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渡章節依舊難寫
裡特洛克既然決定借克羅爾多夫校長的手辦一次宴會,那就不可能僅僅只是用來找特裡德爾稅務官的麻煩。畢竟這個年頭,一次豪華的貴族宴會價格不菲,同時最近布拉格的麻煩事也多。因此裡特洛克市長打算借這次宴會一並把它解決了。
卡洛斯受到邀請函的時候非常詫異,雖然他幫助布拉格政府處理掉了連環殺人魔,但市政府親自派人來遞送邀請函也著實是一項殊榮,卡洛斯沒理由不去參加——畢竟布拉格不比意大利,除開貴族的宴會之外很少有能吃到美食的機會,他自然不打算放過。
距離卡洛斯從勞爾手下救下克萊門汀僅僅隻過了一晚上,卡洛斯知道這個年齡段的女孩大多善變,愛情觀也並未成熟。但縱使如此他也沒想到僅僅隻過了一晚上他和克萊門汀之間的關系就有些冷淡了下來——不過這種事情仔細一想也就能釋然了,畢竟愛情這種東西還沒淪落為青年男女的玩具,在這個時代愛情和忠貞的關系一向極為接近。雖然克萊門汀因為過去的接觸和意外的搭救而瞬間傾心,但只要給點時間她就能反應過來。
理智的思考告訴她,雖然卡洛斯的確算得上是一個很好的愛情對象,但這種臨時起意的愛情注定難以長久。如果不經過時間的考驗,他們兩人之間恐怕很難真正結出愛情的花朵。
想到這些,克萊門汀便變得冷靜了下來,她開始選擇良好的與卡洛斯接觸的方式——這是她的哈布斯堡朋友們教她的,與自己想測試的對象保持若即若離的關系,通過種種刻意營造出來的行為與環境來觀察他的行動與感受,最後結合所有的近況來認定這個男人是不是一個完美的對象——不得不承認,哈布斯堡家族的女性在愛情、結婚這方面所擁有的經驗顯然相較其他人更為豐富,在這點上,由普通貴族一躍成為親王的梅特涅家族是沒有這樣的底蘊,也沒有辦法系統教授的——當然如果克萊門汀知道有一些哈布斯堡家的女人用這種方法氣跑了無數男人,但到老了之後不得不隨便找個人嫁了的話估計會立刻放棄這種方法吧……
卡洛斯倒沒怎麽在意——或許說是根本想不到這些經驗之談。克萊門汀主動投懷送抱固然是好,但同樣也為自己的將來帶來了隱患。
她畢竟是梅特涅的女兒。卡洛斯這麽想著,他晃了晃腦袋,將克萊門汀從自己的腦海裡暫時驅逐出去,接著又再次看起了這封請柬,想從字裡行間看出什麽端倪來。
請柬的內容說實話很簡單,但說實話卡洛斯不明白為什麽舉辦人是查理大學的克羅爾多夫校長——雖然布拉格伯爵被他的弟弟刺死在了城堡裡,這代表著馮·盧森堡家族在布拉格的一脈已經絕嗣——布拉格伯爵本人並無後代,同時他正直壯年並沒有立下遺囑的需要,而殺人凶手,布拉格伯爵的弟弟則因為這次成功的謀殺而被震怒的皇帝剝奪了他的繼承資格。
殺害哥哥的凶手托勒同樣也是一個帝國貴族,因此雖然皇帝本人對貴族遇害深表震驚,但礙於托勒的貴族身份,他無法直接判決死刑同時將垂涎已久的布拉格城堡和周邊的一些小村落收入囊中,因此只能依照帝國法律暫時將這座城堡交給布拉格市政府,等待馮·盧森堡家族更遠的支系前來認領。
克萊門汀作為特裡德爾稅務官的“女兒”卻並沒有得到邀請。畢竟對於市長他們而言,雖然為了平息秘密警察這件事的影響而選擇無辜的特裡德爾當做替罪羊,卻並不想給他的女兒留下相當難以忘卻的印象——至少看著自己父親被人從城堡二樓的窗口扔下去並不是什麽好事——或者說,它糟透了。
不過雖然克萊門汀並沒有受到邀請,而且對布拉格的風光流連忘返的特裡德爾稅務官也沒心思去管這個催命的“女兒”——他巴不得克萊門汀離自己越遠越好,最好不要再來見自己,就這麽成為一個默默無聞的普通人——至少要出事也要等到他離開布拉格之後。
雖然市長方面和特裡德爾方面目的不同但想法驚人一致,可他們卻漏算了卡洛斯。這年頭宴會的邀請函自然不可能僅僅隻邀請一個人,一般而言,被邀請的客人可以攜帶一到兩名的仆從或親屬一起參與宴會,而對於卡洛斯來說,正在談戀愛的克萊門汀自然是最好的選擇。
說實話,克萊門汀在維也納參加過數之不盡的宴會,哈布斯堡家族的小姐們並不熱衷於讀書或是修行,而是更為熱愛宴會和談情說愛。她在維也納的宴會上見識多了貴族圈子的糜爛與齷齪,而她的哈布斯堡朋友們甚至在宴會上給他介紹過對象——盡管那些外表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內裡是個什麽草包德行大家都心知肚明。
“卡洛斯。”克萊門汀挽著他的手,看著卡洛斯把請柬遞給布拉格城堡的守衛,在布拉格伯爵死後,這座城堡就由市議會臨時接收,甚至連宴會的守衛工作都是直接找的軍隊負責:“我怎麽感覺這次的氣氛有些不對。”
卡洛斯也的確有些察覺,雖然現在是夜間,但是按照上次宴會的情況來看,上山的小道上應該會做到燈火通明才對,但就現在這幾十步一盞燈,把上山的小路弄得烏漆墨黑的架勢來看,要麽就是布拉格市政府窮瘋了,要麽就是他們另有所圖。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市政府既然敢發請柬,他也就敢來,市政府怎麽也不可能拿他這個幫助破案的合作者開到,倒不如在宴會上靜觀其變,還能順帶了解一下布拉格的現狀,為以後的行動做出打算——畢竟是個人都能猜到所謂查理大學校長舉辦宴會不過是個拋出來掩人耳目但又義正言辭的幌子,舉辦宴會的市政府不敢自己出面估計是別有用心。
不得不說克萊門汀這次的扮相非常不錯,無論是戴在頭上的白色遮陽帽還是包裹著全身的連衣裙在這種正式場合都顯得相當得體,而經過勞爾那次破事之後克萊門汀也機智地把那雙好不容易才洗乾淨的印著哈布斯堡雙頭鳩的棉襪給雪藏了起來,換了一雙雖然沒那麽貴重但至少能做到得體的白色襪子。
卡洛斯也穿了一身相對正式的正裝,這是他的老師帕累托爵士留給他的為數不多的財產之一——這身黑色的正裝大概已經落伍了有二十多年,不過總算還算得上正式,不至於讓他在宴會上丟臉。
同上次一樣走過寬廣但毫無特色的門廊和陳列室後,卡洛斯和克萊門汀手挽著手走進了宴會廳。他們來的有些早,因此宴會並沒有正式開始,仆人們還在擺放著餐盤——原本城堡裡的銀質餐盤已經被市政府收走了,畢竟這些東西到最後還是要落到不知道哪來的馮·盧森堡家族的後人手上,倒不如先轉手中飽私囊一番——至於可能對此稍微有些不滿意的特裡德爾稅務官,在被塞了一套銀餐具之後也就這麽默不作聲了。
維爾特同樣也收到了邀請, 雖然他從沒告訴過卡洛斯自己的真實身份,但他的行為和別人對他的態度來也能看出端倪——無論是和胡斯黨的聯系還是和布拉格伯爵千絲萬縷的親戚關系,亦或者是和布拉格市政府隱藏著的聯系。卡洛斯相信維爾特絕對不僅僅只是一個法蘭克福人派來的聯絡員,他肯定有更重要的自己所不知的身份。
維爾特、瑪格麗特還有洛特和博爾登同樣也看到了幾乎是膩在一起的卡洛斯和克萊門汀,不過他們的反應也各不相同。維爾特舉手和卡洛斯打了個招呼之後便繼續和身邊的人攀談了起來,洛特和博爾登看了看卡洛斯和克萊門汀的姿態,緊接著又對視了起來——卡洛斯甚至能從他們的眼神裡看出火花。瑪格麗特則徑直走了過來,她和克萊門汀並沒有認識多久,但似乎已經是很好的朋友了——不論什麽時代,女性之間總是很容易就能成為朋友——不過對於女性來說朋友這個詞可能還要分個三六九等,至少卡洛斯在前世就曾經聽聞過關於這方面的研究——不過也僅僅只是聽聞過而已,女性的思維太過複雜,而她們現階段所擁有的能量實在是太小,沒有必要對此太過注意。
因此卡洛斯便放開了挽著克萊門汀的手,他很有禮節地向瑪格麗特小姐點頭致意,接著在克萊門汀的右臉上輕輕地吻了一口,隨後走向了宴會廳的另一頭——他在那裡看到了幾個熟悉的人。
“你們好!”卡洛斯向他們打了個招呼:“斯騰克爾,卡特曼,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