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套劍法，稱為‘七元璿璣劍’，乃是樓觀派傳承，招式慘烈，最為肅殺。”虛凌曼挽起一個劍訣，“我要教你的，就是其中一招‘天下皆冬’。”

　虛凌曼垂手一劍，從下方斜上刺出。

　“這是啥?”莊小安沒看懂。仙子說回房間，原來就是教劍法。不過，這一下也太平淡無奇了，和之前看過的那些威風招數不在一個層次。

　“你過來。”虛凌曼緩緩搖頭，“站到和修女說話一樣近。”

　“哦。”莊小安走過去，剛剛走到，突然就見下方劍光一閃，虛凌曼刺了第二劍。

　招數雖一樣，給小安大師的感覺卻完全不同了。這一劍，並不煌然，也全無威勢，但偏偏就像毒蛇一樣猛彈而上。看目標，是要從腹部刺入，直抵心臟。

　一瞬間，莊小安就覺寒毛倒豎，連仙雷都急促閃爍，竟然就到了要掛邊緣。

　的確如此，這一劍角度太過刁鑽，而且選在自己剛剛到達，力道未穩，毫無防備之時，又像是主動湊上去的一樣。而且，連煙波縹緲功也來不及了，感覺是無論怎樣閃避，都會被刺入要害。

　就在莊小安面無人色之際，劍尖停住。

　“莊小安，你有什麽想法?”虛凌曼目光炯炯。

　莊小安下意識退後一步，避開離體不到3公分的劍尖，想了想道:“第一，我毫無防備。第二，角度刁鑽，讓人沒有躲閃的余地。第三，招數簡單，沒有運功跡象，好像普通人也能用。”

　“你都說對了。”虛凌曼微微一笑，“因為你沒想到。我會突然出手。這一招看似簡單，其實是有講究的。其中涉及到計算雙方的身高差，目標的姿勢、距離、速度。然後把對方的胸腹要害劃分為七個目標點，利用公式推算，得出最佳一點。一旦算準，無有不中。”

　太深奧了！莊小安瞠目結舌。

　“天下皆冬，萬物凋零。”虛凌曼道，“此為七元璿璣劍中的不傳之秘，是不需要任何異能，或在功力耗盡後。與敵皆亡的刺殺劍。所以，當老修女靠近時，你突然使出這一招……”

　你妹的！成功率太大了！莊小安不禁吞口唾沫。老修女的速度，也就和用了煙波縹緲功的虛凌曼差不多，換言之，和哥差不多。

　“風雲遁符，增速一倍。”虛凌曼遞過一張黃綢符紙，“出手後，無論結果。你立刻遁走。有了它，恐怕沒幾個人能追得上你。這是唯一一張，一定收好了，滴血念咒就可啟用。”

　“給我了。那你呢?”仙子細細叮囑，莊小安就覺心中很是溫暖，忍不住關心道。

　“我不需要。”虛凌曼道，“你拖住她。如果刺殺不成，她應該會追擊你。然後，我趁機奪走聖盤。所以。最佳方案是你動手前，先把她引離會展中心。”

　“哦。”小安大師心裡頓時又一涼，還是炮灰的節奏。

　“成功後，我馬上來救你。”虛凌曼雙眸直視，仿佛看穿了這貨。

　“那好。”莊小安騷騷一笑。要死一起死。決定了！萬一被追，就在附近繞圈，等仙子來殉情。

　虛凌曼面上掠過一絲無奈:“你記好‘天下皆冬’的計算公式，和風雲遁符的啟動咒語……”

　接下來的幾小時，小安大師在舒爽中，盡情享受了仙子的教導。尤其是劍招，這貨故意使偏，假裝不懂，要求仙子糾正，順勢就摸了數下小手，達到被龍飛“誓斬五肢”的境界。

　不過，小安大師對此是毫不在意的。別說不怕，龍飛能不能知道都是未知數。細想昨晚的對話，虛凌曼其實是個很有主見，而且、意志堅定的女人。既然決定委以虛蛇，被稍微佔點便宜，也都在她接受范圍內。

　而且，大家還是“朋友”。

　朋友好啊，看著仙子終於指導完畢，眼裡藏著些殺氣，又無可奈何離去的樣子，莊小安簡直爽透了。

　哪位情聖說的，要讓女人愛你，首先讓她恨你。有了“偉大友誼”這個幌子，很多事都可以名正言順地做了。而且，自己明明白白表現的，就是神魂顛倒，心深愛之。虛凌曼自己也知道。所以，既然要演戲，她就不可能真個翻臉，還只能保持曖昧。也或者說，等同玩火。

　反正，實際好處也有了嘛。

　莊小安看看“風雲遁符”，嘖嘖兩聲，往屁股兜一揣，就坐下來，開始上網。

　這會兒，需要抓緊時間了解修女的教義，有關內容。尤其是那種吐槽貼，辯論貼。看了百科，莊小安才知道基督教還有三大派別，羅馬公教(中國稱天主教);16世紀宗教改革後，以馬丁路德等人為代表的新教(中國稱基督教)，以及東正教。三者儀式不同，組織架構不一，唯獨信仰一致。

　這方面的辯論，也是汗牛充棟。一般是有信徒在網上發帖，傳播福音，然後就有人開始罵娘，再然後雙方激烈爭論，最後誰也說服不了誰。

　莊小安津津有味地看了一陣，自覺學到不少東西，就把電腦一關，開始修煉。

　半夜12點，一滴雷法待命。

　目標也早已鎖定，展館保安，6小時前。

　“唰！”畫面變化。

　這會兒也快閉館了，參觀者不多，以文青和搞藝術的為主，保安也是一臉松懈，老修女並不在場。

　哥的機會來了！

　莊小安滿心竊喜，徑直走到阿奎那聖盤前，隔著防彈玻璃，把手一伸。

　“唰！”手指立刻碰到了東西。

　冰涼的金屬質感，但是……沒有任何反應。

　莊小安皺眉，就見手掌上藍芒覆蓋，也的確握住了那些黑黝黝的金屬。

　不應該啊！這貨傻了，當下又瞪圓雙眼，把整個聖盤都摸了一遍，任何一絲縫隙都沒放過。

　還是沒反應。

　小安大師呆立當場，又想幾秒。就有一種強烈的，受當上騙的感覺。

　這他娘的聖盤，是假的！

　或者說，根本不具備“命運之輪”的功能！

　當初穿到祝別鶴那裡，手還沒挨著玉佩，仙雷的藍芒就活潑閃耀，起碼比平時長半寸，樣子很是欣喜。而現在，毫無變化！

　情報有誤啊！莊小安一聲感慨。這事，肯定是不能向虛凌曼說的。而且還要將計就計，假裝不知情。至於這玩意是否殘次品，倒無所謂，自己本來的打算，不就是留個二手貨麽。

　但是，真東西在哪呢?

　莊小安目光環視四周，忽然又見黑衣老修女出現了。

　老修女似乎在隨意巡視，但目光所及，都是聖盤所在的區域。這會兒正有個留長發。像是美術教師的家夥貼著玻璃在打量。

　老修女往這邊走。

　莊小安急忙往一旁閃，這種高手，越近越危險，千萬別碰到。否則純屬作死。尤其，這會兒還沒有雷法儲量。

　“年輕人，問你的安。”老修女對長發男道。

　“哦?嬤嬤，你好。”長發男有些意外。

　“你對中世紀聖物很感興趣?”老修女道。

　“哦。還行吧，就看看。”長發男不欲多說，幾步離開展櫃。

　老修女注視了對方半秒。似乎輕輕搖頭，轉身往回走。

　靠……不對啊！莊小安縮在角落，如臨大敵地盯著對方，突然發現一個問題，頓時又驚了。

　透視不了！

　正常情況下，只要功聚雙目，就能像x光一樣，顯出線條狀的人體，和其身上藏著的物品。但現在，看過去的，除了黑袍，還是黑袍。就像老修女身上有某種能力，阻擋了仙雷一樣。但是，又看不到什麽法力光幕，和祝別鶴之流完全不同。

　難道，這就叫所謂大象無形，大音希聲?

　還好，昨天沒認出哥啊。

　莊小安捏了一把汗。一邊又心中存疑。第一，老太太明顯是專門在這轉悠，對每個對阿奎那聖盤感興趣的人，都要搭個訕。第二，她知不知道聖盤是假的，如果知道，這種行為就純屬釣魚了。這是否說明，真聖盤被她藏起來了?

　跟上！

　見老修女往外走，莊小安頓時了下決心。命運之輪，哥一定要得到！第20滴，甚至第21滴雷法，就靠它了！

　雙方隔著20米，一前一後走出展廳，老修女打開一旁工作人員休息室的門，往裡走，然後咣當一聲，關上了門。

　靠啊！莊小安隔門看去，就見門裡還有個拐角，牆壁挺厚，看不透了。

　強行推門，肯定要被發現。

　莊小安再看看周圍，就疾步來到走廊一角，從打開的窗戶鑽了出去。爬牆，哥總可以吧。

　小安大師像蜘蛛人一樣，雙手卡牆，徑直往休息室方向竄。到了地方，就見一扇拉著簾子的窗戶，裡面亮著燈。

　還好，留了個縫。莊小安湊過臉，就見老修女正坐在裡面。房內設施很簡單，一張桌子，一個監控屏幕，顯示的是聖盤展示區。另外就是一張小床，一把椅子，一個衣櫃。床頭放著一本《聖經》。

　難道，她就住在這裡，24小時值班?

　莊小安滿心疑惑，忽然又聽鈴聲響，老修女拿起電話。

　“蘇菲，快閉館了，你要跟我一起走嗎。”對面是個中年男人聲音。

　“不了，我再等等。”

　“好吧，明天見。”對面掛了電話。

　一瞬間，老修女的話音入耳，小安大師就有一種如墮雲霧的錯覺。因為，那分明是年輕女孩聲音！

　同一時間，莊小安也注意到，對方身上的修女袍其實是好幾層，極為厚重，類似冬裝。房內的冷氣，也開到了最低。此刻，就像是難忍包裹的悶熱，修女把袍角邊緣提起了半米，僧靴之上，顯出的是一雙肌膚細膩，白嫩刺眼的小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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