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4日,星期四,傍晚五點十分左右,西谷美帆家。
西谷美帆打開門把目暮警部、高木警官、毛利、蘭和柯南迎進了家門,“你就是名偵探毛利小五郎吧?抱歉早上沒有認出你。”
目暮警部說道:“西谷小姐,我們來……”
西谷美帆問道:“我知道,你們通過他拍的照片查出那瓶有毒的卡滋曼是我的,才來找我的吧?”
目暮警部說道:“這麽說,西谷小姐,你承認是你殺了永井先生了?”
西谷美帆問道:“在此之前,我能不能問一下,我是被什麽東西偷拍的?”
“是這個內藏小照相機的打火機。”目暮警部把打火機拿了出來。
“我只在電影裡才見過這種東西,怪不得我從來沒有發現,我根本沒有想到他會使用這種東西。”西谷美帆翻來覆去的看了看打火機,“還是自動對焦的相機。”接著說道,“真是,真是不公平。”說著眼淚流了出來,“我辛辛苦苦努力工作存一年的錢,恐怕都買不起這種東西。”
“西谷小姐。”蘭關心的喊道。
目暮警部問道:“西谷小姐,請問,你為什麽要殺死永井先生?”
西谷美帆抹去了眼淚,“上次我報案之後第二天,當我從車站樓梯下樓的時候,我被人推了一把。”
蘭問道:“永井先生?”
西谷美帆說道:“那雙眼睛好像在說,你竟敢報警,我一定會殺了你。”
“這一點,我們已經證實了。”目暮警部讓高木把手提包放在了桌上。
西谷美帆看了看包裡的東西,“果然,這是今天?一定是的,真是好險啊。”
毛利說道:“所以在你被殺之前,你就隻好先將他殺了。”
蘭問道,“西谷小姐,你沒有報警嗎?”
“報警?哈,報警,你真是太天真了,報警有什麽用。”西谷美帆說道,然後問道,“警部大人,你來告訴這位小姐,報警有用嗎?”
高木警官說道:“只要有目擊證人看見永井先生把你推下樓梯,就能以殺人未遂的罪名逮捕他。”
“殺人未遂?如果他說是無意的呢?”西谷美帆問道,“就憑我說他有意殺我,就可以定他殺人未遂的罪名?那我說他騷擾我,你們怎麽不把他抓起來,這樣也不會有現在的事情了。”
“這個……”高木警官撓了撓臉,說不出話來了。
“如果我是有地位的人,警察就會派人保護我,如果我是有錢的人,就可以自己找保鏢,可惜我什麽也不是,就連逃跑都辦不到,我舍不得我的預交的房租,只能在窗戶上裝個護欄,在門上多裝把鎖,在身上帶個防狼噴霧劑。”西谷美帆說道,“這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忍受了三個星期,知道那有多痛苦嗎?”接著叫道,“我受夠了。”
蘭說道:“可是,你也不能殺了他呀。”
“那你想讓我怎麽辦?嗯?”西谷美帆一樣樣拿出手提包裡的東西,“看看這手提包裡的東西,破窗的工具,綁人的繩子,貼嘴的膠布,殺人的刀子,作案的手套,我很慶幸,現在死的不是我。”接著對蘭說道,“小姐,不是警察保護了我,而是我自己。”
“我很抱歉,西谷小姐。”目暮警部面色沉重的說道,然後又說道,“請和我們走吧,西谷美帆小姐,對於你的事情,我會為你向法官求情的。”
“請相信目暮警部。”毛利說道,“西谷小姐,你不是想開甜品店嗎?希望你能趕快洗清這一身的罪孽,重拾自己想開店的夢想,大步的向前邁進。”
“警部大人,我相信你會做到的。你也不用道歉,我知道這不是你們警察的錯,只是你們無能為力罷了。”西谷美帆說道,“我會繼續向夢想大步邁進的,不過,毛利偵探,不過不是從監獄裡出來之後,雖然我承認我身上有罪孽,但並不準備因此而入獄。”
毛利問道:“什麽意思?”
“意思我不承認我殺死了永井達也。”西谷美帆說道,“警部大人,我不會跟你們走的,如果你們想逮捕我的話,就把逮捕令拿出來。當然了,如果實施緊急逮捕也可以,不過我想你們是不會那樣做的。”然後說道,“請吧,各位,你們可以走了,我要準備一下,上班的時間快到了。”
“西谷美帆小姐,我們手上有證據表明你在卡滋曼中下毒,殺害了永井達也先生。”目暮警部把照片拿了出來。
西谷美帆說道:“不用給我看了,我乾過什麽事情我清楚。在這個時候,我其實很感謝永井達也跟蹤我,為我拍照,留下了真實的一刻,讓我不至於被誣陷。”
毛利問道:“誣陷?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當然知道,我是很認真的,如果沒有這些照片,你們要是說我把有毒的卡滋曼放在自動販賣機的出貨口裡面,那怎麽辦?那可真是殺人罪了,而且還有妨礙公共安全這種重罪名。”西谷美帆說道,“而現在……”
“現在又怎麽樣?”目暮警部問道。
“現在我只是亂扔垃圾而已。”西谷美帆笑道,“感謝永井達也,他總算為我做了一件好事。”
目暮警部、高木警官、毛利、蘭和柯南都大吃了一驚,“亂扔垃圾!”
“對於我的行為你們還有其它解釋嗎?一個開過口的飲料瓶放在路邊的花壇上面,這不是扔掉的垃圾是什麽?”西谷美帆說道,“最多就是我沒有把垃圾放入垃圾箱而已。”
毛利問道:“那毒是你故意下的吧?”
“是不小心而已,所以我把它扔了。”西谷美帆說道,“再說了,我有讓永井達也拿我扔的垃圾嗎?沒有吧?我有讓永井達也喝我扔的垃圾嗎?沒有吧?那麽,他喝我扔的垃圾死掉了,為什麽要我負責?”
毛利說道:“這是你設計好的,利用了永井先生愛慕你的心理。”
“愛慕到要殺我嗎?再說了永井達也在想什麽我怎麽知道,我只知道他是成年人,一個應該為他自己做的事情負責的成年人。”西谷美帆說道,“包括主動撿別人不要的垃圾吃。”然後說道,“毛利偵探,警部大人,你們可以走了,放心,我暫時是不會離開的。噢,還有,如果我死了,就去找永井達也的雙親,我肯定是他們害死的。”
目暮警部問道:“那麽,西谷美帆小姐,可以請你回去協助調查嗎?”
西谷美帆說道:“如果不急的話,明天下午可以嗎?我不想請假。”
沉默了一下,目暮警部說道:“可以。”
“謝謝。”西谷美帆微微行禮說道。……
出了門,高木警官問道:“警部,要不要監視西谷小姐?”
這時,門內傳來了大笑聲,然後漸漸變成了大哭聲。
“不用了。”目暮警部說道,然後對毛利說道,“謝謝了。”
“哪裡,也沒幫上什麽忙。”毛利說道。
“我們走吧,高木。”目暮警部說道。……
回家的路上。
路過那個自動販賣機,毛利又買了一瓶卡滋曼。
蘭問道:“爸爸,這個事件就這樣了?西谷小姐會被抓起來嗎?”
“我不知道。”毛利喝了一口飲料。
柯南說道:“蘭姐姐,找妃阿姨請教一下吧。”
“對了,”蘭說道,“爸爸,行動電話拿來。”
“沒帶。”毛利說道。
“騙人。”蘭伸手說道,“拿來。”
“真沒有帶。”毛利說道。
“嘿!”蘭一個手刀把毛利手中的卡滋曼切為了兩半。
“呃……”毛利覺得自己的下巴不見了,柯南覺得汗毛都豎起來了。
“拿來。”蘭笑著勾了勾手指,毛利把行動電話交了出來。
蘭播通了妃英理的電話,不過聽到的卻是有些不高興的聲音,“什麽事?我正忙著呢。”
“是我,媽媽。”蘭笑道。
“哦,抱歉,我以為是那個家夥。”妃英理笑道。
“這時候還在忙?”蘭問道。
“是啊,準備一些人的起訴書。”妃英理問道,“有什麽事嗎?”
蘭把事件說了一遍,然後問道:“媽媽,西谷小姐會怎麽樣?”
妃英理問道:“那瓶卡滋曼是永井先生自己從路邊的花壇上拿的嗎?”
蘭說道:“是的。”
妃英理問道:“那瓶卡滋曼是永井先生自己自願喝的嗎?”
蘭說道:“應該是的。”
妃英理問道:“在這期間,西谷小姐和永井先生沒有見過面?”
蘭說道:“應該沒有。”
妃英理問道:“在這期間,西谷小姐和永井先生也沒有交談過了?”
蘭說道:“沒有。”
妃英理說道:“那從法律角度來說,西谷小姐唯一有問題的地方就是把她不要的卡滋曼放在了路邊的花壇上,而不是垃圾箱裡。”
毛利插嘴問道:“就這樣?那毒是她下的吧?”
妃英理說道:“西谷小姐有權在她自己的卡滋曼內下毒,那是她的私人物品,她可以在不侵害別人的權利下任意處置它。”
毛利叫道:“永井先生可都已經因此而死了啊。”
妃英理說道:“問題是,這卡滋曼不是西谷小姐強製永井先生喝下去的,這卡滋曼也不是西谷小姐邀請永井先生喝下去的,這卡滋曼也不是西谷小姐騙永井先生喝下去的,這卡滋曼甚至不是西谷小姐交給永井先生的。這卡滋曼是永井先生在西谷小姐不知情的情況下,主動從路邊花壇上拿起來喝下去的。”
毛利說道:“不知情?那時候西谷小姐應該知道的。”
妃英理說道:“在這一點上,除了西谷小姐本人以外,是誰也說不清楚的,哪怕照片上有西谷小姐回頭看的照片,但是這只能說西谷小姐應該可以發現永谷先生,不能說西谷小姐一定能看到永谷先生,‘應該’和‘一定’之間就是能不能確定的問題,不能確定的事情,沒有辦法證明的事情,是不能夠成為證據的。”
毛利說道:“西谷小姐還刷了花招,調換了卡滋曼。”
妃英理說道:“不管飲料有沒有掉換過,如果西谷小姐把有毒的卡滋曼放在自動販賣機的出貨口處,永井先生從那裡拿出卡滋曼喝下去並因此而死,那麽責任在西谷小姐。但是現在永井先生喝下去的飲料是他在路邊撿到的,做為一個成年人,他拿起來喝下去之前,要考慮飲料的安全性,裡面是不是有感冒病毒、肝炎病毒、甚至愛滋病毒等能夠通過唾液傳播的病毒。而且有機磷酸化合物也就是除草劑是有異味的,這也不能忽視掉。因此在這個事件中,永井先生他自己需要為他的死承擔絕大部分責任。”
蘭問道:“媽媽,那西谷小姐她……”
妃英理說道:“西谷小姐沒有刑事責任,如果被判過失致死罪,那也是律師無能。”
毛利說道:“可是西谷小姐有殺死永井先生動機,並做出了行動。”
妃英理說道:“問題是,西谷小姐只是把有毒的卡滋曼放在路邊的花壇上,是永井先生自己拿起來喝的,沒有受人指使,沒有受人誘導,完全是他自己的主觀行為,永井先生完全可以選擇不碰那瓶卡滋曼。”
“好吧,我說不過你。”毛利說道。
“廢話。”妃英理笑道,然後說道,“就這樣,我還有事,再見,蘭。對了,你還沒有吃晚飯吧,讓那個家夥請大餐。”說完掛上了電話。
“這個還給你。”蘭把行動電話塞在毛利手上,“六點多了,我們是不是找個地方吃點東西?媽媽說讓你請大餐。”
毛利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拉麵。”
“那就牛肉拉麵。”蘭說道。
“叉燒面,”毛利說道,“加一份菜。”
蘭笑道:“成交,柯南也是。”
“他就不需要了吧。”毛利說道,“吃不掉浪費。”
“先挑些面給你不就行了。”蘭笑道,“就這樣定了。”……
晚上七點多,美黛酒家。
宮本美子接到了妃英理的電話,“美子,幫個忙好嗎?”
宮本美子問道:“怎麽還在事務所?有那麽忙嗎?”
“馬上是準備回去的,”妃英理說道,“不過卻突然想起個事情。”
宮本美子笑道:“說吧,什麽事情。”
“西谷小姐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妃英理問道,“我想你幫她一下,我怕她過不了今天晚上。”
宮本美子問道:“怎麽想起來管這事的?”
“要真是那樣的話,蘭要傷心了。”妃英理說道,“都怪那個家夥,帶著蘭亂跑。”
宮本美子說道:“那麽你要知道,在這種事情上,有時候總有一方要倒下。”
妃英理說道:“當然清楚。”
“那好,記在帳上了。”宮本美子笑道。
“嗯,分期付款。”妃英理笑道。……
晚上約十點,東京灣工廠地下。
伏特加向洗過澡在休息琴酒報告,“任務失敗,織田信美把摻了氰合物的飲料拿走了。”
“織田信美?石峰保全怎麽會插手的?”琴酒問道。
“不知道。”伏特加問道,“大哥,要查一下嗎?”
“知道是我們的人嗎?”琴酒問道。
“藥物一早就下在西谷美帆休息處的飲料裡面,後來的情況是通過竊聽器聽到的,竊聽器也被織田信美找出來了。”伏特加說道, “不過竊聽器是普通竊聽器,應該不會發現我們。”
“那就不用查了。”琴酒抽了口香煙,緩緩吐出煙,然後說道,“中等規模的鋼鐵公司是擋不住美好心情的,處理好他們的後事。”
伏特加說道:“明白,在他們倒下之前,多吸收一些資源。”……
晚上十點,美黛酒家。
宮本美子接到織田信美的電話,“西谷小姐的運氣不錯,我在她的休息處的飲料裡發現了氰合物,還找到一個普通的竊聽器。”
“知道是誰接手的?”宮本美子問道。
“這麽小心,這麽專業的手法,不是那幾個地下組織,就是某些做私活兒的職業人員。”織田信美說道,“雖然從最後的獲利角度來說不一定對,但是必有聯系。”
“很好,知道這些就夠了,已經沒有必要查下去了。”宮本美子說道,接著問道,“西谷小姐知道這事情嗎?”
“目前還不知道。”織田信美說道。
“那就讓她一直不知道好了。”宮本美子說道,然後問道,“西谷小姐做得甜品怎麽樣?”
“尚可。”織田信美說道。
“那就帶西谷小姐去美好心情酒店。”宮本美子笑道。
“明白,夫人。”織田信美說道。
“就這樣吧,再見。”宮本美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