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華，是不是六王爺送我回來的?”我想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是，或不是。

　她低低地答了一聲:“是。”

　“為什麽我會在皇上的寢宮裡?”我又問道。

　“有華覺得……其實娘娘不應該那樣對皇上的，皇上已經夠辛苦的了……”她小聲地說，又想說給我聽，又怕我責怪她。

　“有什麽事你都說給我聽，我們之間的關系就是姐妹。姐妹之間有什麽話是不可以說的?你什麽都不用顧忌。我問你什麽你就回答什麽。把知道的全部告訴我。”我對這宮中的禁錮實在是再也無法忍受！說個話都還要冒著砍頭的危險。

　我——直爽，坦白，不喜歡拖拖拉拉吞吞吐吐。如果我不是這樣的人，恐怕新月公司早就倒閉了。

　“娘娘，有華知道您不忌諱這些的，但是有華和您的思想不一樣，所以請娘娘不要見怪。娘娘什麽都不用問，有華什麽都告訴娘娘。”我感覺她和我之間疏遠了很多。是不是我對夜凌風的行為在她看來太過偏激了?

　但是我也不好說什麽，隻好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前面發生了什麽事有華不知道，有華見到娘娘的時候，娘娘正在六王爺的懷裡。六王爺像瘋子一樣抱著娘娘到翡翠居把正在和麗妃安睡的皇上給拽了出來，要求皇上馬上找禦醫帶您看病。結果整個宮裡都知道了這件事，說皇后娘娘……說皇后娘娘行為不檢。”

　“行為不檢?”我冷笑一聲，“是六王爺抱著我回來的就說是我行為不檢?怎麽不說六王爺行為不檢?”

　“娘娘，您小聲些，隔牆有耳！”有華好心提醒我。

　我氣不打一處來，冷冷道:“隔牆有耳?有耳也罷，無耳也罷，我說的是事實！皇宮怎麽了?皇宮中事實就不能說出口了?誰規定的?”

　“娘娘，不要意氣用事。弄不好可是要掉腦袋的！”有華緊張得不得了，“事實歸事實，誰說的咱不管，但是多少得小心些啊！”

　“反正我就是這一條命了，有無對我來說並不重要。有華，接著說。我自有分寸。”我不耐煩地打發她。

　是的，這條命並不重要。這不是我的命！

　皇宮……

　想當初我想著的只是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可以一切重新開始，可以如世外桃源般。便試著去快樂地生活，試著去解放自己那顆本來就冷漠如冰的心，和有華開開心心地在一起。

　但是事實又給了我怎樣殘酷的回答?

　新世界，就只是新世界而已。我期待的幸福，並未出現。

　雖然，我努力爭取過……

　“皇上沒有多言……馬上就將娘娘抱來了明坤宮，把所有的禦醫都給叫來，共同商討救治娘娘的法子。皇上還下了令，如果不治好娘娘，禦醫們……還有照顧過皇后娘娘的人，全都不要活了！”有華說到這裡，身體都在顫抖，我見她咬了咬牙，繼續說道:“有華……當時很害怕，甚至，還在心裡怨過娘娘。但是有華知道娘娘不是這樣的人，皇上……皇上真的對娘娘上心啊！”

　“有華，上心?你所謂的上心是什麽?如若是真愛，那只會有一個。他對我上心?那麽麗妃又算什麽?”我向她闡述著爭辯的理由。

　“有華，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中的那麽簡單。特別是感情。不是對一個人好就是愛了。男人三妻四妾，女人始終從一而終，憑什麽?”說著說著，我歎了口氣，“當某個人對自己有了深刻的傷害，那就是一輩子都抹不去的痕跡。什麽事情含糊都可以，就是感情，不能含糊！或許我現在說的你都不懂，或許還是會怨恨我，但是既然我說了， 你就記著。總有一天你會明白。”

　“娘娘說的，有華可能永遠都不會明白了，但是有華會記著。但是……就算有華求您，就看在皇上辛苦了這麽多天，頂著那麽多大臣的罵聲的份兒上，不要再用……再用那種冷冰冰地樣子對待皇上。皇上也不好受的。有華知道娘娘是好人，既然娘娘能對有華笑，那麽有華相信娘娘對皇上笑也不會是難事。”有華用堅定地目光看著我。

　我點了點頭，輕咬下唇，問道:“嗯，你說的我會考慮。有華，我問你:和皇上是什麽關系?”

　她一下子怔住，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結結巴巴地辯解道:“娘娘……我和皇上能有什麽關系?沒，沒有的事。”

　“有華，來日方長，什麽事情以後再說吧。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我閉上了眼睛，心也呼呼地往下沉。

　“娘娘……”她欲言又止，“是，娘娘。”

　我確實有些東西，有些事，需要理一理……

　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