函谷關和崤關一直以來是秦國和魏國的必爭之地,誰擁有函谷關和崤關,誰就可以在戰略上佔據優勢,魏文王時期,吳起訓練精銳魏武卒奪取秦國的河西之地,後建立離石要塞,自此秦魏結仇,百余年來戰爭不斷,河西沃土一度成為廢墟,魏惠王時期,為了避免邊境魏民免遭屠殺,遷走大部分的魏國百姓,河西之地則成為對秦的一個戰略要地,而離石要塞則成為懸掛在秦國頭上的一把利劍,秦國發動數十場大戰企圖奪回河西之地皆以失敗告終。
後來河西之戰,公子卬和魏申率領的魏軍兵敗,河西之地盡失,連離石要塞、崤關、函谷關皆為秦國所有,魏國西境則任由秦國鐵騎馳騁,明白河西之地重要性的魏郝一直都想找機會奪回河西之地,魏國雖然強盛,但秦國一直固守關隘,魏國難近雷池一步。
這次秦國大軍出征,各大關口防衛空虛,只要大敗這擋在前面的十萬大軍,魏國無需付出多少代價就可奪回河西要地,因此魏郝下定決心在這場大戰中定要全殲這十萬秦國軍隊。
“稟王上,龐涓已按王上吩咐將秦國送來的魏國百姓按安置在了糧草大營。”龐涓急衝衝的趕來向魏郝稟報。
“好,傳令下去,今晚所有士卒衣不解帶,劍不離身,隨時候命。”
“諾。”
龐涓剛出帳傳達魏郝軍令,又有士卒前來稟報,魏嗣已經帶領魏家貴族元老趕來,魏郝望了一眼沙盤,向士卒道,“你讓王弟領著這些貴族元老前往後方的萬歲山,觀我大軍破敵。”
士卒領命出帳,軍帳內又恢復平靜,魏郝依靠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
天色漸漸變黑,魏郝也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突然感到帳外一陣寒風吹過,魏郝猛地醒了過來。
龐涓從大帳外進來,滿臉喜色,“王上,果不出你所料,我軍糧草大營被襲。”
魏郝臉色一喜,之前見秦國送來魏國百姓,魏郝只是對衛鞅的謀劃進行猜測,並沒有確切的把握,不想一語中的,“龐涓,準備領軍迎敵。”
此時秦軍軍帳的士卒早已做好準備,一見魏國後方火起,車英率領三萬精銳騎兵井然有序的行動起來,此時已是夜半三更,今夜又無月光,伸手不見五指,正是偷襲的良機,車英借著零星的火把,看到魏軍營地似乎亂成一團。
“秦軍將士們,殺敵建功正在此時,全軍出擊,攻打魏軍大營。”秦軍三萬精銳騎兵懷著殺敵建功的心情,迅速衝進魏軍大營,魏軍大營卻一片寂靜,車英久經戰場,頓時發現不對,心呼中計,大喝道,“後隊變前隊,撤兵。”
“既然來了,又要往哪裡走?”魏郝的喝聲在寂靜的營地想起,一個個火把升起,將整個魏軍大營照的有如白晝般通明,秦軍只見魏郝坐在馬背上被魏國大軍簇擁,秦軍陣前一個個魏武卒手持強弩,一支支鋒利的箭矢對準秦軍馬陣。
“魏郝,你沒有死。”車英看到魏郝大驚失色,他可是親耳聽到公子贏疾一口咬定魏郝中了毒箭必死無疑,可現在魏郝居然好生生的站在他面前。
魏郝冷笑道,“區區刺殺就想要本王性命,你們秦國想的太簡單了,如果你們秦國躲在烏龜殼裡不出來,我還真沒辦法收回河西要地,既然你們出來了,這十萬大軍就留在這裡吧,放箭。”
隨著魏郝一聲令下,鼓聲雷鳴般響起,一片尖利的號角響遏行雲,魏武卒手中強弩將弩矢放出,弩箭聲嗖嗖的劃破長空,魏武卒操十二石強弩,都是特備的專門射穿皮革甲胄的長簇箭,騎兵目標極大,營門狹小,箭箭沒有虛發,嘶吼的戰馬慘叫聲傳遍軍營,秦軍戰馬不是轟隆倒地,便是瘋狂回躥,自相踐踏,死傷無數。
“撤,快撤。”秦軍陣地傳出車英急促的叫喊聲,魏武卒訓練有素,士卒們圍成一個大弧形,共是六層,一層射出便立即蹲身,後排續射,如此波浪起伏般銜接得毫發無差,長箭便暴雨般澆了過去,秦軍陣地戰馬嘶叫聲不斷傳出,片刻之間,率先衝進大營的一萬騎兵大亂起來,自相踐踏,在軍營中瘋狂奔竄。
在強弩不斷射擊的同時,龐涓兩面令旗同時東西一劈,戰鼓再起。營門口兩萬鐵血衛士呼嘯殺出,卷向後撤的秦國騎兵。步兵對抗騎兵本沒有優勢,但鐵血衛士例外,他們是戰場上的屠夫,手中的重劍對任何一支軍隊都可以造成強大的殺傷力,何況現在秦國的騎兵擁擠在狹小的軍營門口失去了衝鋒的能力,這支失去衝鋒能力的騎兵就是靶子,任由他們斬殺,手中的巨劍每揮動一次,就會有一匹戰馬被斬殺,因失去戰馬倒地的秦國士卒被後面衝出來的戰馬踐踏而死。
車英縱橫沙場幾十年,從沒看到過如此恐怖的軍隊,鐵血衛士在他眼中就像是殺戮機器,他仗恃的三萬騎兵在這支軍隊面前如待宰的綿羊,兩軍對壘,高下立判,堪堪半個時辰,三萬騎兵銳減大半,秦國精銳騎兵吼叫著向營門衝擊,卻一騎也沒能衝出去。
隨著龐涓旗幟擺動,魏武卒開始向前推進,秦軍後面不斷有弩箭呼嘯而至,後方的秦軍部隊面對死亡的威脅,不斷催促著前面的軍隊前進,而前方的騎兵在鐵血衛士的阻截下根本無法越過營門一步,整支秦國騎兵就擠在一個狹小的空間中,前有殺神阻路,後有烏雲般的箭矢攻擊,秦軍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
做為主帥的車英自然知道戰場的情況,他對衝出軍營已經不抱希望,大喝道,“赳赳老秦,共赴國難,全軍調轉馬頭,向魏軍陣地衝擊。”
“赳赳老秦,共赴國難。”剩余的一萬五千騎兵冒著箭矢發起自殺性的衝擊,幾波箭雨過後,秦軍終於衝到魏武卒大陣面前,魏武卒方陣也發動起來,丟下弓弩,操起鐵盾與矛戈,隨著戰鼓的隆隆節奏,向僅存七千的秦軍士卒壓了過去,營門口鐵血衛士也衝入營地,在後面斬殺秦軍騎兵。前後夾擊,不到半個時辰,秦國三萬大軍在魏軍營地徹底埋葬,獨獨留下身中數箭的車英。
“車英,念你也是一條好漢,你自裁吧?”魏郝朗聲道,仗打到這裡已經沒有繼續的必要。
“我車英不服。”車英大吼。
“怕死?”
“老秦人從不怕死,但我不服。”
魏郝呵呵一笑,兩軍作戰,各施計謀,成者為王,敗者為寇,有何不服,魏郝雖然可以向車英說明,但他沒有說,他要車英真正的心服口服, “你如何才心服?”
“可敢與我車英單挑?”車英目視魏郝沉聲道。
“你已力竭,且已受傷,本王勝之不武。”
魏郝並不想佔車英便宜,但車英不這麽想,他是沙場宿將,而魏郝只是一個公子哥,即使他受傷力竭,魏郝也斷然不是他的對手,“只要你勝得了我手中長劍,車英就心服。”
魏郝輕聲一笑,“那開始吧。”雖然魏郝說開始,但並沒有拔出腰間寶劍。
車英見魏郝輕視於他大喜,這次兵敗,他已抱必死之心,但能斬殺魏郝他死也瞑目,車英並沒有給魏郝準備的機會,向魏郝縱馬飛馳而來,眨眼間就到了魏郝身前,手中長劍向魏郝腰間斬出,隨時可以要了魏郝性命,但魏郝經過強化的身體豈是那麽簡單,就算車英完好無損要勝魏郝也無可能,何況他現在受傷力竭,速度大減,魏郝輕松就閃過了車英劈來的長劍,在與車英錯身之際,手握拳頭猛地擊打在車英身上,車英受力不住跌倒在地上,魏郝縱馬來到車英身前,俯視著車英,“現在可服了。”
車英慘然一笑,“車英死也不服。”說完手中長劍向脖子抹去,倒在地上。
魏郝歎了口氣,車英在歷史上本可以善終,他的到來改變了魏國的歷史,也改變了車英的一生,“秦國多豪傑之士,來人,將車英好生安葬。”兩名士卒將車英抬走後,魏郝下令,“全軍開拔,攻打秦軍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