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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裡住了小天使》第五百一十八章 雪夜上的自我呈現
外面很亮,雪地的反光把黑夜照得如夢如幻,那種夢幻中透出來的徹骨的冷,讓安鐵正在沸騰著的心清醒了許多。-叔哈哈-

 安鐵掖了掖衣服,把領子翻起來擋住雪‘花’飛進衣領裡,慢慢走到了小區‘花’園裡。‘花’園裡的灌木和一些‘花’草此時已經被雪覆蓋得嚴嚴實實,四周白‘花’‘花’一片,黑夜仿佛也被大雪清洗得潔白純潔起來。

 想著瞳瞳美麗的臉,溫柔的氣息和柔軟暖熱的身體,安鐵還是控制不住內心的那股衝動。安鐵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最近,自己對瞳瞳的思想越來越不單純,雖然安鐵不認為自己對瞳瞳的感情肮髒齷齪,但自己身體上的反映明明告訴自己在對瞳瞳動歪心思。

 以前,安鐵總是用男人的正常反應做為自己的擋箭牌為自己辯解,加上每次總是喝了太多的酒,還說得過去,可是現在,這種衝動自己越來越難以控制,連不喝酒的時候安鐵也經常會有這種衝動。

 安鐵在心裡極端鄙視自己的這種動物一樣的衝動,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難以自製的‘性’衝動並且付諸行動,難道這不是鮮廉寡恥道德淪喪的禽獸的行為嗎?

 和一個還不成熟的‘女’孩子帶有‘性’意識的身體接觸,肯定會對‘女’孩子產生很大的心理影響,如果瞳瞳的心裡越來越扭曲,自己就是罪魁禍首。

 瞳瞳表面看起來溫和平靜,可她‘性’格倔強,比其他‘女’孩子更容易走極端,這種關系如果持續下去,可能對瞳瞳的影響是致命的,自己的情感的放縱很可能就會毀了瞳瞳的一生。

 現在這種後果已經開始有跡象了,可是要是自己斷然與瞳瞳變得生疏起來,如果態度掌握不好,也會對瞳瞳造成傷害,自己到底改怎麽辦呢。

 更加要命的是,自己與瞳瞳在一起總是掌握不了分寸,每到關鍵時候,總是會自‘亂’陣腳,方寸大‘亂’,安鐵在雪地裡轉來轉去,心裡七上八下地翻騰著,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一個好主意。

 這時,深夜的小區‘花’園異常安靜,安鐵踏在雪地上的腳步上聽起來動靜非常大,雪地上留下了安鐵許多凌‘亂’的腳印。

 看著天空飄動著的美麗的雪‘花’,片片飛揚著落在地上,剛剛把安鐵踩出來的腳印蓋上,然後又被安鐵潦草地‘弄’得十分凌‘亂’。此時,夜晚安寧,雪‘花’美麗,雪地上的安鐵卻感覺異常的孤獨而痛苦。

 安鐵覺得此刻的自己,才是真正碰到了自己心靈上最大的危機。以往的每次挫折和磨難,安鐵總是會把心裡的積怨發泄出去,總有許多理由讓安鐵相信,不是自己的問題,而是社會的扭曲和人心的‘陰’暗造成了自己的痛苦。

 可是,這一次,他再也找不到外部的理由,一切都是自己咎由自取,自己和瞳瞳畸形關系的發展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這種畸形關系的心裡背景只能是一個,那就是自己的心靈質量和道德標準出現了很大的問題。

 安鐵現在面臨的最大痛苦和危險是,他覺得自己在心靈和道德上走到了自己想要去的反面,而做一個心靈和道德乾淨的人此前一直是安鐵的堅持和理想。

 而現在這一切,他不得不自己清醒地告訴自己,自己就是那個心靈素質底下的沒有社會正面的道德價值觀的人,通俗點說,自己就是那個心靈肮髒道德敗壞的人。

 滿懷英雄主義和理想主義的安鐵現在站在這個潔白的雪地裡,覺得自己如同一粒汙染環境的塵埃,一個可恥的流氓,一個下流坯子,一個不可救‘藥’的道德敗壞的人。

 回想自己這麽多年,大學的時候李曉娜離開了自己,他把這歸咎於物質對人們靈魂的強‘奸’,也是物質對於一個不強大的男人的強‘奸’,後來碰到了白飛飛,並和白飛飛在發生一夜情之後,他還認為是‘女’人天生的懦弱和缺乏堅持,實際上他在骨子裡認為當時的白飛飛跟李曉娜一樣並不愛惜自己,導致這麽多年,一直跟白飛飛保持著一種若即若離的距離,在認同和懷疑中小心翼翼地相處;後來遇到秦楓,他想與秦楓好好相處,後來的事實卻同樣嘲笑了他,似乎在一系列的事情裡,都是別人的問題,而沒有自己的事情。

 可事情似乎有些不對勁,這麽多年,他一直在內心裡埋怨別人,在‘混’‘亂’和懷疑中冷冷地看著這個世界,可是,我真的相信過別人嗎?答案是:沒有!我相信過自己嗎?答案還是:沒有!

 對李曉娜來說,一個少‘女’是不會輕易背叛自己的愛情的,除非李曉娜真的不愛自己,自己既然愛李曉娜是不是有責任滿足李曉娜的需要?秦楓與自己想愛多年自己是不是應該更加寬容和信任?尤其是白飛飛,自己是不是更應該主動去了解和認識,而不是逃避和猶疑?

 可是,這個時代,人們真的是可以互相信任的嗎?

 一個不相信別人,又不相信自己的人會是一個什麽人?

 在深夜的雪地中的安鐵似乎突然才發現,這麽多年的心路歷程中,他一直忽略了一個人,忽略了最應該譴責的一個人,這個人就是自己!

 他無法原諒這樣的自己,站在雪地裡,他似乎完全看清了自己靈魂中的邪惡,和‘性’格中劣質的部分。這與他活著的原則相悖,他不允許自己是這樣的人。

 沒有一種痛苦比自己徹底否定自己最痛苦。

 安鐵在雪地上蹲下來,痛苦地抱著自己的頭,許久,他就那樣蹲著,仿佛世界在這一刻完全靜止了下來,雪地上那個蹲著的人仿佛成了一個剪影。

 良久,那個雪地上的‘陰’影終於動了動,在孤獨和痛苦中,他突然想起了他一直在路上行走著的朋友。

 這時候,安鐵從口袋裡‘摸’出手機,撥了李海軍的電話號碼,一陣長音,李海軍的聲音才睡意朦朧地傳來:“喂!安鐵啊,這麽晚你發什麽神經?”

 安鐵用疲憊的聲音說:“哥們,我有問題,很大的問題。”

 李海軍也許正在一個甜美的夢裡,聽到安鐵的話,一時沒回過味來,‘迷’‘迷’糊糊地道:“出什麽事了嗎?”

 安鐵頓了一下,感覺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道:“沒出什麽問題。”

 聽道安鐵這麽說,李海軍好像清醒了過來,沉默了一下道:“我知道,你不會有太大的生活問題,多半是腦子出了問題。”

 安鐵沉默了一會道:“我是腦子出了問題。”說到這裡,安鐵感覺到了冷,感覺身上有些發抖。

 李海軍想了想道:“感情問題別問我,我沒有建議。其他問題可能你也不需要問我,如果是需要錢,酒吧有我的股份,你可以去飛飛那裡拿。”

 安鐵說:“不是別的問題,我與秦楓分手了。”

 安鐵說完,李海軍並沒有驚訝,沉默了一會說:“我能預料到。”

 安鐵說:“我們懷了孩子,但流產了。”

 李海軍這次沉默的時間更長了些,過了一會說:“那你是比較麻煩。”

 安鐵又說:“現在我碰到了更大的問題。”

 李海軍這次沒有沉默,馬上問:“飛飛和瞳瞳的問題?”

 李海軍說完,這次輪到安鐵愣在了那裡,他不知道李海軍是怎麽知道的,於是嘴裡衝口而出道:“你怎麽知道?”

 李海軍笑了笑說:“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自己看不清的事情,別人看起來卻很清楚。”

 這時候,安鐵已經逐漸平靜下來,感覺身上越來越冷了,聽了李海軍的話,馬上問:“那你說我和飛飛的關系怎麽會這麽奇怪?”

 李海軍清了清嗓子說:“你和飛飛互相把自己包裹得太嚴實了,兩個人都太敏感,對有些東西要求太完美,要求太高就會過於小心翼翼,然後有些東西就在這種敏感中更加脆弱了,你和秦楓本來是可以在一起的,但是秦楓又不是很了解你,秦楓在乎你卻不了解你,飛飛了解你,卻無法面對你,因為你們太像了,其實,我們三個人都‘挺’像的,還有瞳瞳,唉,反正我覺得你比我要複雜,你還是把瞳瞳送去學校住再說吧,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其他的東西以後再說,我現在在一個農村的一戶人家借宿,明天我還要翻幾座山才能到趕到一個小鎮, 要不就明天傍晚之前就趕不到了,等過些日子,我路過一個‘交’通方便的大一些的城市,我回去看看你們吧。”

 掛掉李海軍的電話之後,安鐵在雪地裡發了半天的呆,一種刺骨的冷透進了安鐵的骨頭裡,此時,站在雪地裡的安鐵,如同雪地裡的一團黑影,在飄舞的雪‘花’裡,紛繁雜‘亂’的思緒比雪‘花’更加紛‘亂’,一明一滅的煙頭,在雪地裡亮著,仿佛雪地上的那個黑影在一寸一寸地燃燒。

 過了一會,雪地上的那個黑影慢慢移動起來。安鐵在雪地上走動了一會,感覺心頭越來越澄明,雖然一想起瞳瞳,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在心中倏忽掠過,但這時心中的安鐵似乎已經理智了許多,一種清晰的秩序已經回到了他的心中。

 像李海軍一樣,不管前面要翻幾座山,還是要趟過幾條河,他都得用心地一步一步去走,去趟。他決定,首先要做的就是要看清自己和找回自己。

 安鐵回到家之後,把電熱器打開,坐在旁邊烤了一會,等身上暖和了,就回到了臥室裡,躺到‘床’上,他知道瞳瞳還沒睡,躺下後,安鐵伸出手,‘摸’著瞳瞳的頭說:“丫頭,睡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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