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陽光暖暖的,我懶懶的翻了個身,抱著柔軟的“被子”蹭了蹭,隻覺全身的骨頭就跟散了架一般酸痛。
我低蹙眉,微微眯縫著眼睛,隨即“喝”的一聲猛地坐了起來,瞪著那堆不是東西的東西。
“你……你,啊——”這種分貝略摸可以唱女高音了。
我渾身光溜溜的,一絲不掛,隻想找一個地洞鑽進去。
“再睡一會兒。”某人居然一勾手就將我攬入懷中。我緊貼在他的胸前,臉微微泛紅,不合時宜的想起了昨夜的纏綿。
一縷初升的陽光從窗外流瀉進來,不偏不倚地正好落在了他的身上。指尖,發尾,被子的褶皺——全都像要融在日光下,乾淨的好似透明。淡淡陽光隨時間移動,恰好從門扉中進入,映在他臉上。眼睛,鼻子,嘴唇。散落的發絲,都虛幻起來,像是要消失一般。一切的一切,美好得不真實,仿佛完全不屬於這肮髒塵世。
他,長得真的好漂亮,連一點瑕疵都沒有。
“看什麽?你再這樣看我,後果自負。”某人的唇角勾起一個邪惡的笑容。
我趕緊閉眼裝睡,可惡,他明明閉著眼,怎麽知道我在看他?!十足的怪胎!
“晚了。”一個翻身將我壓在身下,某隻碌山之爪開始不安分起來。我掙扎著推開他,他的手臂卻跟鐵打的一樣,緊緊地勾著我的腰,怎麽也掙不開。
“噝”我到抽一口涼氣,剛剛扯到了痛處。
“怎麽,還痛?”他眸中含笑,絲毫沒有放松放在我腰間得手,反而還擁的更緊,“以後,就不會痛了。”
我在心裡暗自腹誹,痛的又不是你,站著說話不腰疼。
冷不勝防的,柔柔的,薄薄的唇落在我的眉心,那樣憐惜的吻,如蜻蜓點水般落下。那吻從我的眉心一路下滑,落在我的眼睛上,鼻尖,最後輕輕的吻上我的唇。溫柔的吻,細細的舔舐,他的舌一遍又一遍滑過我的唇,直至我松開緊咬的牙與他糾纏。
“溫柔一點……”
中午的時候,我被一名侍女服侍起床,這名侍女倒是乖巧伶俐,可惜不會說話,弄得我也悶得慌,更別說打探宇文軒的身份了。
我緩緩走至窗前,打開窗戶。窗外的景色使我感到非常的意外。
外面的世界出奇的明亮——雪,輕柔的雪已經悄無聲息的下了一夜。
大片大片的雪花繼續從天而降,紛紛揚揚,飄飄灑灑,似鵝毛,似柳絮,似蘆花……打著圈,跳著舞……在地面上,遊廊裡,樹枝上的都是雪,一片片,一簇簇,一層層……
輕輕的接過一片雪花,心裡湧起了一絲奇妙的感覺。
這可是異時空的初雪呢!
那些光禿禿的樹乾也提前與春天約會,晶瑩剔透的冰晶在樹枝上盛開一朵朵潔白的花朵。
“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正神思恍惚之間,一陣天旋地轉,我竟被宇文軒攔腰抱起,他微蹙眉,眼裡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恨戾,“小桃呢?”
我一驚,慌忙解釋道:“我讓她去做別的事去了,再說,人家喜歡雪嘛!”
“哦?”他轉身向房內走去,眉宇之間隱隱透著幸福。
“我的家鄉在溫暖的南方,四季如春,很少下雪的。”我陷入以前的回憶當中,“還記得那時,我還和哥哥嚷著要去北方看冰雕呢。”
“哥哥?蘭兒還有哥哥?”宇文軒猛地停下腳步,疑惑的看著我,“蘭兒不是一個人嗎?”
我微微怔住,苦澀的扯了扯嘴角,刻骨銘心的痛轉瞬間向我猛烈地襲來,“他們,都不在這個世界,只有我一個人。”
抱著我的手漸漸的縮緊,我抬眸看著緊蹙雙眉的俊美男子,佯裝堅強的笑笑。
“難過,就不要假裝堅強,特別是在我的面前。”柔軟的雙唇緊貼上我的額頭,“往後,我宇文軒的懷抱,就是蘭兒的家。”
我笑著點點頭,往他懷裡靠靠,真的好暖和。
“還有,”他用下巴抵著我的發頂,“七日之後,我們就完婚。”
我的身子猛地一僵,他說什麽?完婚?等等!我好像還沒答應他什麽吧!
仿佛感覺到我身體的僵硬,他的手微微用力,勒的我骨頭有些疼。
“怎麽?不願意?”聲音中帶著明顯的怒意。
靠!在這種處境下,我能不願意嗎?這簡直就是逼婚嘛!我腹誹n久,直到某人快要瀕臨火山爆發了,才“哦”了一聲。
突然,又一陣天旋地轉,某人居然像小孩子一樣抱著轉了幾圈,直到我快眼冒金星了,才停下來,“蘭兒,七日後,你就完完全全屬於我了。”
我靠在他的胸膛上,揪緊他胸前的衣襟,突然隱隱感到不安,仿佛這一切都只是鏡花水月一般不真實。
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就感到有人扶我起身,我也懶得理她,繼續眯著眼睛隨他們擺弄。
幾個裁縫見狀,也沒有叫醒我,認認真真的為我量好尺寸,作好記錄,也就下去了。
中午的時候,我才幽幽的醒來,屋內一片紅色,紅色的羅罩,紅色的窗花,紅色的桌布,紅色的蠟燭……一切的一切,都預示著一個結果:那家夥來真的!
幾口大箱子引起了我的注意,我撫了撫及腰的長發,隨意拿簪子綰起,經不起好奇心的唆使,便打開一個。
隻覺眼前一閃,哇!金佛!好大的一尊金佛!
我瞄了瞄門外,快步上前關上房門,挨個打開箱子。瑪瑙、綢緞、琉璃、夜明珠……我的口水滴答滴答:發財了,發財了,這宇文軒未免也太有錢了,簡直是富可敵國了!何不趁此機會海撈一筆?!
隨手扯下桌布,將琉璃、夜明珠、瑪瑙……裹了起來……
“需要幫忙嗎?”熟悉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點頭。
“或許,夜明珠更值錢一點。”
聽他這麽一說,我抓了一大把夜明珠……這,這聲音怎麽這麽熟悉?我猛地一僵,半天都回不過神來,就像是被抓住了小辮子。
“蘭兒,你想逃婚嗎?”
轉身,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難能,我想,我想這些箱子太,太大了,佔地方。”
宇文軒伸手攬住我的腰,有些用力,我隻覺得腰上微微有點痛。
“宇文軒!”我大叫,疼痛將我對他的害怕一掃而光,管他的,早死早超生。
他一臉寒意,猛然間緊緊抱住我,聲音有些嘶啞,“蘭兒,別離開我,否則,我會毀了你。”
明明說的那麽任性,可我偏偏感到一陣寒意,這樣的玩笑,不是玩笑。
貪婪的吸允著屬於他的梅香,有些無奈,有些哀傷,更多的卻是刻骨銘心的痛。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的距離,而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愛到癡迷,卻不能說我愛你。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愛你,而是想你痛徹心脾,卻只能深埋心底。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我不能說我想你,而是彼此相愛,卻不能夠在一起。
冰涼溫潤的觸感使我回過神來,一塊紫玉掛在我的胸前,泛著晶瑩的紫光。
鸞鳳?!
我有些詫異,抬眸疑惑的看著眼前的男子,一絲笑意掠過他的唇角。
宇文軒自腰間取出一塊玉佩。啊!鸞鳳!我更是迷惑的看著他,隨即恍然大悟,這,這不是我的傑作嗎?!
我不好意思的低著頭,一塊價值連城的美玉就被我給……
“這玉倒也有靈性,只要相距在方圓一裡之內,就會發出紫光。”
我呆呆愣愣的撫上鸞鳳,竟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
冬日的夜晚,空氣冷冽。我蜷縮在被窩裡,睡意朦朧。
有一雙冰冷的手伸進被窩裡,我哆嗦了一下,知道來人是誰,便閉著眼睛不想睜開。
那雙手便得寸進尺,愈發不規矩起來,移動之間,搔到我的癢處,嘴角微微揚起,我躲閃著他的手,輕笑出聲。
宇文軒掀開被子,也鑽了進來,將我攬在懷裡。
靜靜地,連空氣裡似乎也泛著涼涼的甜味。
“蘭兒,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被攔腰抱起,一刹那間就到了房頂,轉眼間,別院就已被甩在身後。這,這家夥的輕功未免也好的太離譜了!
神遊之際,我們已降落在一遍梅林中。
宇文軒緊了緊披在我身上的狐裘,盈盈的笑起來。
他牽著我的手,一步一步想梅林深處走去,黑曜石般的眼睛在月華下明亮的使天地失色。
漫天梅花花瓣飛揚,伴隨著柔軟的細雪,每一片似乎都帶著花之精魂,如此情景,仿佛刹那間凝住了宇宙的輪轉,天地間,除了樹,花及花下的男子,其他的一切都已不再存在……而那沐浴於飛雪花雨之中的男子,美得如同夢幻。
奇怪的是,即使在這梅香四溢的世界裡,我依然能清晰地辨別出他身上特有的梅香。
一片花瓣落在我的唇上,我正要伸手去拿,他卻俯身將我的唇含住。
“好甜。”說著,還意猶未盡的舔了舔唇。
還未等我反應過來,他的唇就快速的覆了下來……
淡淡的月華下,我迷醉在這比星辰月華更美的男子光暈下,如癡如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