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穿過雲層,魏嗣和秦燕從昨日的酒醉中醒了過來。 “要開始了。”魏嗣喃喃道。
秦燕一掃往日的嬉皮笑臉,一臉正色道,“公子,我這就去準備。”
“去吧,不然有些人要等急了。”
此時的魏慶坐於魏家,穿起官服,一撥又一撥的接見元老貴胄,秘密部署著一件又一件大事。魏家儼然成了秦國中心,聲勢比當年魏郝主政時還要顯赫!這次魏慶沒有進宮,他在等待,相信魏家舊貴族和魏嗣一定會成功,三天前龐涓和魏晨、魏武已經率軍出城抵禦秦軍,大梁已經沒有任何勢力是魏家和魏嗣聯合的對手,他已經看到了勝利的曙光,看到變法強臣楊畢的頭顱高掛城頭,而後魏嗣將親自來迎接,隆重的邀請他出面定國,沒有他,魏嗣即使握有三千魏武卒也無法穩定朝政,那時,他的安排也將震驚天下,魏嗣也將象周文王為薑尚拉車一樣,親自在脖頸套上馬具拉車,將他魏慶一直拉到大梁宮門!
正在魏慶做著春秋大夢之際,魏家三千族兵開始攻打大梁內城,大梁城此時守衛空虛,魏家族兵攻打內城之時,城頭上只是稀稀落落的射出的箭矢,雖然魏慶倉促聚攏起來的三千族兵不懂兵法、陣戰,但對付一個守衛空虛的大梁內城確綽綽有余,在魏家的族兵蜂擁而上之際,魏嗣率領的魏武卒才姍姍來遲,魏家的統兵大將魏賢在後方見到魏嗣到來,皺眉道,“公子,為何現在才到。”
魏嗣笑了笑,“昨日酒喝高了,剛剛醒來。”
魏賢大怒,“軍國大事,公子既然當作兒戲,祖父居然要讓你來當魏王。”魏賢所言祖父自然就是魏家老祖宗魏慶了。
“魏王之位,本公子沒打算要。”魏嗣一臉平靜。
魏賢大喜,能與他爭奪魏王之位的也就是這位手握重兵的公子嗣了,既然公子嗣沒有爭位之心,那得魏王之位也只能是他,“公子既然無心大位自然是件好事,公子,還請你即刻派兵攻打內城,待本公子登上魏王之位後,定然封你為丞相。”為了打消魏嗣爭位之心,魏賢不惜許諾丞相之位。
魏嗣冷冷地望著喜極的魏賢,“公子可能誤會魏嗣的意思了,魏嗣沒有打算攻打大梁內城,大梁內城可是魏王宮屏障,攻打內城等同於造反,魏嗣沒這個膽子。”
魏賢心中湧現出不安的情緒,“魏嗣,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魏嗣冷笑,大喝道,“來人,將魏賢拿下。”
魏賢身邊毫無防備的魏家族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如狼似虎的魏武卒控制,被魏武卒綁上繩索的魏賢大呼,“魏嗣,你想幹什麽,要造反嗎?”
“造反的是你。”魏嗣用冰冷的眼神望著魏賢,“魏賢啊魏賢,你簡直糟蹋了你這個名字。”
魏賢知道他們魏家中了魏嗣之計,魏嗣根本就沒有打算和他們一起發動政變,“公子嗣,你饒我一命,我將魏王之位讓給你。”
魏嗣滿臉鄙夷,“就你這樣的人也想當魏王,也不拿銅鏡照照你自己的模樣,來人,拖下去。”
兩名士卒拖著魏賢就往後方而去,隻留下魏賢詛咒魏嗣的聲音漸行漸遠。
此時衝鋒到城門口的魏家族人還沒發現後方的異樣,魏嗣用淡淡地語氣向秦燕說道,“準備出擊。”
隨著魏嗣一聲令下,秦燕一擺令旗,身邊三丈高的大纛旗便大幅度的東西擺動。隨著大纛旗擺動,魏武卒從後衝出,倏忽之間方陣擴展,弩箭上弦,“放”隨著秦燕一聲令下,
弩箭就象無邊的烏雲覆蓋長空向魏家族兵壓去,毫無反應的魏家族人在烏雲壓下後紛紛倒地。 幸存下來的魏家族人紛紛轉頭,見到後面軍容整齊的魏武卒方陣,“不好,是魏嗣那個狼崽子背叛了我們。”幸存下來的魏家族人掉頭向魏武卒方陣衝來,魏武卒士卒在秦燕的指揮下丟下弓弩,操起與人等高的盾牌和長劍,隨著戰鼓的隆隆節奏,如黑色城牆般向魏家族人壓了過去。
守衛城頭的陳天明微微一笑,一切盡在計劃中,“打開城門,大軍出擊斬殺叛賊。”南北夾擊,魏武卒和王宮守衛以嚴整的軍陣對陣散亂的魏家族人,三千魏家族人眼看就要被徹底埋葬了。
這時,一直不動聲色的魏嗣卻突然向正在指揮大軍作戰的秦燕連連擺手。秦燕一臉錯愕的望著魏嗣,不知魏嗣想要做什麽,但他還是遵從了魏嗣的軍令,立即下令,大纛旗便緩緩擺動,巨大的銅鑼聲也?R,?R的響了起來。這是軍法上的“鳴金收兵”。片刻之間,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魏武卒和陳天明所率領的王宮護衛便停止了衝鋒廝殺,緩緩的撤向戰場邊緣。
此時的三千魏家族人僅存一千人,而且不少族人已然受傷,幸存者茫然地望著四周戰死的族人,不知如何是好,魏嗣騎著戰馬緩緩向前,魏家族人望向魏嗣,那是仇恨的眼神,如果此時眼神能夠殺人,魏嗣已經死了千百次了,面對這些仇恨的目光,魏嗣暗歎一聲,然而他沒有後悔自己的決定,他的心中一直有一個信念支撐著自己,魏國不能亡。
來到幸存的魏家族人面前,魏嗣大聲道,“我的叔伯兄弟們,我魏嗣知道,你們恨我,恨我魏嗣背叛了你們,魏嗣無法向你們解釋,因為魏嗣手上確實染滿了同族的鮮血,兩千族人就在魏嗣的面前死去, 魏嗣不好過。”
“滾犢子。”
“忘恩負義的王八蛋。”
“奸詐小人。”
魏家族人的痛罵聲傳遍整個戰場,魏嗣聽到這些聲音心中隱隱作痛,他何嘗不希望與族人和睦共處,可這是亂世,吃人的亂世,魏國稍有不慎就會被他國吞沒,魏國不能亂,可這些族人為了自己的利益卻讓魏國陷入內亂,魏嗣平複了一下思緒,大喝道,“閉嘴。”
在一聲大喝下魏家族人停止了痛罵,魏嗣繼續道,“你們真以為魏嗣是殺人狂嗎,魏嗣為什麽要殺自己的族人,你們難道就沒想過嗎,王上繼位以來,魏國變法以來,魏國的變化你們難道就沒有看到嗎,你們忘記了被齊國、秦國打敗的恥辱了嗎?魏國要復仇,魏國要強大,但是你們這些人卻為了一己私利讓魏國卷進內亂之中,你們不覺得慚愧嗎?”一聲聲反問震動人心,這些魏家族人處於魏家底層,雖然對新法不滿,但他們也看到了魏郝即位,新法實施後魏國的變化,他們也清楚自己和魏國是緊緊聯系在一起的,他們是皇親貴胄,只有魏國強大了,他們才能獲得更大的利益,此次發動叛亂固然與對新法的不滿有關,但也是聽了魏慶等魏家上層的蠱惑,此時魏家族人一個個低下頭顱。
秦燕望著魏嗣的高大的背影不由感慨,魏嗣自然不如魏郝、秦孝公、齊威王等千古明君,但在戰國諸多帝王中也算佼佼者,可惜生錯了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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