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卡片掉到地上?」計權尾音輕輕上挑:「你大嫂不是個DIU三落四的人,黑色卡片這麼重要,又怎麼會突然掉到地上呢?」
被計權看穿了一般,計利別過臉:「不是太清楚。反正我是從地上撿到的。」
「阿利,」計權帶著些語重心長:「我知道你的心,一直都在為計家打算。你是個重情重義的男人,但你這點也是我最擔心的。你太善良,善良到很容易被別人抓住把柄。就像莉音一樣。」
一語說中心裏痛處,計利眯了眯眼:「哥,我過來是跟你討論正事。你現在身體情況不太好,萬一你再度暈了過去,計家的事由誰來拿主意?你該不會是想讓大嫂拿主意吧?她是個女人,而且……」
「而且什麼?」計權語氣一壓。
「而且你還未跟她正式結婚。嚴格來說,她未真正算是計氏的人。」
「所以你就擔心我不清醒的時候,該由誰來拿主意?」
「我是擔心你不清醒的時候,再次讓一個女人來拿主意!」
這話一出,計權臉色一變:「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
「我知道,我清楚得很。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你不愛聽,你立刻叫我出去。反正我在跟不在都沒啥區別。反正我一直遊離在核心之外!」
「阿利,他們說你變了,我不太相信。但你今天所表現出來的態度,讓我不得不重新考慮……」
「你要重新考慮什麼?二姐是這樣,我也是這樣!你美其名保護我們,但你又能保護誰?我們所有人,是被你牽扯進來的!」
「計利!」
「如果你早將事情跟我們說,我們也好做個防備,不像現在這麼被動!我和二姐不是小孩子,而且也為計家努力了這麼久。我們不是會胡鬧的人!是你,你一直以來都將我們當小孩子了,所以你一直不肯放權!父母真的沒給我們安錯名字,計權計權,整天計算著的是權利!」
「你!」計權直直的盯著計利,胸口劇烈起伏:「你,你給我出去!」
「我會出去,但我不會離開,我隔幾個小時回來一次,我等的是你的一個答覆!」話完,計利起身離開。
計權抿緊著唇,頭上青筋突起,變化來得太快太突然,一瞬間的,所有事情都不受控制。
讓他們都走嗎?都離開計氏?計氏家族數百年的根基,難道到了他這裏就灰飛煙滅嗎?
「阿權,我認為,阿利說得對。」
溫柔的聲音自旁邊響起,計權看向說話的人:「莫非連你,也覺得我做錯了?」
曾倩手輕輕撫上他的額,幫他舒展著皺起的眉:「你保護著他們,你沒做錯。只是做了關鍵時候,你得要相信你的家人。什麼事情都自己一個人扛著,真的不太好。」
「我……」
「假如我出事了,你只能在一旁看,什麼都做不了,那份心情你能體會嗎?也許二姐和利叔此刻的心情正是這樣。我也是這樣。我真的希望你不要再這麼累了好嗎?該放手的放手,你為計氏,為我們操心了這麼久,這一回,讓我們來籌謀好嗎?」
溫柔的話語緩緩的流進心田,計權閉上眼睛,緊緊的握著了曾倩的手。
……
「不好意思,我就只能請你到這種地方,吃這些平價雪糕了。」
和江瑞軒『在一起』有一段日子,在這段時間裏,榮小妹心裏有一股對他很特別的感覺,這種感覺……就像戀愛了一樣。
「瑞軒哥哥,」她嗲嗲的叫了一聲:「你還是很夠膽量的,這陣子遭了不少閑言閑語吧?」
江瑞軒笑了笑:「正常的。」
「接下來的日子會更艱難,而我呢,該做的我會一直做。而且會做得越來越好。」
江瑞軒眸裡掠過一抹銳光:「對我也越來越親密,越來越會撒嬌嗎?」
「這個嘛……」榮小妹咬了一口雪糕:「好吧。」
「今天玩了一天,你爺爺的人肯定在四周盯著了,你先回去。明天再約個時間。」
「OK。」
「那你現在乖乖回去,明天再來見我。」
說實在的,榮小妹此刻的心情不是很爽,每次與他分別,她都會特別的牽掛。總想快點見到他。
這個男人身上有種特殊的感覺,像磁鐵一樣吸引著她。讓她日思夜想。
這樣的感覺,就像戀愛,像真的戀愛一樣。
而這種感覺對於她來說已經久遺未見了。
看著榮小妹離開的背影,江瑞軒輕輕一笑。她離開時看他的最後一個眼神,他讀懂了意思。她捨不得他。
像榮小妹這樣的妹子,自小嬌生慣養,心高氣傲的。眼光很高,卻也很低。
只要讓這種女孩找對了感覺,那接下來的所有時光,他都能為所欲為。
費了許多心思進入理事會,也費了不少手段爬上這個位置,其它人瞧不起他,是因為覺得他沒有後台。
沒有靠,山,沒有背,景,這也正是他最大的資本。因為在理事會裏的所有人,最不缺的就是這兩樣。
就是他缺,正因為這樣,別人輕視他,但也正因為這樣,他才能存活至今。
人呢,只有活著,一直活著,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才能實現想要實現的願望!
第二天。
約定的時間是十點,榮小妹提前半小時就到了,好不容易挨到十點卻沒有見到江瑞軒的人影,她的火氣一下就上來了,翻出手機想打電話才發現她沒有江瑞軒的電話號碼,氣得她跺了幾腳轉身想走,可走了幾步又氣呼呼地回去坐下了。
可能是路上堵車了!榮小妹開始給江瑞軒找借口。
可半個小時過去後,她開始擔心江瑞軒是不是遇到了麻煩,或者昨天沒有賺到錢所以今天沒有來赴約?不,他不是那樣的人!一定是遇到麻煩了。
難道是爺爺?榮小妹忐忑不安地想著各種原因,視線一直觀察著外面,快十一點的時候終於看到從公交車站的方向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雖然隔了很遠,可榮小妹一眼就看出了他的異樣,他的臉色十分蒼白,走路腳步發飄,肯定是生病了。
她什麼都顧不得了,急忙跑過去,「瑞軒哥哥,你這是怎麼了?」
江瑞軒還穿著昨天的衣服,只是此刻的他滿臉疲憊,就連眼神都沒什麼光彩,他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妹,抱歉,讓你等我這麼久,是我來晚了,抱歉。」
榮小妹看到他的樣子心疼的快哭了,扶著他的胳膊將他扶到了奶茶店,找了個沙發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瑞軒哥哥,你生病了,燒這麼厲害你怎麼沒去醫院?對了,醫院,我送你去醫院。」
她都糊塗了,還把人扶到奶茶店做什麼?應該直接去醫院。
江瑞軒一把拉住她,「小妹,別緊張,只是有點兒發燒挺一挺就過去了,沒事兒的,你別哭啊我真的沒事兒,你看我這不是很好嗎?」
看到榮小妹掉眼淚,江瑞軒驚慌不已,一邊手忙腳亂地替她擦眼淚,一邊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只是配上他蒼白的臉色,那笑容比哭還難看。
榮小妹眼淚留的更凶了,「瑞軒哥哥,你這樣我會心疼的,聽我的先去醫院,發燒也會出人命的,你千萬不要有事,不然我怎麼辦?」
看著榮小妹淚流滿面的樣子,江瑞軒咳嗽一聲急忙捂住嘴,另一隻手將她推開,「小妹,發燒會傳染你離我遠一點兒,別再傳染給你。抱歉,今天可能沒有辦法給你唱歌了,下次補給你,你趕緊回去吧,真是個傻丫頭,我就擔心你會一直在這裏傻等,特意過來看了一下,果然是傻丫頭。」
榮小妹哭得更厲害了,「瑞軒哥哥,你生病了,你不來我也不會怪你。」
「可我會怪我自己,答應你的事情怎麼能言而無信呢?」江瑞軒說著又咳嗽了幾聲,見榮小妹又要靠過來,連忙說道:「我真的沒事兒,以前也經常生病的只要挺一挺就好了,別擔心,我命硬著呢。」
是的,如果他的命不夠硬,早在二十年前的那個雨夜他就已經死了,更別說這二十年的莫打滾爬,哪怕只有一次,如果他的命不夠硬,也早就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
老天爺既然讓他活了下來,就一定是為了讓他報仇。
江瑞軒堅持不肯去醫院,榮小妹沒有辦法,想到昨天江瑞軒給她買葯的藥店,招呼服務生給江瑞軒上了一杯熱水,對江瑞軒說道:「瑞軒哥哥,你先喝杯熱水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兒退燒藥,一會兒就回來。」說完就跑了出去。
榮小妹前腳剛走,一個打扮妖嬈的女人坐在了江瑞軒對面。
「江瑞軒,29歲,祖籍海城,出生後隨父母前往中東定居,畢業於米國著名大學商務管理系,學校年度風雲榜排名前十的名人,愛好唱歌,於三年前放棄優渥的工作開始做流浪歌手,直到現在生活潦倒居住於地下室中。」女人頭頭是道,說出了江瑞軒的過去。
江瑞軒蒼白著臉看著對面的女人,「勞煩您還專門調查我,辛苦了,其實你們完全可以不用調查,直接問我我也會告訴你們的。」
女人笑笑,「明人不說暗話,開個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