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開始的時候,安鐵還有些恍惚,以為自己在做夢。-這時候,一隻手還放在自己身上的周翠蘭突然說話了,“你給我出去,小丫頭片子,大人的事情不用你管。”周翠蘭說完,仿佛還有些害羞似的,要往安鐵的懷裡拱。
這時,安鐵才徹底清醒了過來,這不是做夢,這是真的。
安鐵像碰到鬼似的,猛地推開周翠蘭的手,跳下‘床’,也顧不得瞳瞳在眼前,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然後手有些發抖地點上一棵煙,不斷重複著問:“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安鐵心跳不止,面如死灰。他不知道自己都幹了些什麽?如果他跟周翠蘭要真的幹了一些不堪之事,那安鐵這輩子真的就完了,他將永遠無法原諒自己,他無法想象,自己以後如何面對自己,如何面對周圍的所有人。
這次,他真的慌了手腳,甚至周翠蘭在申斥瞳瞳的時候,安鐵還傻了似的站在那裡,不知道如何是好。
周翠蘭說完之後,就見瞳瞳眼淚模糊地走進‘門’來,慢慢走到周翠蘭跟前,指著周翠蘭哭著說:“你太過份了!你簡直太,太是無恥了!我跟你無冤無仇,為什麽我從小到大你總要欺負我?為什麽你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我?!現在你又要害我和叔叔!你到底想幹什麽呀?嗚”
瞳瞳說完,就開始蹲在地上痛不‘欲’生地大哭起來。安鐵從來沒有看見瞳瞳如此傷心地痛哭過,不管是在火車站剛碰到瞳瞳的時候,還是在瞳瞳出車禍的時候,還是在瞳瞳遭到犯罪集團販賣的時候,瞳瞳一直表現得比安鐵想像中的要堅強許多,而今天,瞳瞳歇斯底裡的哭聲,正是瞳瞳多年來壓抑在內心深處所有委屈和鬱悶的大爆發。
安鐵現在傻站在那裡,那感覺無法用語言形容,見瞳瞳哭得如此傷心,安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裡有種東西在一點點破碎,一點點坍塌,那是安鐵僅存的一點希望,僅存的一點自信與人格的傲慢,現在,安鐵真切地感覺自己的身體像一個空空的麻袋,仿佛生命如此輕浮,根本無法承受這過於臃腫的**。
安鐵晃了晃,一下子靠在窗台上,過了半天,看著瞳瞳在那裡哭,周翠蘭也簡單披上了衣服,雪白的豐滿的上身還‘露’了一半在外面,臥室裡的氣氛顯得淒慘而香‘豔’,而安鐵感覺,此時的臥室如同地獄。
瞳瞳說完,周翠蘭看了看安鐵,見安鐵眼神渙散,呆滯,馬上就對瞳瞳說:“你小小年紀,心眼不少,我從小對你怎麽了,我和叔叔,跟你有什麽關系,小孩子管大人的事情,你還翻了天了你。”
“你今天怎麽來了?現在幾點了?我喝太多了,什麽都不知道,我,跟你沒發生什麽吧?”安鐵問周翠蘭,他突然好像冷靜下來,他必須確定點什麽,才能決定下一步該怎麽辦?否則,安鐵不知道局面改如何收拾。
“叔叔,現在是凌晨5點了,天快亮了。”周翠蘭嫵媚而討好地對安鐵笑了一下,走到了安鐵的身邊。
安鐵一聽,心裡不斷地往下沉,剛才僅有的一點妄想似乎也破滅了。現在要是凌晨5點,那麽安鐵就幾乎跟周翠蘭在一起睡了一個晚上,那什麽都完了。
安鐵絕望地看了瞳瞳一眼,又問周翠蘭:“我們沒做什麽吧?”
瞳瞳在蹲在地上哭,周翠蘭卻對安鐵笑了笑說:“做什麽也是我願意的,叔叔不要有負擔。”
安鐵在心裡呻‘吟’了一聲,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她跟你什麽也沒做,她剛進來,我以為她倒水給你喝,她沒出來,我就過來看看,就發現她竟然不能再留她在這裡了,你讓她走!”瞳瞳突然不哭了,站起來,怒視著周翠蘭,對安鐵說,語氣裡對安鐵似乎也很失望。
瞳瞳這麽一說,安鐵簡直大喜過望,可看著周翠蘭還‘露’了一半在衣服外面的‘胸’脯,心裡又‘抽’搐了一下,有些發虛但卻堅定地說:“嫂子,我喝多了,今天晚上的事情不管誰不對,我希望我們都忘了這件事,你現在就走吧,打車到酒吧去睡。另外,飛飛那裡你也別幹了,你還是回貴州吧。”
安鐵的話一出口,周翠蘭似笑非笑地看了安鐵一會,道:“叔叔!你不是這麽無情的人吧,翠蘭雖然低賤,但也不是隨便的人,我跟叔叔都這樣了,你卻提上‘褲’子不認帳,這不道義吧?”
周翠蘭看了瞳瞳一眼,接著說:“叔叔也是一個知情知趣的人,我知道叔叔的心思,你喜歡我家這個小丫頭吧,那也行啊,等過些年你可以名正言順地跟她在一起啊,但她現在還小,你不是也說她小不行嗎,那就不影響我們在一起了。”
周翠蘭的話實在有些不堪入耳,安鐵實在忍不住大吼一聲道:“閉嘴!你給我出去!”
周翠蘭似乎吃了一驚,沒想到安鐵的反應會這麽‘激’烈,愣了一下,眼淚也從眼眶裡溢了出來,‘抽’泣了幾下,看起來可憐兮兮地說:“好,我走,不過叔叔我告訴你,我要是走,我會帶著我閨‘女’走,我現在還是她媽,法律上她跟你只是陌生人,跟你一丁點關系都沒有。”
看著周翠蘭軟硬兼施的嘴臉,安鐵實在忍不住吼道:“滾!”
周翠蘭哀怨地看了看安鐵,然後恨恨瞪了瞳瞳一眼,轉身走了出去。周翠蘭臨出‘門’時候,安鐵突然冷靜地說了一句,“我不會讓瞳瞳跟你走的,你最好別動這個念頭,以前是跟你客氣,以為你畢竟是瞳瞳的媽,不管去哪,就是去法院,你也不可能得逞的。”
聽完安鐵的話,剛走到房‘門’口的周翠蘭突然轉過頭來,可憐的表情沒有了,轉瞬之間換上了一副凶狠的表情,慢慢地說:“你別以為我是個農村‘女’人就小瞧了我,我們走著瞧,等我租好了房子我就來接我閨‘女’。”
說完,周翠蘭轉身快步往外走,不一會,就聽得客廳裡的‘門’“咣當”一聲響,周翠蘭走了。
周翠蘭走後,瞳瞳也低著頭,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剛才的一幕讓大家似乎都沒有話說。
“怎麽會這樣?”安鐵渾身無力地站在窗前,一站就是半天,酒‘精’的反應讓安鐵身上的每一個細胞似乎都疲憊不堪,就像扛了千斤重擔,腦子卻很清醒,腦子雖然清醒,卻什麽也想不了。
他想跟瞳瞳說點什麽,必須跟瞳瞳說點什麽?可說點什麽呢?安鐵並不在乎周翠蘭,剛才周翠蘭威脅的話安鐵也沒有放在心上,不管是動用法律或者用其他手段,安鐵其實早就想過,只不過,他覺得能和平解決這些糾葛最好。
聖經裡說,上帝若關上了大‘門’,必定還會給人留一扇窗。可是,安鐵現在覺得,上帝不僅沒有給自己留一扇窗,連一絲縫隙也沒有留,上帝現在在哪裡呢?
絕望的意思就是,你看不到任何希望,再也沒有路可走了。他無法面對自己,無法面對瞳瞳,無法面對生活裡每一個朋友,他不知道以後如何跟瞳瞳相處,他實在沒有辦法,他想了好久,實在想不出辦法,安鐵其實一向不笨,可現在,他實在是黔驢技窮,一面對從貴州來的周翠蘭,好像總是沒有辦法,不對,應該是只要事情一跟瞳瞳有關系,自己就‘亂’了陣腳。
不知道過了多久,安鐵聽到大‘門’一響,嚇了安鐵一跳,他漠然地看了一下表,7點了,大概是瞳瞳上學去了。天已經亮了很久了,安鐵才發現。
安鐵就那樣一直在窗子前面站著,感覺房間裡越來越壓抑,必須出‘門’去,否則呆在這個房間裡安鐵會發瘋,只要一看到那‘床’,安鐵就會想起周翠蘭和自己赤身**抱在一起的情景和瞳瞳驚訝失望的眼神。
他痛恨自己借酒澆愁,卻想不出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現在,他無比地鄙視自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安鐵突然覺得自己一無是處。
9點鍾的時候,安鐵來到了公司,到自己的辦公室,安鐵把包往沙發上一扔,然後縮進寬大的老板椅子裡又開始發呆。
這時‘門’一響,走進來一個玲瓏俏麗的‘女’孩,是公司剛招聘來的文員朱小靈,朱小靈把一杯熱茶放在安鐵的桌子上,然後在一旁幫著安鐵整理桌子上的文件。
“趙總不在嗎?”安鐵一看進來的是朱小靈,有些意外,順口問。
“趙總去下面的房地產店面了。安總你臉‘色’不太好啊,不舒服嗎?”朱小靈道。
“哦,沒事,不用收拾了,你出去忙吧。”安鐵淡淡地說。
朱小靈出去之後,安鐵又往椅子裡縮了縮,抬頭看著天‘花’板,目光空‘洞’而茫然。
就這樣坐了不知多久,然後安鐵就聽有人敲‘門’,安鐵看了‘門’一眼也沒做聲。
‘門’外的人猶豫了一下,然後推‘門’走了進來。進來的居然是吳雅。
今天吳雅穿著一件薄薄的但卻寬大的半身貂皮大衣,緊身‘褲’子把吳雅的屁股綁得結實而‘性’感, 冬天的吳雅還是一身華麗而動人的裝扮,季節對吳雅根本沒有約束。
安鐵有些意外,坐在椅子上欠了下身,也沒站起來,擠出一絲笑容,朝對面的沙發努了努嘴,“請坐!”
吳雅大大咧咧地坐下來,雙‘腿’並在一起歪在一邊,把兩隻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媚眼如絲地看了看安鐵,嬌滴滴地說:“哎呦,安大老板,這麽大架子呀,你這辦公室我還是第一次來,這麽豪華啊?不錯不錯,蠻不錯的。”
“哪比得上你啊,湊合吧,今天我感冒,離你遠點,別傳染了你,你別見怪。”安鐵說。
“是嘛,感冒啦!沒關系,我不怕你傳染。吃‘藥’了嗎?”吳雅問。
“沒有,不嚴重。”安鐵道。
吳雅在辦公室四處看了看,一邊看一邊對辦公室的擺設評價著,然後,看著牆上問:“你這辦公室這麽豪華,怎麽沒放點畫裝飾一下啊,我聽說你那個小侄‘女’不是畫畫很厲害嘛,據說還得了國際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