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著給黃瓜和蘭花牽紅線，約著元旦這天見面，一起吃個飯看個電影，摩擦出一些火花。不過沒有明說，怕倆人有抗拒的心理。我正打算盤的時候也想起了小記者莫小雙，小姑娘活蹦亂跳，天真爛漫，想喊她一起。不過畢竟接觸的時間不長，也沒有過多的了解，於是沒約。

這段時間黃瓜閱讀的重點從哲學書籍轉到精神類醫療專業文章和企業管理上來。我做不到他這麽認真刻苦去建立深厚的理論基礎。只打算利用自己以前做醫藥代表賣藥的時候建立起來的圈子，除了黃神醫老約翰和歐陽之外，我還結識了很多社區醫院的大夫，只不過沒這三個人熟，好歹也是資源。大醫院也認識一些人，但是關系比較淡。

向這些醫生宣傳咱們鍾子期公司，看有沒有合適的病人。能發展一個業務還是得支付點勞務費，白乾別人也不肯。這感覺好像又回到了老本行。

經過我的介紹，黃瓜和黃神醫一家都混得比較熟，閑暇期間也會一起找黃大仙玩，冒充托兒，說:“大仙你算得真準啊，跟你算的一摸一樣。”

算是幫大仙創收。大仙也會幫我們算一卦，我們都拒絕，因為肯定會有血光之災，不願尋晦氣。不過我對大仙的所說的“命格”還是挺感興趣的。

有一種命格叫“過目不忘”，意思不是記憶力好，而是這個人長相形象氣質能讓人瞬間記住，印象深刻，通常這種人才華出眾。代表歷史人物三國時期龐統。我有一個朋友估計也是這個命格，那就是蘭花。其實蘭花五官拆開來看，單獨的都比較不錯，但是湊在一起就相當不和諧。不過看長時間了也就習慣了。

我記性不太好，但是對於和朋友的第一次相遇總是記得相當清楚。

比如第一次看到蘭花就是在大一下學期開學的時候，武昌火車站地下通道看到一個小夥子吉他彈唱，許巍的歌，看了半個多小時。蘭花也蹲了這麽長時間。然後坐34路車回校的時候又發現了她。到校後晚上一哥們兒過生日請吃飯，發現蘭花也在列，於是相視一笑。很明顯黃瓜跟”過目不忘”是反的，我拍了他無數張照片，還是記不住他的樣子。大仙說過他的命格是“功虧一簣”，高考是這樣，追人家姑娘也是，總在挑最後一擔土的時候扁擔斷了。

我也曾問過黃瓜跟他的妞的初見如何。黃瓜每次回憶起來在細節上都有點不一樣。

話說黃瓜是文科生，班上男生就那麽幾個。高考結束後的當天晚上這個幾個男生約著一起去KTV通宵玩。這次組織上沒有拋棄他，讓他很感動。他充當觀眾的角色，但是他角色扮演得很成功，很認真地聽人唱歌，分析別人換氣與歌曲節奏之間的關系。中途上了次廁所，回來的時候剛開門就有人把大塊蛋糕拍在臉上，整個房間都洋溢嬉笑歡鬧的氣氛。

等黃瓜把臉擦乾淨，頓時就都安靜了。

黃瓜也愣住了，因為發現自己走錯門了。正尷尬的時候，正主的壽星從外面剛來，清楚情況後代包間裡的眾人不停向黃瓜道歉。這壽星微微羞紅的臉徹底打動了黃瓜的瞳孔視網膜和視覺神經中樞。

在後來的敘述中，黃瓜有時候說是高三寒假的聚會，有時候是高三暑假的聚會。有時候說是季小諾走錯了房間，有時候不在ktv而是在飯館包間。但最後的結局都是以季小諾的小紅臉為終點。除了蘭花之外，擁有“過目難忘”命格的人我一直沒見到第二個，直到在洛陽的火車站遇到白和尚墨十八。雖然只是恍惚間看過他一眼，

眉毛胡子甚至連眼睛都是白的，但他全身的慈悲氣息著實令人難忘。納悶的是他似乎喜歡藏在黑暗裡，不喜歡說話。我們打算公司正式掛牌營業後就聘請黃神醫老約翰歐陽為技術指導老師，來不來是他們的事，請不請是我們的事情。最近黃神醫有生意上門，忙於治療，沒怎麽來閑扯。歐陽照例有很多病人要照看，歐陽是極其難得的身兼神內和精神科兩個科室的大夫，自然活兒很多。

元旦前一天他邀請我們來接他們醫院因懷疑丈夫出軌而疑神疑鬼、大喊大叫要讓他永遠沒工具出軌的患者的單子。該患者有個極具時代特色的名字，王淑芬。自從她跟大仙聊天之後病情減輕來了很多，歐陽也推薦了我們鍾子期公司。

到醫院歐陽再次鄭重警告我們，面對患者， 不得提出任何治療建議，不得有任何有關病情的心裡暗示，不得有任何藥品藥物的推薦，最重要的一條，不得透露患者隱私。

這四條也成為我們鍾子期聆聽公司的行為準則。由於病友王淑芬有暴力傾向，所以要求我們做好肉體準備。因為一次只能進去一個，黃瓜自認為脾氣好，四肢發達，有耐心，適合做這份工作，於是由他進去工作。

優撫醫院是精神科專科醫院，歐陽所處病區是抑鬱症和狂躁症的病區，也有妄想症精神分裂症等病區，不過不歸他管。住院部為了防止病人逃跑，所以每層住院樓都是有厚實的鐵門擋著，任何人進出都需要開鐵門。

黃瓜和王淑芬到醫生值班室裡聊天，我和歐陽在外面守著，以免有什麽意外。王淑芬今天氣色似乎不錯，不過面對我們的時候沒什麽言語，跟那天滿手是血的癲狂判若兩人。黃瓜跟王淑芬聊了好久，從早上九點一直到下午五點多。我和歐陽出去吃了中飯和晚飯，還跟在醫院門口擺攤算命的黃大仙閑侃了幾分鍾。

從門口那聽到王淑芬說幾句話之後就沉默很長時間再說另外幾句，不過隔著門聽不清楚。一直到晚上八點多倆人才出來，黃瓜深情憔悴，一臉疲憊，王淑芬氣色更好。我不禁往某些少兒不宜的方向聯想。

還沒來得及問王淑芬說了什麽，這時接到江陽的電話，因為我們也向他推廣了公司的服務理念。我們隨時可以做一個敬業的聆聽者。

不過江陽的話讓我們震驚了好久:“有人找我買眼角膜。”

給讀者的話:

找了一天租房，上傳晚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