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5日,星期一。
上午八點不到,時任先生的公寓樓下。目暮警部、佐藤警官和一些警員碰到了等著他們的毛利、蘭、柯南和山崎。
互相打過招呼之後,佐藤警官一邊走,一邊問道:“毛利先生,那個高中生名偵探工藤新一沒有來和你們一起來嗎?”
“新一?”毛利、蘭、柯南都吃了一驚。毛利吃驚於新一這小子回來搶生意了嗎?蘭吃驚於新一回來怎麽沒來找她?柯南吃驚於昨天忘記讓目暮警部保密了,現在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了。
山崎則在心裡苦笑,柯南這家夥真是,這下好了,工藤新一又冒出來,那些家夥如果在警視廳有關系的話,又要聽到風聲了。
“你們不知道嗎?”目暮警部笑道,“他昨天打電話來過,我還以為他會和你們聯系呢。”
蘭問道:“目暮警部,新一找你做什麽?”
“是關於大木社長的這個事件,”目暮警部笑道,“不過這次被毛利搶先了一步。”
聞言,毛利大笑了起來,柯南說道:“新一哥哥只是不了解情況,才慢了一步的。”
“啪!”毛利立刻在柯南腦袋上種了一個蘑菇,斥道:“小子,你哪一邊的。”
毛利問道:“對了,目暮警部,對大木社長的遺體解剖……”
目暮警部說道:“大木夫人說要好好考慮一下,所以暫時還沒有進行。”
“這還有什麽好考慮的?”毛利說道,“真是的。”
沒有什麽考慮的嗎?是要考慮很多事吧。昨天傍晚吃過晚飯閑聊的時候,媽媽在了解了大木社長這個事件以後,說了一句話,讓他回去思考一下。“顛倒的雙方,生死的邊緣,這是一場不對稱的對抗。”山崎想了半晚,才想明白,今天這事的關鍵在大木夫人,現在看來果然如此。
這時,時任先生的公寓到了,目暮警部上前敲門,原來以為要等一下,哪知道門立刻被打開了。
目暮警部說道:“早安,時任先生,很抱歉這麽早就來打擾你……”
“各位請進,”時任先生笑道,“我去為你們倒些喝的。”
佐藤警官說道:“抱歉,時任先生,我們懷疑你與大木社長的死有關,這是搜查許可證,請你配合。”
看了看鍾,時任先生笑道:“沒問題。”說著讓開了門。
佐藤警官說道:“謝謝你的配合。”說著就當先進去了。
目暮警部問道:“時任先生,能不能問你幾個問題?”
時任先生笑道:“可以。”
目暮警部問道:“請問,你昨天早上到大木社長家的以後,有沒有動過大木社長的遺體?”
“有,”時任先生說道,“我看社長蹬了被子,捂著胸口躺在床上,以為社長還在睡,就幫他把被子先蓋了到了他的腹部,然後在我把社長的手放在兩側時,發現社長渾身冰涼的,再一看就發現社長已經去世了,接著我就報警了。”
這時,有鑒視人員來報告,時任先生的房間裡有很多貓毛,還有一些貓用的紙砂。
又看了看鍾,時任先生說道:“這是阿斯朗用的,我昨天把它帶回來了。”
目暮警部問道:“為什麽?”
“昨天凌晨的時候,阿斯朗特別興奮,到處亂跑,還抓東西,為了它的安全,我隻好把它帶回來了。”時任先生問道,“這有什麽問題?”
“呃,”目暮警部說道,“時任先生,你是不是知道大木社長家的溫度會急速上升然後再急速下降,而你平常就很喜歡動物,認為如果把阿斯朗留在那裡的話,它很有可能會喪命,所以你就把它帶回家了?我沒有說錯吧。”
“溫度上升?”時任先生反問道。
目暮警部說道:“大木社長家,客廳桌上的插花已經完全枯萎了,巧克力也是溶化後又凝固的狀態。”
再次看了看鍾,時任先生笑道:“這我不清楚。不過如果你們調查過大木社長家的話,應該知道花園和房間的空調系統是不同的。我完全可以把阿斯朗放在花園,早上再放出來。”
“空調系統?”目暮警部笑道,“我們可沒有說過,溫度變化是因為空調系統的關系。”接著問道,“時任先生,請問,是不是你用你的個人電腦,通過電話線遠程調控了大木社長的空調程序,引發了大木社長的心臟病使他死亡的?”
時任先生說道:“這個……”
“時任叔叔,其實你是一個心地善良,沒有壞心眼的人。”柯南大聲說道,“但是這一次你卻做錯了,電腦這種東西,不是為了能讓人們生活的更舒適,讓人們生活的更快樂,所發明出來的嗎?可是你現在卻利用電腦來殺人,這台個人電腦應該是你的朋友吧?可是它一定沒想到你這個朋友竟然也會背叛它。”
“朋友嗎?”時任先生問道,“小朋友,在你心目中,是人類朋友重要,還是電腦朋友重要?”
“這個,”柯南想了一下說道,“但是,時任叔叔,利用電腦朋友為人類朋友復仇,這對你的電腦朋友不是很不公平嗎?”
時任先生說道:“我想,我的電腦朋友應該會支持我的。”
目暮警部問道:“那麽,時任先生,你是承認你利用你的電腦朋友為人類朋友復仇了?”
時任先生說道:“我……”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女子的聲音,“他沒有。”
來了,山崎心想,她會請什麽人呢?
眾人聞身望去,只見一個正擦著汗的中年女子站在警戒線外面,她的身邊是三浦先生和一名二十五六歲的女子,他們同樣正擦著汗。
三浦先生介紹道:“這是大木社長的夫人和小姐,剛剛從歐洲趕回來。”
聞言,目暮警部讓警員放他們過來。
“巽律師,請快過來。”大木夫人向身後喊道。
“巽律師?”毛利、蘭和目暮警部都吃了一驚。
“蘭姐姐,巽律師是誰?”柯南問道。
“一個很厲害的律師。”蘭小聲說道,“他是……”
這時,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傳來,“不要著急,大木夫人。”
大木夫人說道:“時任,不要怕,我們已經為你請來了巽律師,他一定能幫助你的。”
“對不起,夫人,對不起,小姐,”時任先生說道,“大木社長確實是我害死的。”
“時任先生,你承認了。”目暮警部高興的說道。
一名西裝筆挺,絡腮胡子修理得很整齊的中年男子走過來笑道:“目暮警部,我的當事人現在有些失常,你和我說好了。”
“巽律師,時任先生都已經承認了。”目暮警部不高興的說道,“這沒什麽好說的了吧?”
“那只是我當事人的幻想而已,”巽律師笑道,“時任先生成天想著為了朋友報仇,當他成為遺體的第一發現者的時候,就產生了自己成功殺死了大木先生的幻想。”
“不,不是幻想,”時任先生叫道,接著說道,“確實是我,我使用我的個人電腦,通過電話線控制了大木社長家的空調系統,改變了大木社長房間的溫度,使他心臟病發而死的。”
目暮警部說道:“巽律師,你聽見了吧?這麽完整的過程,我想已經不需要解釋了吧。”
巽律師笑道:“目暮警部,這裡面有一個重要的問題。”接著問道,“時任先生,你說不是你的幻想,那你是怎麽使用你個人電腦的?”
時任先生說道:“我開發出了一種專門針對大木社長家控制系統的程序,我就是在我的電腦上運行了這個程序。”
正在搜查時任先生個人電腦的佐藤警官,立刻問道:“那麽,時任先生,這個程序在什麽地方?”
“哦,我已經把它從我的個人電腦裡面徹底刪除了。”時任先生說道,“我覺得它不適合待在那裡。”
佐藤警官又問道:“那你還留下了什麽實質性的證據嗎?”
“有的,哪一個程序對我來說都像自己的小孩一樣,我不忍心把它們完全清除掉。”時任先生說道,“所以我把這個程序拷貝到了一個磁盤裡了。”
看著被鑒視人員搬出來的,堆得像一座小山一樣,正在被鑒視人員一盤盤登記的磁盤,目暮警部問道,“時任先生,請問是哪一個磁盤?”
“那個磁盤現在不在我家裡,”時任先生說道,“我昨天把它寄給日賣報社了,連同這個事件詳細的經過。”
“報社?”毛利問道,“你為什麽要寄給報社,自首的話,帶到警視廳去不是更好嗎?”
時任先生說道:“我只是想讓更多人,更快的知道真相而已。”
柯南問道:“時任叔叔,你一直在看鍾,是約了他們嗎?”
時任先生說道:“是的,我約了他們今天上午八點整過來的。”
“原來你在等他們。”目暮警部問道,“你說讓更多人,更快的知道真相,是什麽意思?”
看了看社長夫人、小姐和三浦先生,時任先生說道:“因為……”
“咳!”打斷了他的話,巽律師問道:“時任先生,現在早已經過了八點了,你確定你有寄過信件給日賣報社?”
“是的,我確定。”時任先生說道。
目暮警部立刻打電話讓人去日賣報社看看。
山崎心想, 果然顛倒了,凶手不是在努力證明自己的清白,而是要自首,受害人家屬反而在努力證明凶手的清白,阻止凶手自首。這信應該找不到了,肯定是大木夫人派人把它截去了,對了,她那時候在歐洲,難道是通過石峰保全下的委托?
“看來我們要等上一會兒了,”巽律師笑著問道,“目暮警部,我們來談一下關於大木社長遺體的問題吧。”
目暮警部問道:“這個有什麽問題嗎?”
巽律師說道:“我已經去看過了,你們把大木社長的遺體放在解剖台上,擺出了一副隨時準備解剖的樣子。對此,我已經進行投訴了。目暮警部,從目前看來,大木社長是自然死亡的,大木社長的遺體理應由其家屬保存。我可以代大木夫人做出承諾,在整個事件沒有明朗之前,暫不下葬。”
大木夫人行禮說道:“目暮警部,非常感謝你們警方,在我不在的時候,代為保存我丈夫的遺體,現在我回來了,請把我丈夫的遺體還給我吧,謝謝。”說著眼裡流出了淚來。
沉默了一會兒,目暮警部說道:“這是應該的。”說著又拿出行動電話打了起來。
“謝謝。”大木夫人和大木小姐一起行禮說道。
大木夫人吩咐道:“三浦,馬上通知等在那邊的人,一定要妥善安置我丈夫的遺體。”
“好的。”三浦先生立刻走到旁邊打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