接新的生活,但他後來在去鹿野修二家幫助鹿野修二維修瓦斯管道的時候,偶然發現殺死他弟弟的凶手就是鹿野修二,所以他打算以鹿野修二為祭品,舉行一場盛大的祭典。
秋月雄一郎策劃了六場大火,到今天上午為止,連他本人在內一共有十四名死者,重傷三十七名,輕傷二百五十三人,直接經濟損失近八千億日元。
抓獲秋月雄一郎的功勞歸於了佐藤警官,而愁思郎事件的功勞歸於了高木警官。
當記者問及秋月雄一郎死因的時候,警方說是服毒自殺。
之後,警方給了記者們五個問題的名額。
當記者問及秋月雄一郎是不是還有同黨的時候,警方說秋月雄一郎有精神疾病,應該不會有同黨。
當記者問及秋月雄一郎的爆炸物是從哪裡來的時候,警方說是自製的。
當記者問及會不會有人模仿秋月雄一郎利用瓦斯管道的時候,警方說東都瓦斯會社已經在著手研究解決關掉開關,管道內仍然有很多瓦斯殘余的問題。
當記者問及警方接下來會怎麽處理鹿野修二的時候,警方說從法律上來說鹿野修二已經沒有罪了,警方不會對他做任何事情。同時代鹿野修二宣布,他本人願意把當年搶來的五億日元全部捐獻給醫療機構,幫助這次火災中受重傷的人恢復。
之後,由松本管理官、目暮警部、白鳥警部主持的新聞發布會結束了。
“可惡,”毛利一把捏扁啤酒罐,“愁思郎事件明明就有我的一份功勞,現在全給高木那小子搶走了。”
“高木警官現在正在醫院住著,消消氣,叔叔。”山崎笑道。
“這倒也是。”毛利幸災樂禍的笑道,“這就是功勞小偷的下場。”
“爸爸。”蘭無奈的喊道。
“算了,我還約了朋友打牌。”毛利拿起桌上的一張廣告紙,“兩千日元免費吃,機會真是難得,我晚上就不回來吃飯了。”
“少喝點酒。”蘭叮囑道。
“知道了。”毛利隨口說道。……
另一邊,綠台警察病院,高木警官的病房。
被放假的佐藤警官看高木警官,順便陪他看了警方的新聞發布會。
佐藤警官看了看時間,“差不多了,我還約了織田信惠,我先走了。”
“那個,佐藤警官,”高木警官撓了撓頭上的繃帶,試探的問道,“那個,你說的那個事情還、還算數嗎?”
“這個,”佐藤警官臉紅了一下,“這好像不是高木你一個人的功勞吧?毛利先生也出了力呢,再說了,你又沒有發現凶手,最後還是我自己找出來的哦。”
“那、那這怎麽算呢?”高木警官擔心的問道。
“這樣吧,”佐藤警官調皮的笑道,“看在你受傷的份上,你說一個吧,我覺得可行呢,我就答應你,否則的話就沒了。”
“呃,這個,呃,”高木警官一番抓耳撓腮之後,試探的問道,“這個,佐藤警官,你請我吃飯怎麽樣?”
“吃飯?這倒是可以。”佐藤警官笑著拍了拍高木警官,“就這樣定了,等你傷好了,我就請你吃飯,那我先走了。”說完就離開了。
等佐藤警官走了,高木警官松了一口氣,得意的笑道:“嘿、嘿,到時候只要把會面的時間提前一點,那就是……哈,哈,我真是太聰明了。”接著牽動了頭上的傷,連忙停下了笑,然後想象著將來的事情入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