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八、情迷
“來喝一杯。”宇文軒遞給我一杯,又自斟一杯,一飲而盡。
我盯著手裡的酒,有些遲疑,畢竟,偶的酒量……
仿佛看出了我的遲疑,他自嘲的一笑,“就當作是賠罪。”
在他的逼迫下,我隻得喝一口,但立刻就嗆了出來,引來對方的一陣嘲笑。我恨恨得瞪了他幾眼,心一橫,不甘心的一飲而盡,伴隨著一陣又一陣的咳嗽,就連眼淚眼開始發出無聲的抗議,簌簌的流下。
他,絕對是在抱上次的一箭之仇。
小人!
宇文軒輕笑著拍我的背,我氣呼呼的拂開他的手,踉踉蹌蹌的站了起來,不料頭一暈,竟直直的往他懷裡摔去。頭重重的撞在他的胸膛上,暈乎乎的,幽幽的梅香沁入心脾。
耳邊傳來宇文軒調笑的聲音,“蘭兒,這可是你第二次投懷送抱了。”
我立即掙扎著要站起來,卻被他緊緊鎖住。瞬間,五髒六腑的灼熱順著血液蔓延到四肢百骸,臉火辣辣的燒起來,呼吸也變得異常的沉重。
宇文軒滿意的看著紅暈爬上我的臉頰,眼中溫柔彌漫,語調輕如呢喃。
“郎在十重樓,女在九重閣。郎非黃鷂子,哪得雲中雀?”
他在碎碎念些什麽?是詩嗎?怎麽不押韻?什麽意思?
隻聽他輕笑出聲,“蘭兒,你真特別。心無城府,比起那些深宮中隻知勾心鬥角的惡毒女人,簡直有如孩子般純真。究竟是怎樣的土地孕育了你這般特別的女子?”
我撐開朦朧的醉眼,故作神秘的一笑,“我啊,是瑤池仙子下凡。”說著莞爾一笑,。幽幽的望著他寶石般閃爍的黑眸。
“瑤池仙子?”微微揚唇,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的嘴唇不知不覺就覆了下來……我條件反射的側轉了臉,那吻不偏不倚的落在我臉頰上。
宇文軒並未在意,嘴裡含笑,溫熱的吻一路下移。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竟忘了反抗。直到他的唇觸上我的,我才瞪大眼睛碰上他迷亂的眸子。
“閉上眼。”半命令半蠱惑,鬼使神差,我真的乖乖的閉上了眼睛。
他小心翼翼的吸吮我的唇瓣,舌堂而皇之鑽入我的口中,與我糾纏。濃烈的酒香在唇齒只見彌漫,我一陣暈眩,隻能感覺到彼此的越發灼熱的氣息。
我――一定是醉了。
知道我喘不過氣來,他才不舍得松開我的唇。用鼻尖親昵的摩擦著我光滑細致的面頰,冷不防的咬了一下那黑發下的耳朵。灼熱的呼吸帶著濕濕的觸感鑽入我的領子。
“蘭兒,嫁我可好?”
我腦袋裡像漿糊一樣,盯著他傻笑,揉了揉乾澀的眼睛,,舒服的在他胸口磨蹭兩下,漸漸的失去了意識。
宇文軒無奈的理了理我的額發,似是自言自語,“你不回答,我就當你答應了。”
看著眼前女子熟睡的面容,男子覺得莫名的安心。輕輕的,帶著無限深情的一吻落在女子的眼瞼上。
眼見微微顫動,女子“嗯”了一聲,兩手緊緊地環上男子的腰,在他胸口蹭了一下,又沉入了夢鄉。
“水若蘭,今生今世你都隻能屬於本王。我,宇印凌軒,將竭盡所能保你周全,遠離深宮的勾心鬥角,遠離一切的追名逐利。隻願有朝一日你能伴我左右與我一同俯瞰天下。”
可是――
男子微微蹙眉,瞳眸中閃現出嗜血的殺氣,那殺氣帶著一陣凌厲的冷風,仿若要鏟除世間忤逆他的一切。一抹冷笑掛在他線條分明的唇角,眸中妖冶的紅幾近血色,醞釀著洶湧澎湃的血腥,慢慢的,沉入無盡的夜色中,仿佛要與周遭的黑色融為一體,從此萬劫不複。
可是,現在還不是擁有你的時候。本王必須掃清所有的障礙,包括府中那些多事的女人。
懷中的女子不安的抖動兩下,兩眉緊蹙,似乎感覺到了男子身上所散發出的肅殺之氣。
垂目,細細凝視懷中的人兒,眸中的血色漸漸退去,換上了寵溺與無奈的笑。胸前早已濡濕一片,一行晶瑩的口水還掛在女子的腮邊,可想而知某人睡得有多香甜,還伴有輕微的打呼嚕的聲音。
她,玩得太累了。
這一夜,我睡得很踏實,很安心。
當我幽幽的醒來,費力的睜開眼睛,不怎麽清醒的打量四周:雕花窗外透來淡淡的微光,織繡華美的帷幔徐徐垂下,若有若無的梅香味……
這裡是……我頓時驚起一身的冷汗:這裡是哪裡?
我連忙支起身子,卻仿佛自己的四肢都被困住,難以伸展。
微一側頭,對上一張俊朗猶如神祗的面孔,嘴角掛著純真的笑,如新生嬰兒純真的毫無防備的笑。許是我的響動驚擾了他,他低皺劍眉。我愣了半晌,宿醉讓腦袋卡住了――當機了。
我微微低下眼簾,發現自己被他密密實實的圈在懷裡。
宇文軒?
是幻覺?鑒定完畢。
我伸手觸摸近在咫尺的俊容,有溫度?有呼吸?……
哇咧咧――是真的!
我瞪大眼睛,“喝”的一聲推開他,抱著被褥攬在身上。
宇文軒微一揚眉,神智刹那間清醒,臉色冰冷,一絲冷酷掠過眼眸。這樣的他,是我所不熟悉的;這樣的他,與我所認識的那個整天陪我玩陪我鬧的男子是同樣一個人嗎?這樣的他,令我打心眼裡害怕。
在看到我的一瞬間,那張冷若冰霜的臉,頃刻之間被溫柔所取代。甚至快的讓我以為剛剛的一切都是錯覺。
等等!他,他為什麽隻著裡衣?那……忙驚慌失措的檢查自己的衣服,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Oh!我的神!我也隻著裡衣,更糟糕的是白色抹胸現了大半,根本跟沒穿沒什麽兩樣!
“酒後亂性”四字如響雷般“轟隆隆”響徹耳際。完了,我竟然就這樣糊裡糊塗的將自己的第一次拱手給了一個半生不熟的人。
啊――蒼天啊,一個響雷劈死我吧!
轟!
老天爺十分配合的給了我一記響雷,我驚叫的抱緊被子,如鴕鳥般將腦袋埋進被中。算了,算了,什麽貞操名節,都抵不過自己的一條小命。
一群烏鴉華麗麗的從某人頭頂飛過。
“放心,我會娶你。”某人語不驚人死不休,聽起來就跟現代的“放心,我會負責”一樣,更肯定了我剛剛的想法。
“誰要嫁你?”我大吼。
處亂不驚!處亂不驚!就算真的被怎麽樣了,也不至於要嫁他吧!我還有大好的青春年華,怎麽能浪費在這個古代人手裡?這不是擺明了沒事找事嗎?
宇文軒面色一沉,伸手欲來樓我。我一側身躲過了。
懷著那萬分之一的僥幸心裡,不親口證實我死不瞑目,試探的問了一句,“我們什麽都沒發生,是不是?”
宇文軒略帶詫異的望了我一眼,抿嘴一笑,竟有種說不出的妖冶之美。
“蘭兒,你非嫁我不可?”
他神情裡狼狽被我捕捉到了,哈哈!難道真的什麽也沒有發生?嗚嗚,我的貞操失而復得。以後以後,絕對絕對滴酒不沾。
緊緊裹住被子,我步履蹣跚的跳下床,扯過衣服,快速穿上。第八白零一遍詛咒那該死的衣服,系上最後一根衣帶,我笑盈盈的回頭看懶洋洋坐在床上的男子,得意的說,“誰說我非嫁你不可?”
他苦澀的扯了扯嘴角,“一個女子夜不歸宿,敢問天下男子還有誰敢娶你?”
他的話使我額上的青筋“突突”直冒,就是有他們這些男人根深蒂固的封建男權主義,才使得古代女子背負諸如名節貞操的枷鎖。讓女子的一生都毀在貞節牌坊裡。可笑的是,女子在他們眼裡充其量不過是生育的工具,附屬品而已。
“你是說‘貞節’‘操守’?那算什麽狗屁東西!我水若蘭根本就不在乎!”我嗤之以鼻,看著臉泛青色的某人,心裡超爽,我就是要讓你們這些男人見識見識我們現代女性的觀念,“我沒有讀過《女誡》《女訓》,更不知道三從四德,我只知道,男女平等。我只知道,婦女能頂半邊天!”
宇文軒手背上的青筋冒出來,臉上掛著那副似有似無的笑,“是嗎?”
我白了他一眼,一千多年是一條無法跨越的鴻溝,男權在他腦中已經根深蒂固,和他談什麽男女平等,簡直就是對牛彈琴,雞同鴨講!
還未等我回過神來,就已被他攔腰抱起,壓在床上,他強壓著怒意,“這麽說,你並在乎這些東西?”
我瑟縮的看著他,身體因為害怕顫抖著,可為了維護女性的權力,我還是嘴硬地說,“鬼才在乎!”
“既然蘭兒不在乎,我也不能徒然的委屈自己!”
宇文軒咬牙切齒地說著,我現在才意識到自己有多笨,自己錯的有多離譜。不該當著他的面挑戰男性的尊嚴,子硯可以,雲可以,凌宇可以,子墨可以,唯獨他不可以!因為在潛意識裡,我仿佛就知道他沒有表面上的那麽簡單。他是把自尊視為高於一切的男人!
火熱的呼吸就把我要說的話堵在嘴裡。 我拚命側頭避開他瘋狂的吻,試著用雙手推開他健碩的身體,但很快雙手就被牢牢扣在身體兩側。他的吻更加肆無忌憚,我羞惱的發現自己的身體正在下意思的回應這個完全強迫的吻。
突然,腰間一松,衣物被迅速的解開,吻一路下滑,脖子,鎖骨……
猛然間。他停了下來。震驚的盯著我胸前的紫玉,欣喜的抬眸看早已淚流滿面的我。
緩緩斂去眼裡炙熱的,無比溫柔的擁我入懷,憐惜的為我整理好衣物。
我惱極,張口狠狠地咬上他的肩膀,直到唇齒間有腥甜的味道緩緩流轉開來。怔了怔,我松口。
他仍是毫無所覺一般,依舊充滿憐惜的看著我。
“混蛋……”
“是,我是。”帶了一絲無奈,那個聲音脾氣好得出奇,很難與剛才狂亂的男子聯想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