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凌晨,麥克拉弗特別墅。
聽了藤沢俊明的話,站在破碎的窗戶邊的毛利想了想說道:“算了。”接著對旁邊的山崎說道,“好,山崎,我們現在就去追從窗戶逃走的主辦人。”
現在才追,山崎在心裡笑道,那剛才的時間是讓跑時間嗎?
“沒用的,不用追了,你們就算把外面找遍了,也是找不到凶手的。”服部平次說道。
毛利質問道:“你說什麽?”
“你仔細看被打破的窗戶前面桌下的那張椅子,”服部平次說道,“那上面就有凶手在窗戶打破之後,慌慌張張地把椅子塞進去的證據。”
“是哦,這裡還有玻璃碎片插在上面,”柯南說道,“凶手一定是用的這張椅子。”
毛利說道:“光憑這點也只能知道凶手用過這張椅子而已。”
“白癡,既然已經打算逃到外面去了,有哪個凶手還會特意把椅子放回原位?”服部平次說道,“我想凶手在打破窗子的時候,是直接用手把椅子抓起來的,他後來想把指紋從椅子上面擦掉,可四周又是一片漆黑,所以凶手就把椅子推回桌子裡,做得看上去就像沒動過一樣,為的就是等到電燈亮了,趁亂沒人注意的時機不慌不忙地把指紋擦掉。”
“我看白吃的是你吧。”山崎問道,“你說四周漆黑一片,那他是怎麽看到這椅子並拿起來的?既然漆黑一片,那他又是怎麽把椅子放回這裡的,就算按你說的他後來重新過來移動過了椅子的位置,但之前放的時候,最起碼也要在桌子的附近,這才不會被看出破綻。既然四周是漆黑一片,那他是怎麽準確的把椅子放在這裡的?”
“說的不錯。”毛利笑道,“小子,你倒是說說看,他是怎麽做的。”
山崎笑著問道:“要不要把燈關了讓你試試啊?”
“試試就試試。”服部平次說道,“助手小姐,麻煩把燈關了。”
“等一等,”山崎對剛剛幫藤沢先生包扎好的蘭和園子說道,“蘭,園子,安全起見,請幫忙用椅子把藤沢先生隔起來。”
“好的。”蘭和園子說道。
關燈之後,山崎說道:“你自己看吧。窗戶旁邊明明就能看見隱隱約約的輪廓,抓椅子的時候,肯定是抓椅背,抓在什麽地方,抓的人應該有數,就算比現在還暗,也可以擦椅背。這就不用事後再去擦指紋了吧?還有,在這個客廳裡面的東西上留下了指紋,要擦嗎?只要說不知道什麽時候碰到過不就行了嗎?這裡又不是什麽禁地。”
服部平次問道,“那你說,椅子為什麽會在桌子下面,他為什麽要把椅子放回去?”
“當然是隨手放的,”山崎說道,“或者是刻意放在那裡,好讓人做出你剛才的結論,以免你第一時間去追他。”
“你說什麽!”服部平次叫道。
“所以,毛利叔叔是對的,這張椅子的樣子只能說凶手用這張椅子打碎過玻璃而已。”山崎說道,“所以,該你向毛利叔叔道歉了。”
“道歉就不用。”毛利笑道。
“還有,當你在追那輛掉到懸崖下面的汽車的時候,我在房車裡面透過窗戶看去,是漆黑一片,連個車尾燈都沒有看見。”山崎問道,“請問,你又是怎麽能在那麽暗的情況下,確定坐在駕駛座上的是主辦人的本人的?”
服部平次說道:“我說過了,我絕不會看錯的。”
山崎說道:“那麽,按你剛才的推理,你是認為凶手還在這裡吧。”
眾人吃了一驚,“什麽!”
戶田佔卜師說道:“這麽說的話。”
川津鬱夫接口說道:“電燈點亮的時候。”
戶葉研人接口說道:“確實只有我們幾個在這個房間裡。”
服部平次說道:“所以說主辦人根本就不是真正的凶手,那個凶手現在就在你們中間。”
“又錯了,你知道這停電是人為的嗎?”山崎問道。
“一定是的。”服部平次說道,“只要一查就知道了。”
“原來還沒有查,”山崎說道,“也對,這個想來也不用查了。”
“你什麽意思?”服部平次問道。
“你和柯南既然能夠救下藤沢先生,想必是看到什麽了。”山崎問道,“那麽請你指說出凶手是誰吧,你剛才應該看見凶手了吧?”
“我只看到了鑿冰器的反光。”服部平次說道,“沒有看見凶手是誰。”
“柯南?”山崎點名道。
“我也是。”柯南說道。
“沒有?你們不是應該眼神很好嗎?剛才在有著打火機火光的時候,你們都沒有看見凶手的樣子,那麽你們憑什麽讓我們相信,你們當時看清了那輛掉到崖下的汽車中,坐的是主辦人本人呢?”山崎問道,“在天上有雨雲堆積,車中按你們所說的,在儀器上蓋著毛巾的情況下,你們真的確定,在那麽暗的情況下你們沒有看錯?”
服部平次說道:“不,當時有一些月光。”
“我記得你們趴在地上找空調水的時候,離你們追著汽車跑的時候,這之間間隔的時間應該不算遠,那時是說看不見的吧?原來就是在你追汽車的那一刻時間有月光,是正好去為你們照亮的。”山崎說道,“好吧,但就算這樣還是有問題。”
“這還有什麽問題。”服部平次說道,“有話快說。”
“你們確認車上坐的是主辦人,想必他穿著那套顯眼的福爾摩斯服裝,也就是說,戴著有不短的帽簷的福爾摩斯帽子,穿著豎著的高領的福爾摩斯風衣。而不管是昏迷還是死亡,那個人肯定是垂著頭的。”山崎問道,“這個樣子,他垂頭坐在駕駛座上,你們在汽車窗戶外面隔著玻璃看他,我想,就算是晴天,你們最多也只能看到那樣子坐在駕駛座上的人的半張臉吧,請問,你們先前是用哪隻眼睛,不好意思,是從什麽角度看到那人的全臉貌的?”
“沒有看見全貌,”服部平次說道,“但他的身材,他的臉形,他的胡子,絕對是主辦人錯不了。”
“原來是憑這些特征而去想當然的,”山崎說道,“社會上正是因為有一大堆像你這樣的偵探,才會有一大堆無辜的人被卷入事件裡面出不來了。”
“可惡,你說什麽!”服部平次捏著拳頭說道。
“從目前的情況來說,在沒有確認崖底下有遺體,並且還是主辦人的遺體之前,你們不能確認主辦人已經死了。”山崎笑著問道,“偵探是要講證據的,是不是啊,毛利叔叔?”說著在毛利的身上劃了幾個字,“助手小姐停電原因”。
“嗯,說的不錯。”毛利笑道,接著大聲說道,“助手小姐,請把電燈打開吧。”然後等燈亮了,看了一眼面色看起來不好的服部平次,一邊走,一邊笑著問道,“助手小姐,我記得剛才停電的時候,你說過是保險絲跳掉了,對吧?”
“哼!”服部平次瞪了眼微笑著的山崎,快步跟上了毛利。
“你這個家夥,”柯南跟著山崎,一邊走一邊小聲笑道,“不用這樣吧。”
“我說的有錯嗎?”山崎反問道。
“就單個來說是沒錯。”柯南笑道,“但這次停電想必就是凶手做的,加上這個可以說明凶手就在這裡。”
“想必就還沒有證實,”山崎說道,“目前沒錯就行了。而且目前來說,最多只能說是製造了停電,還不能說是凶手。”
這時,蘭過來笑道:“謝謝了,山崎。”
山崎笑道:“我可是毛利偵探事務所的。”
進了廚房,岩井仁美拿著已經焦黑的咖啡機的插頭說道:“你們看,就是這個煮咖啡機的插頭,我剛把它插上,突然間就跳掉了,後來發現插頭上不知道被誰纏上了一條細鐵絲。”
毛利拿過去看了看說道:“確實,要是把它直接插進插座,一定會造成電路短路的。”接著疑惑的說道,“可是這條鐵絲是凶手從哪兒弄來的。”
園子說道:“應該是掛在咖啡包裝袋標簽上的鐵絲。”
毛利拿起咖啡袋看了看,對比了一下,“沒錯,粗細長度都差不多。”說著把咖啡袋和插頭一起放了下來,“開這個袋子的人是……”
園子指著川津鬱夫和戶葉研人說道:“就是他們兩個。”
“這下真相可以大白了,”毛利指著川津鬱夫說道,“凶手就是你,川津先生,你就是真正的凶手。”
川津鬱夫連忙說道:“你等一等,那時候到廚房去的除了我之外還有……”
“笨蛋,他們在第一個事件的時候可是都有確切的不在場證明的。”毛利說道。
“叔叔。”山崎小聲說道,“隻談這個電路好了。”
“呃,對了,你是主動要過來的,為的就是要創造機會吧。”毛利對川津鬱夫說道,“你恐怕是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把咖啡袋標簽上撥下的鐵絲偷偷的綁到了插頭上,再回到客廳裡等待停電,然後在黑暗之中你用和冰塊一起帶來的鑿冰器攻擊了當時使用打火機的藤澤先生,藤澤先生打火機的火焰就是你判斷他的位置的標記。只是沒想到此時藤澤先生卻受到他人保護,你最終沒能得手。”
“沒錯,的確是這個樣子,但總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服部平次說道,接著對山崎問道,“你說呢,大、偵、探。”
站在山崎旁邊的柯南摸著下巴說道:“和第一個事件與第二個事件不一樣,在藤澤先生被攻擊的這第三個事件的過程中,凶手留下了非常明顯的證據,說不定這第三件行凶是在凶手計劃之外的。”接著反應過來乾笑道,“啊,這個,我是個小孩子,當然不可能知道了,這是山崎哥哥告訴我的。”
“大家請別放在心上,這孩子就是喜歡玩偵探遊戲。”蘭說道,“快過來。”說著就把柯南拉到了旁邊。
園子笑道:“山崎,也能我給點提示吧。”
山崎笑道:“可以啊,到時候站我旁邊。”
奇怪了,服部平次心想,山崎這家夥什麽時候和他說這些的?等等,剛才我查案的時候,幾乎是我到哪裡這個小鬼就跟到哪裡,這個小鬼真的是在玩偵探遊戲,還是說,他的思路和我,這怎麽可能,他只是一個小鬼,換成工藤那個家夥還差不多。等等,聽到大偵探會有反應,還有我記得在上次的案件中工藤出現的時候,這個愛在現場亂跑的小鬼就不見了,而當工藤不見的時候這小鬼又突然出現,這家夥……看著在蘭的手裡掙扎,想要離開的柯南,服部平次嘀咕道,“不會有這種離奇的事情吧?”
看服部平次以懷疑的目光看著柯南,山崎心裡歎了口氣,然後對毛利笑道:“叔叔,在沒有找到證據前,川津先生只是重大嫌疑人而已。而且只是這次刺殺事件的嫌疑人。”
“對,毛利偵探,”戶田佔卜師說道,“如果連續事件的凶手真的是川津先生的話,在第二個事件發生的時候,他是怎樣在車庫裡面點火的呢,而且在第一個事件當中,那輛車子在墜崖之前,當時的車速明明還在上升。”
“第二個事件大致上都解開了,但第一件卻完全沒有頭緒。”服部平次說道。
戶田佔卜師問道:“哎?你明白了?你知道凶手是怎麽點火的嗎?”
“差不多吧。總之,第一個事件中沒解開的疑點有以下四個,我問了助手小姐,主辦人一整天都沒有出現,這是第一個。再來就是當時的車速為什麽會突然加快。第三就是從主辦人的車子裡面傳出的怪聲和車子的操控板上綁的毛巾。最後就是主辦人當時明明緊握著車子的方向盤,但是車子在高低不平的路上顛簸,他身體卻紋絲不動。”服部平次說道,“我能想到的是因為主辦人在被塞進車子裡面的時候就已經被殺死了, 而已經出現死後僵直的遺體是不可能會動的。”
園子疑惑的問道:“死後僵直?”
服部平次解釋道:“通常來說,人類的身體在死後的三十分鍾到兩小時之內就出現僵直,之後在九個小時至十二個小時內遍及全身,在那之後的三十個小時之內,遺體會呈現出最僵硬的狀態,然後才開始逐漸軟化,大約經過七十個小時就會恢復原樣了。”
“原來如此。”園子說道。
服部平次說道:“如果說在今天五月二號凌晨兩點半左右就被塞進車子裡的主辦人,已經完全僵硬的話,那麽他被殺的時間,應該就是昨天五月一號下午就已經被殺死了。”
戶葉研人說道:“確實沒有看見主辦人來吃晚飯。”
服部平次說道:“我不懂的是,凶手為什麽非要提早這麽長一段時間把主辦人塞進車子裡的。”
“一定是凶手想讓主辦人看起來像是墜崖自殺的吧。我想凶手一定是在晚餐之前就將主辦人殺死,把他的手放在方向盤上了,然後等晚餐後遺體出現僵硬了,再去車庫發動車子的。”戶葉研人看著川津鬱夫說道,“也就是說,凶手就是在用餐之後離開客廳的你們之中的一個。”
戶田佔卜師問道:“那車子的速度怎麽會上升的呢?”
川津鬱夫說道:“就是說啊,死人的身體又不會隨便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