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荒地以後,林習風並沒有直接回林府,而是去了蹴鞠場,遠遠的便看到蹴鞠隊員們都在休息著,葉傾恆和李盈城在一旁的草地上坐著,像是在討論著什麽。
林習風徑直走了過去,二人看到他後,忙笑著打起了招呼。
“林兄,你可真是個特殊的隊員,每天這麽悠閑,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知縣大人還不管不問由著你,可比我們幸福多了。”李盈城拽了把青草,笑著擠兌道。
林習風趕緊搖了搖頭,笑道:“李兄此言差矣,我可一點兒不比你們閑,每天都忙的暈頭轉向了。”
“誰讓你開了酒坊後,居然還不消停,又去墾什麽荒地,有那些錢還不如做些靠譜的生意,那荒地像是能有好收成的良田嗎?”
“你不懂你不懂……”林習風笑了笑,也沒有解釋的意思,這件事現在和他也解釋不通,日後待小麥成熟了,他自然就不這麽認為了,轉過頭看向葉傾恆笑道:“傾恆,我有個事兒要和你說說。”
“林大哥快說快說,幾天沒幫你忙了,我都覺得不自在了。”葉傾恆拍著屁股從草地上站起來,嘿嘿笑著道。
“呵呵……是這樣的,再過幾日,我那酒坊就能出酒了,想讓你問問傾凌,能不能幫我把杭州城的清酒銷路打開。”見他這模樣,林習風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雖然這事他自己就可以解決,不過卻要花上一點心力,這幾天已經太忙了,能省事兒的地方他便打算省點時間休息休息。
“林大哥,你還別說,我也正準備跟你說這事兒呢,二哥說8月21日是杭州城薛員外的六十大壽,他都安排我來問問你美酒的事兒呢,若是你那酒坊出酒的日子能趕上薛員外六十大壽的日子,倒是可以把酒先賣給他,薛家在杭州城的名聲極高,到時參加宴會的高官富商肯定很多,你這美酒自然就在杭州城一炮打響了。”葉傾恆忙跑到林習風跟前興奮地道。
林習風聞言,便在心裡過濾了一下酒坊的事,酒坊是8月14開工的,按照目前這個進度,完全可以七天后的8月20出酒,自然能趕上薛員外的宴會,心下有了定數,林習風便笑道:“這個沒問題,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肯定能趕得上。”
“那就好那就好……”葉傾恆搓著雙手不住念叨著:“若是這酒出現在了薛員外的喜宴上,可以想象那場面該有多壯觀,肯定有無達官貴人都想買這酒,到那時林大哥可就發了。”
“呃……等一等,你說這人是薛員外,他和薛為謙是什麽關系?”林習風已經隱隱猜到了一些,不過還是確認了一聲。
“嘿嘿……薛員外就是薛大哥的爺爺啊!”葉傾恆詭笑道。
“看來這小子家世也不錯嘛!”林習風笑著點點頭,繼而便想起了那日薛為謙在詩會上作的一首詩,遂笑問道:“薛兄是不是也頗有才學?”
“嗯嗯嗯,薛大哥有兩樣東西一直讓我敬佩,一是他的醫術,二是他的才學,可能林大哥不知道,其實薛大哥在杭州城也是有名的才子,和那徐偉的才學不相上下,呸呸呸,徐偉就是個沽名釣譽之徒,怎配和薛大哥比……”葉傾恆趕緊啐了一口,盡管他對這些士子之事沒有興趣,但如今徐偉的糟名早已傳遍了杭州城,他雖然不感興趣,但這件事還是不住在他耳邊環繞著,幾乎杭州城每個角落都有人在討論此事。
“呃……呵呵……”說起了徐偉,林習風也只能乾笑,不做任何評價。
“對了林大哥,你知道和徐偉的糟才之名並傳的那首‘無題’詩嗎?雖然我不懂詩詞,但也會吟上兩句了,什麽‘心絆幾多相思句,不遇西子筆不行’的詩句,其實我真不覺得這是什麽好詩,居然還被士子們極力稱讚,倒向是句鬼話,不不不……不是鬼話,是好詩,嗯……好詩。”葉傾恆平常心直口快慣了,如今一把“鬼話”之詞說出口,立馬覺著不對了,是以趕緊尷尬地改了口。
林習風忍不住笑著彎了腰,這小子太逗了,穩了穩心境,頗感興趣地問道:“那些士子們平常都討論些什麽啊?”
“他們啊,都沒人知道此詩作者是誰,於是就討論作者是哪裡人了,都一口咬定說肯定是杭州城人,什麽只有杭州城才能出如此滿腹才學之人之類的鬼話……嗯,這個我真覺得是鬼話……”
林習風笑著擺了擺手,也不再追問下去,正欲開口與二人告辭一聲離開時,卻見李盈城忽然遞了一根長槍過來:“林兄,我們再較量一番,你的招式太過詭異,我想再討教討教。”
聞言,林習風也不多說,笑著接過了李盈城遞來的長槍,他習的武術都是千年後的現代招式,李盈城與他交起手來自然很不習慣,其實呢,他自己也不習慣, 所以也想多和李盈城切磋切磋適應一下……
傍晚十分,林習風才回了府,看到柳簾兒正在井邊洗衣服,心下便琢磨著等酒坊賺了錢,也該買個丫鬟了,總不能一直讓她乾這些粗活。
幾天的時間眨眼而過,這天已經是8月20日了,傅仲在前一日就已經跟他打過了招呼,酒坊可以出酒了。
這幾日以來,林習風一般早上吃過飯後就到酒坊看看生產進度,沒什麽問題後,便去荒地上和佃農們隨意嘮會兒磕,然後再去蹴鞠場和隊員們練練鞠蹴,和李盈城切磋武藝,從先前的各有勝負,到後來的勝多負少,漸漸的,李盈城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林習風畢竟還是現代人,思維和應對能力比李盈城強上不少,熟悉了他的招式後,便能輕易找到了破綻。
這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後,林習風便急急忙忙朝酒坊趕去,剛跑到酒坊門口,便聞到了酒坊裡傳出的淡淡酒香,林習風深深吸了口氣,讓酒香在心肺中蔓延片刻,才大步走了進去。
傅仲正招呼著幾人收酒,看著那清澄澄的酒灌進酒壇裡,他臉上也洋溢著淡淡的喜色,回頭看到林習風後,便略帶不解地問道:“林公子,其實咱們杭州城最受歡迎的是黃酒,你為啥非要釀清酒呢?”
“因為我要將清酒發揚光大啊!”林習風一邊笑著,一邊從旁側取了個瓷碗,斟了半碗酒,然後一飲而盡,笑著嘖了嘖嘴唇,目光瞥向了酒坊後院,那裡豔陽初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