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鐵帶著周翠蘭回家之後,周翠蘭一屁股坐在沙發上,眼睛裡紅紅的,看起來似乎受了莫大的委屈。-
剛才那個叫淑儀的教授夫人的確像個潑‘婦’,可周翠蘭可謂跟她旗鼓相當也沒落下風,看著周翠蘭那種氣不憤的樣子,安鐵也有點過意不去,雖然周翠蘭跟孟教授‘交’往的多一些,也許‘私’下一起吃了幾頓飯,可是剛才自己的酒吧裡,看見那‘女’人那麽罵周翠蘭也沒上前阻攔似乎也做過了點,畢竟周翠蘭是瞳瞳的媽,在她受別人欺負的時候,怎麽說也應該上前去勸阻一下,幫幫腔,況且周翠蘭也不可能和孟教授太出格,周翠蘭做事雖然隨便些,但她剛剛初來怎到,不可能太過份,這一點安鐵還是有點數,周翠蘭是個聰明的‘女’人,而且還算年輕漂亮,不可能那麽蠢,最多也就是虛榮心作怪,覺得自己跟教授也能‘交’上朋友,以顯示一下自己的魅力和檔次。可是,在那種情況下,安鐵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想到這裡,安鐵有些歉意地對周翠蘭說:“嫂子,剛才在酒吧我本來想過去勸阻的,可兩個‘女’人吵架,我實在不知說什麽好,反正我看你也沒吃虧,那個‘女’人也不是你的對手,嘿嘿。”
周翠蘭眼睛紅紅地說:“叔叔,你不用放在心上,翠蘭命賤,罵幾句算不了什麽。”
安鐵一聽周翠蘭的意思,還是對自己好像有點想法,於是說:“嫂子你看,你這還是對我有想法啊,其實,別看他們都是知識分子,有時候知識分子比普通老百姓更‘操’蛋,膽小懦弱,做事不敢負責任,你那麽罵他們罵得對,他們那是你的對手啊。”
安鐵有意哄哄周翠蘭高興,就順著周翠蘭的情緒說。
周翠蘭聽安鐵這麽說,這才情緒好了些,對安鐵笑了笑說:“叔叔這話對,他們有什麽了不起的,還瞧不起我。”
安鐵看了看周翠蘭,小心翼翼地問:“嫂子,你跟那個孟教授沒什麽吧?”這句話問完,安鐵就後悔了。
果然,安鐵剛說完,周翠蘭就抬頭直直地看著安鐵一會,眼睛一眨,眼淚就開始流了下來,一邊流淚一邊說:“叔叔,你這也是瞧不起我啊,我怎麽可能跟孟教授有什麽呀,他那麽大的年紀,我比你才剛大幾歲吧,我再賤也不至於剛來就鬧那些不要臉的事情吧,我自己不要臉,我也不能給叔叔和瞳瞳丟臉啊,叔叔,你在心裡還是瞧不起我呀,嗚”
周翠蘭說著說著就開始放聲大哭起來。
周翠蘭這一哭,安鐵一下子就慌了手腳,他最見不得‘女’人哭,更加不知道在‘女’人的哭的時候如果去安慰別人。安鐵手足無措地在那裡囁嚅著道:“嫂子,我怎麽能瞧不起你呢,你是瞳瞳的媽,我只是希望你在大連能順當,過得高興些,唉”
安鐵歎了口氣,再往下就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
周翠蘭哭了一會,聲音慢慢地平靜下來,抬頭‘抽’泣著對安鐵道:“其實,我也想給叔叔爭口氣,我來之後的這些日子,發生不少事,我也不想這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麽我總這麽倒霉,不好的事情總是找上我。叔叔,你真的不怪我嗎?”
安鐵舒了口氣,趕緊對周翠蘭說:“那些事也不能怪你,你在飛飛的酒吧裡乾活其實做得‘挺’出‘色’的,酒吧那樣的地方也是個容易出事的地方,哪個酒吧都一樣,不光是飛飛的酒吧,不出這樣的事情也要出那樣的事,嫂子,你就別總想那些了,今天就就暫時在這裡住一晚上,平靜一下。”
說完,安鐵往廚房看了看,剛才這麽一鬧,晚飯也沒來得及吃,瞳瞳又不在家,於是問周翠蘭道:“嫂子還沒吃飯吧,要不我請你出去吃點飯?我給瞳瞳打個電話,看看她什麽時候回來。”
周翠蘭問:“叔叔,瞳瞳哪去了?這麽晚還不回家?”
安鐵一邊給瞳瞳撥電話一邊說:“瞳瞳最近在報一個音樂班學音樂,有時候下課之後會去上音樂課,今天就是上課去了。”
瞳瞳的電話通了,可是半天沒人接,安鐵又打了兩次,電話終於通了,瞳瞳在電話裡情緒不高地“喂”了一聲,就等安鐵說話。
安鐵呆了一下,心想,這丫頭,好像還在對自己有情緒,最近似乎所有人都對自己有情緒,於是,有些鬱悶地道:“丫頭,你在哪裡啊,吃飯沒有?沒吃我等你吃飯?”
瞳瞳在電話裡說:“在音樂室,我一會自己買一點吃,你不用等我了。”
安鐵愣了一下說:“那,你什麽時候能回來啊,我去接你。”
瞳瞳說:“不用了,一會要是沒有公‘交’車,我就打車回去。”
安鐵說:“那你快點回來,別太晚了。”安鐵掛掉瞳瞳的電話後,拿著電話坐在沙發上呆了一會,心裡重重地歎了口氣。
放下電話,周翠蘭問:“怎麽瞳瞳不回來啊?這孩子有點不像話了,大晚上的,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多不好啊。”
安鐵說:“嫂子,我們去外面吃點飯吧,我也有點餓了。”
周翠蘭說:“還是我來做吧,外面吃飯那麽貴。”
安鐵看了看廚房,又看了看周翠蘭,想起瞳瞳,不由自主地歎了口氣,說:“我們還是出去吃吧,小區裡有一家小川菜館,不知道嫂子是不是習慣川菜的口味?”
周翠蘭這時的情緒好了很多,對安鐵笑笑說:“習慣啊,我們貴州菜跟四川菜有很多相似的地方,都是辣口,只不過我們貴州是香辣,四川是麻辣,不過說起來,吃的還是我們貴州菜的口感好些。”
安鐵笑笑道:“是嘛。”
周翠蘭這時的興致仿佛高了起來,說:“叔叔,你等我一下,我去洗把臉,剛才真是讓你見笑了。”
安鐵笑笑說:“好的。”
周翠蘭拿著自己的小包進了衛生間後,過了好一會才出來。
在安鐵‘抽’到第四支煙的時候,周翠蘭終於從衛生間走了出來,對安鐵嫵媚一笑道:“好了,叔叔,走吧。”
安鐵一看愣了一下,從衛生間出來的周翠蘭竟然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臉上濃妝淡抹的,收拾得煥然一新,剛才酒吧的那種潑‘婦’勁頭一掃而光,突然之間就變成了一個美麗動人的風韻少‘婦’。
見安鐵愣了一下,周翠蘭笑著說:“我跟叔叔出去不會給叔叔丟臉吧?”
安鐵尷尬地笑了兩聲說:“怎麽會呢,嫂子很漂亮。”
兩個人來到小區下面的川菜館點好菜,等菜上來的時候,安鐵一直不太自然地‘抽’著煙東張西望,看著窗外的夜‘色’想著瞳瞳這會也許正在頭髮飛舞地敲著架子鼓,想著想著,不禁心裡又開始隱隱做痛。
不一會,菜就上來了,熱氣騰騰的水煮魚和‘毛’血旺一上來,在安鐵和周翠蘭之間馬上就彌漫著一片熱氣。
“叔叔,我們喝點酒?我看你情緒不是很好,是不是瞳瞳這丫頭惹你生氣了?”周翠蘭興致好像越來越高。
“行,我們少喝點,沒有,瞳瞳‘挺’好。”安鐵有點心不在焉地說,因為心裡鬱悶安鐵也想喝點酒,瞳瞳這些日子一直在跟自己慪氣,自己一直壓抑著裝得跟個父親似的,實在有些累。
“那行,我陪叔叔喝幾杯子,叔叔的生意越做越大,也不要太忙了,適當的時候也應該放松放松。”
兩個人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周翠蘭不斷地問這問那,安鐵一直應付著,陪著笑臉還生怕周翠蘭不高興,喝著喝著,安鐵看了看表,一看10點了,於是安鐵又給瞳瞳打了個電話,這次乾脆電話就一直沒人接,然後安鐵又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還是沒人接。
“是打給瞳瞳的嗎?這丫頭還沒回來?”周翠蘭問。
“嗯。”安鐵擔心地應了一聲,然後拿著電話皺著眉頭不說話。
愣了一下,安鐵看了看周翠蘭說:“嫂子吃好了嗎?”
“吃好了。”周翠蘭臉紅紅的嫣然一笑道。
“我去接一下瞳瞳,你先上樓回家吧。”安鐵說。
“我跟叔叔一起去吧,反正回家也睡不著,瞳瞳這孩子現在怎麽這樣啊?!”周翠蘭有些疑‘惑’地問。
“哦,沒什麽,可能是上課時間長。”安鐵嘴裡應著,心裡卻道,這麽多年,除了外出和個別情況,瞳瞳幾乎沒有在10點之後還不在家裡的情況。
安鐵和周翠蘭一起來到那個酒吧後面的音樂室,穿過酒吧的時候,安鐵被酒吧裡震耳‘欲’聾的聲音震得有點頭暈,周翠蘭一直跟在後面,不斷地說:“這地方怎麽這麽吵啊!太吵了!”
周翠蘭一邊東張西望一邊說話,安鐵也不搭話,徑直往酒吧裡那個音樂室走去。進了酒吧的後‘門’,在通往音樂室的走廊裡時候,周翠蘭大聲說:“這是什麽地方啊,黑乎乎的。”
安鐵一生不吭地來道音樂室的‘門’前,酒吧那邊傳來的動靜還是很像,也聽不清楚音樂室裡有什麽動靜。
安鐵一把推開‘門’,走進去一看,只見諾大的音樂室裡只剩下瞳瞳一個人,瞳瞳一個人坐在架子鼓後面的凳子上,兩隻手托著腮幫,看著眼前的架子鼓發愣。
看見安鐵進來,瞳瞳似乎並沒有吃驚,正準備低下頭拿什麽東西的時候,突然發現周翠蘭跟在安鐵的後面,又重新抬起頭,有些驚訝地看了看安鐵,還是沒說話。
安鐵看見瞳瞳一個人坐在架子鼓後面托著腮幫發愣的時候, 心裡就有一種古怪的感受在心裡開始彌漫,看見瞳瞳看著周翠蘭,轉頭看了周翠蘭一眼,對瞳瞳說:“你媽晚上去我們那裡了。”
“你怎麽這麽晚也不回去啊?收拾東西走吧。”安鐵本來心裡有些來氣,但一看到瞳瞳就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走吧。”瞳瞳應了一聲,然後就一聲不吭地跟在安鐵身後往外走,也不跟周翠蘭說話。
安鐵也沒多說什麽,上車之後,就悶頭開車往回走。倒是周翠蘭在那裡數落著瞳瞳,“你看你這麽晚呆在這麽個地方想幹嘛啊,一個‘女’孩子怎麽這麽不讓人省心啊,真是的。”
瞳瞳看看周翠蘭,也沒理她,把頭靠在車座上一句話也不說。
到家之後,剛進‘門’,瞳瞳就悶頭往自己的房間裡走,周翠蘭見狀就想跟著瞳瞳進房間,沒想到瞳瞳進房間之後,“啪”地一聲就把房‘門’很響地關了起來。
周翠蘭回頭對安鐵尷尬地笑著,說:“叔叔,你看看這孩子,都是讓你給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