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是什麽?”他突然問我。

　我輕笑，“皇上連愛是什麽都不知道麽?”

　“朕只是不知道皇后所謂的愛是什麽。”他轉過身來深深地凝住我，“皇后說的真愛，到底是什麽。”

　“愛一個人就是願意為對方做任何事，甚至是會犧牲自己。”我簡單地解釋。

　幾代帝王，恐怕都是三宮六院，佳麗三千吧。

　在古代，這已儼然成為了一種規律，一個每個帝王的習慣。也就是這樣，才讓他們斷了對真愛的理解吧。

　皇帝，九五之尊，可以說是想要什麽都可以得到。但是在自己的感情上，總是無力呢。

　“怎麽會有如此傻的人?甚至，犧牲自己?”他輕蔑地笑笑。

　果然如此。

　真愛的付出，在他看來，竟是一種傻的行為！

　“皇上既然這麽認為，那麽皇上肯定沒有過真愛吧。”我撇了撇嘴，對他說道:“那麽皇上之前的‘愛’麗妃，恐怕也不能算得上是愛了。”

　“朕認為，愛一個人，就是想把一切都給她，一輩子都不虧待她！”他自傲地說著。

　我笑道:“皇上，愛情是兩個人的事。你一再的給予和不虧待，倘若麗妃不接受，她要的不是你這種方式的愛，那根本就算不上是什麽愛情。”

　“和朕談朕愛的女人，你不生氣?”他好奇地問道。

　我笑得更歡，“皇上，臣妾愛的又不是您，臣妾生什麽氣?”

　真的不愛麽?我在心裡問自己。

　不愛的吧……

　那應該是另外一種情愫吧，只是，我還不能知曉罷了。我狠命地在心裡安慰自己。

　“那你愛誰?六皇弟?”他的目光變得犀利，像一把利劍朝我刺來。

　我止住笑，蹙眉，“皇上，臣妾剛剛問您愛不愛麗妃，就是想告訴您，如果您愛一個人，就沒有不相信她的理由。如此看來，皇上以後就不用在臣妾的面前說什麽您愛臣妾的話了。如果今日的臣妾換成麗妃，皇上依然會問同樣的問題嗎?臣妾可以直言不諱地告訴皇上，倘若您真的愛一個人，就應該相信她。不管她做什麽，都會有她的理由。你問，可以。但是，不可以質疑。而且，臣妾可以告訴您，臣妾和六王爺沒有任何的關系。六王爺怎麽解釋的臣妾不管，臣妾只是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冰若，你今天很奇怪?”他沉默了良久，轉而疑惑地看著我，“平常，平常你……你今天怎麽了?怎麽有心情跟朕說這麽多話?生個病又把性子給改了?”

　不是生病把我的性子改了，我一直是我……

　只不過，這次想為了有華……也算是為了我自己吧，努力一次。

　我淡笑，“皇上，既然臣妾說了今天把一切都說明白，那麽臣妾就不會顧忌什麽。所以請皇上也不要顧忌。”

　“好。”他沉聲道，“你的話，朕記在心上了。但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朕信不了你。現在的冰若變聰明了，相信很多事情也都了然了。朕也就沒有什麽好問的，皇后要是有什麽疑問，朕就推心置腹地跟你說。”

　“謝謝皇上能夠理解臣妾的意思。”我從床上坐了起來，“皇上現在把臣妾作為皇后立在這，到底有什麽目的?”

　只是為了……禁錮我嗎?讓我，留在他的身邊?

　不，我不信。

　我見他沒有說話，就向他解釋:“好啦，臣妾自是知道皇上不會把自己的計劃全盤托出的。但是臣妾起碼要知道臣妾在皇上的棋盤上到底充當的是個什麽角色，是哪一顆棋子吧。”

　“麗妃的父親是朕從小的輔政大臣，在朝中的勢力也日益龐大。麗妃二人在后宮的所作所為，朕都知道。朕也是在布一個局，比他們的局還要大，還要密。”說到這兒，他無奈地笑了笑，對我道:“朕知道這些你聽不懂，但是……”

　“臣妾聽得懂。”我打斷他。

　作為21世紀的我，有著特殊經商的頭腦，這點計謀都聽不懂的話……在商場上怎麽混?

　他微微閃神，也沒問多少，繼續說道:“你作為朕的皇后，有很多苦要受。而你要受的苦，朕也是無法預料。你現在，只需好好地做皇后。”

　“皇上，今日早上我已經聽公公說了，大臣們都在喊著廢黜皇后呢。如果真的要廢黜，就廢黜好了。記得臣妾跟皇上說過，不想在皇宮中待著。”想來，還是剛穿越那會的事了。

　“現在這個皇后，你必須當。”他嚴肅地對我道。

　我轉念一想——的確！

　如果要控制麗妃一家的勢力，就不能讓麗妃高攀皇后的位置。那樣一來，麗妃一家的關系就和皇家的關系越來越近，他父親的計謀也就能得到越來越順利地實行。

　怪不得麗妃在后宮大肆炫耀她的風光，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這個皇上雖然知道，卻不動聲色地由著她去了！

　“皇上，臣妾該明白的都明白了，時間也不早了，就不打擾皇上休息了。”我掀開被子，下了床。

　“你這是做什麽?身體本來就不好， 要去哪?”他一臉著急的模樣。

　“回冷宮啊。今天和皇上這樣說話，是第一次，也將會是最後一次。”我對他笑了笑，“況且，皇上，趁人之危可不是光明正大的行為。現在給我樹敵，是不是太早了些?”

　他怔住。

　我把疊放在床頭的外衣拿來穿上，向門外走去，沒有再說話。

　就在我快要走出門的時候，突然聽見他說:“你的命，不是可有可無的。”

　忽然想起來……好像之前我說過我的命是可有可無的。

　呵呵，區區一小句話他就放在心上了?

　是啊，對他來說不是可有可無的。

　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

　我扯了扯嘴角，闊步向冷宮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