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穎自回到府中廂房後就坐在銅鏡旁,手中握著魏郝給予的玉佩,魏郝佩戴之玉佩出自魏國皇室,自然不是凡玉,玉佩品質不說,做工也極為精美,佩作夔龍形,龍體蜷曲,張嘴銜尾,瞪眼豎耳,系玉片裁成環狀,精鏤細刻而成,楊穎拿著玉佩,回憶著和楊穎見面的情形,喃喃自語,“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妝入夢來。”
“表妹。”一個聲音突然打斷了楊穎的回憶。
楊穎驚聲道,“誰?”
“當然是你的好表哥啊,長夜漫漫,看來表妹你是無心睡眠啊。”張弛在旁笑道。
楊穎斥責道,“你進女子閨房怎麽連門都不敲?”
張弛作委屈狀道,“你這可錯怪我了,我從你房門路過,見到你沒有關門,我在外可是敲了兩次門,你都沒有聽見,就聽到你在叨嘮著什麽麻衣如雪一枝梅,笑掩微妝入夢來,我在旁邊站了半天你都沒有發覺。”
“你還敢說,誰叫你進我房門的,出去。”楊穎被張弛發現她的心事羞急道。
“別急,表妹,我有話要說。”張弛嬉笑道。
楊穎瞪了他一眼道,“有什麽話趕緊說,別耽誤我睡覺。”
“表妹今天晚上還睡得著嗎?”楊穎作勢要打,張弛忙道,“等等,說正事。”楊穎這才作罷。
張弛蹲下身子向楊穎放在桌面上的玉佩伸出手,可張弛手伸直半途桌面上的玉佩迅速被楊穎拿走,張弛微微一笑道,“放心吧,你表哥可不會掠美之意,只是聽說魏國皇室之玉佩都為精玉雕刻,做工精美,想瞧瞧罷了。”
楊穎望著銅鏡整理著鬢發道,“想看自己找魏王要去。”
張弛嘻笑道,“我這不是和魏王不熟嘛,說真的,我一直在想,這魏王的玉佩尊貴無比,但魏王不送別的,為何單單送表妹你玉佩?”
楊穎撅著嘴道,“魏王不送我玉佩,難道送我劍不成?”
張弛呵呵笑道,“據我所知,魏人答謝他人要麽送錢物,要麽送珠寶,可沒聽說過有人送玉佩的,我魏人習俗,玉佩和香囊乃定情之物,魏王久居魏國,不可能不知道這個習俗吧,難道魏王他鍾情於表妹。”
楊穎聽張弛這麽一說感覺心中甜蜜,但這話經張弛這麽一說道明面上來卻讓楊穎羞澀難當,拿起桌上的飾物就準備向張弛扔去,張弛急道,“我錯了,我錯了,我這就走,我走還不成嗎。”
張弛說完向外走去,卻看到站在門外的白發老者,張弛道了聲爺爺,慌張的向外走去。
在張弛出去的時候楊穎就知道剛才的事情白發老者可能全部聽到了,楊穎頓時低著頭像一個做了壞事的小孩,扯著上身衣角。
“穎兒,你坐下吧,爺爺很長時間沒有和你好好聊過了,今天我們爺倆就聊個高興。”白發老者微微示意,然後在房內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楊穎坐下後輕聲道,“爺爺,剛才的事不是這樣的。”
白發老者微微一笑道,“不是這樣那是拿樣,爺爺又不是老糊塗了,這點爺爺看得清楚,爺爺只是想問你,你真的很喜歡那個魏王嗎?”
楊穎羞澀地坐著,拉著衣角,滿臉通紅。
“怎麽,我楊畢的孫女,喜歡人都不敢對人言嗎?”白發老者抖著胡須道。
楊穎遲疑了一會,羞澀的點頭道,“不錯,穎兒卻是喜歡魏王。”
楊畢抬頭一聲長歎道,“沒想到我楊畢滿以為可以做一名隱士,不想老年卻不得不為我孫女考慮而出山,天意如此。”
楊穎羞愧道,“都是穎兒不好,爺爺如果不樂意,穎兒願意離開魏王於爺爺隱居山林。”
楊畢笑道,“穎兒,我何曾讓你受過半點委屈,既然穎兒喜歡,我出山又何妨。穎兒,你可知道你姓什麽嗎?”
楊穎疑惑道,“爺爺,我不是姓楊嗎?”
楊畢搖頭道,“非也,我們楊氏本姓姬,爺爺我應該叫姬畢, 而你應該叫姬穎。”
“姬姓,難道我們楊家是周王室之人。”
楊畢點頭道,“確實如此,我年少之時周遊天下,學盡儒道法墨四家,本想找到恢復周王室地位,不想諸侯割據日盛,周王室無力回天,我空有才華,卻不能幫助周王室恢復地位,愧對姬姓,於是改姓楊,隱居起來。現在知道我為何滿腹才華不願向這些諸侯國效力了吧,這些個諸侯國才是讓我周王室影響力日漸消減的罪魁禍首。”
楊穎這才明白楊畢的苦衷,身為周王室宗親,又才華出眾,然而因為各諸侯國崛起,周王室日漸衰落,楊畢回天無力下又不願為各諸侯國效力,於是於山水,自己研究學問,可是今天,楊畢卻因為楊穎不得不出山,“爺爺……”,止不住眼淚流了出來。
楊畢笑道,“你這丫頭,哭什麽,這麽多年,爺爺也看開了,知道周王室雖然現在還是天下共主,但一旦某個諸侯國一統大勢一成,周王室也將成為這些大國的絆腳石,遲早會被他國吞並,這次你這丫頭出嫁,我這糟老頭子也到魏國看看,能不能幫助魏王統一這個混亂的戰國,如果魏國真能一統天下,也要讓魏王留下點王室血脈。”
楊穎高興道,“爺爺這是答應了?”
“你是想說爺爺答應什麽了?是答應出山給你的魏王效力,還是答應把你嫁給你的小郎君了?”楊畢笑道。
楊穎跺腳道,“爺爺取笑我,不理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