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後方火起,魏軍雖然會因為糧草起火而混亂,但衛鞅很明白如果給魏軍時間,憑龐涓的領軍之能,很快就能製止騷亂,機會稍縱即逝,容不得猶豫,衛鞅當即派出車英領三萬精銳騎兵,率先出發攻打魏國大營,而後親自領七萬大軍從大營出發趕往魏軍大營支援。 兩軍大營相距20公裡,身著沉重鎧甲的秦軍七萬步兵隻用了一個時辰就趕到魏軍大營,速度不可謂不快,然而大軍趕到魏國大營時,卻發現魏國七萬大軍正嚴陣以待,遠遠還能看到魏軍營地內堆積起來秦軍的屍體。
衛鞅心中一驚,低聲驚呼“中計了。”兩軍對壘,統帥知己知彼則可百戰百勝,衛鞅對龐涓有很深的研究,他自信除了孫臏,這個時代沒有人比他更了解龐涓,因此他很自信自己的計策可以成功,但事實卻截然相反。
就在衛鞅思忖之際,魏晨縱馬向前,“前面可是秦國大良造?”
衛鞅深吸了一口氣穩定自己思緒,“正是衛鞅,可是禁衛軍統領魏晨當下。”
魏晨爽朗的笑聲傳出,“本將正是魏晨,王上邀大良造軍前會晤。”
魏郝沒死,衛鞅大驚失色,他攻打魏國的計劃都是以魏郝之死為前提進行,如果魏郝沒死,那他的所有計劃都會流產,甚至會為秦國帶來滅頂之災,車英領兵攻魏國大營失敗,他隱隱感覺魏郝可能沒死,魏晨的話讓他的猜測得到證實,這一切都是一個圈套,引老世族和他們秦國入局的圈套,現在大軍相距不足一裡,他秦國要撤退已經來不及了。
“衛鞅仰慕魏王久矣,願與魏王一會。”既然逃不掉,那只能大膽面對,而且他也很想見見這個聞名已久的魏王到底是什麽樣子。
魏郝與衛鞅兩人縱馬會晤於兩軍陣前,兩個人雖是第一次見面,但相互間聞名已久,魏郝知道衛鞅更多的來自後世史書,秦國變法,遷都鹹陽,大敗魏國,傲視群雄,為秦國統一霸業奠定基礎,在戰國時代,衛鞅無疑是最耀眼的一個,而魏郝對於衛鞅而言卻是一個謎,沒有任何征兆的崛起,救龐涓、敗齊軍、殲秦軍,引領魏國再次變法,這一樁樁,一件件,看起來似乎不可能發生,但又確確實實的發生了,衛鞅自認為看透天下,卻獨獨不能看透這個突然崛起的魏王。
“衛鞅見過魏王。”衛鞅拱手向魏郝行禮。
魏郝笑道,“衛鞅,你可知曉,我父王現在可是恨你入骨。”
“這是的衛鞅榮幸。”衛鞅始終保持的鎮定,語氣平淡的讓人感覺不到他絲毫情緒的波動,難道學法家的都是這個德性,魏郝暗思。
“衛鞅,父王未能用你是父王的失察,然你衛鞅終究是魏人,回來吧。”雖然對衛鞅回魏國不抱多大希望,但還是禁不住勸降衛鞅的衝動。
衛鞅搖頭,他多年前為魏國效力,但魏國不能用他,他在魏國僅僅只是一個中庶子,後來公孫痤臨死前將他推薦給魏王,但魏王卻仍不用他,從那時開始,衛鞅已經決定離開魏國,公孫痤見魏王不用衛鞅,又建議魏王殺他,衛鞅不得不逃離魏國,輾轉來到秦國,秦孝公視他為心腹,委以重任,以國士之禮待他,他發誓以國士報之,魏郝的話在他心中起不了任何波瀾,“多謝魏王欣賞,然秦公對我大恩,衛鞅發誓一生仕秦。”
雖然不抱希望,但看到衛鞅斷然拒絕,魏郝心中還是有些許失落,“公如青山,鞅如松柏,粉身碎骨,永不負秦。這是衛鞅與秦公密談後所言,
對否?” 衛鞅一怔,“正是。”
“青山既逝,松柏何存?”秦孝公勤於公務,現在的身體每況日下,可以說時日無多,魏郝提醒衛鞅早做打算,衛鞅在秦國可謂將老貴族都得罪光了,太子嬴駟被衛鞅流放,雖然理解了變法,但心中恨意不消,公子贏虔因新法而受劓刑之辱,對衛鞅更是恨之入骨,秦孝公一死,衛鞅就不可能活,魏郝是希望衛鞅能認清形勢。
“鞠躬盡瘁,死而後已。”衛鞅用簡短的八個字回復魏郝,也清楚地告訴魏郝他已經明白自己的歸宿和他對秦國誓死效忠的決心。
“衛鞅之志,本王佩服,既然如此,我們也就沒什麽好交談的,看好你剩余的七萬大軍。”衛鞅既然不能為他所用,那此戰必殺衛鞅,以除後患,魏郝從來不覺得自己是正人君子,再說戰國時期,一個王者如果是正人君子,那就離滅國也就不遠了。
“等等。”衛鞅叫住魏郝,“魏王,請問我秦軍車英將軍何在。”
聽到衛鞅聲音,魏郝並沒有回頭,縱馬向前,洪亮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讓衛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既然選擇與本王和魏國為敵,本王豈能容他。”
望著魏郝遠去的背影,衛鞅明白一場苦戰即將到來。
魏郝回來後沒有過多的言語,淡淡的向龐涓下令,“擊鼓聚將。”
龐涓一聲令下,大鼓轟隆隆響起,龐涓、樂毅、魏晨、魏武等將領聚於軍帳內。片刻之間,士卒隊列整齊,頂盔戴甲列隊待命。戰旗獵獵,戰馬嘶鳴,大軍隨時可以開拔。
“龐涓領三軍將領拜見王上,三軍就緒,王上可即刻下令發兵!”龐涓的聲音震蕩整個軍營。
魏郝緩步走到帥案前站定:“諸位將軍,秦國連犯我魏境,奪我魏國要塞,此魏國之恥辱,本王下定決心討回。此戰之要,在於全殲秦軍,以便我魏國奪回失地,諸將可能做到。”
帳中將領凜然振作,“嗨!”的一聲,竟是滿帳肅然。
“鐵血衛士主將魏武聽令!”
“魏武在!”
“你部兩萬步兵,皆為精銳,可為中軍主力,護我大纛,聽本王軍令行事。”
“嗨——!”魏武雙腳一碰,接過令箭,疾步出帳。
“禁衛騎兵主帥魏晨聽令!”
“魏晨在!”
“你部三萬騎兵中軍待命,軍令一出,全軍衝殺,務必一舉絞殺秦軍主力。”
“諾。”魏晨接過軍令後大步出帳整頓兵馬。
“樂毅將軍、陳天明聽令!”
“樂毅在!”
“陳天明在!”
“命樂毅領一萬五千魏武卒護我大軍左翼,陳天明將軍令一萬五千魏武卒護衛我大軍右翼,兩翼大軍聞鼓則進,鳴金收兵,不可擅自行動!”
樂毅、陳天明齊聲領命,“嗨!”的一聲,大帳轟鳴。
魏郝一揚手中青銅令箭:“全軍聽令。”
“嗨!”營中大將一聲雷鳴,一片甲葉摩擦聲霍然響起。
“大軍出擊,一舉殲敵。”
“諾。”各軍將領轟然應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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